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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工藤别墅二楼卧室的窗棂,在地板上洇开一片琥珀色的暖。我(工藤夜一)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困意,鼻尖却先一步捕捉到一缕浅淡的茉莉香——灰原哀的发梢正蹭着我的颈窝,柔软得像初春新抽的柳丝。她的手臂像攀援的藤蔓般缠在我腰间,呼吸均匀得像春日溪流漫过鹅卵石,带着孩童般的安稳。

我屏住呼吸,怕惊扰了这难得的静谧。窗帘缝隙漏进的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平日里总是抿成冷线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什么甜事。床头柜上的推理小说还摊开着,夹在第78页的书签是片干枯的樱花,那是去年春天在米花公园捡的,她当时说\"留着当书签正好\",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雀跃。书脊上的烫金字母被阳光晒得温热,恍惚间竟与多年前组织实验室里那盏冰冷的台灯重叠——那时她总在深夜偷偷翻看从父亲书房带出来的推理小说,书页间夹着的是用滤纸做的简易书签,上面还沾着实验残留的药剂气味。

\"唔......\"她睫毛忽然剧烈地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那双总是覆着冰霜的眸子先是蒙着层水雾,朦胧得看不清轮廓,待看清枕在我肩头的自己时,瞳孔骤然睁大,脸颊\"唰\"地腾起两团火烧云,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粉。她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手,身体弹坐起来,后背挺得笔直,却在转身时带倒了床头的《Abc谋杀案》。

硬壳书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她的惊惶更甚,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却差点从床边滑下去。\"呃......我......我刚刚做噩梦了。\"她清嗓子的声音比平常高了半个调,尾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像熟透的樱桃。慌乱中,她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滑落了半寸,露出腕骨处那道极淡的针孔疤痕——那是组织强制注射实验药剂时留下的印记,她总说\"早就不疼了\",却在阴雨天会下意识地用衣袖遮住。

\"哦?什么样的噩梦需要抱着夜一取暖?\"工藤新一的声音从对面床铺传来,他支着脑袋,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晨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灰原,没想到你睡觉还有这一面。上次在露营地你说'肢体接触会影响判断',现在看来是理论不结合实践啊。\"

灰原猛地转头瞪他,抓起枕头就扔过去:\"工藤新一你闭嘴!\"枕头划过弧线砸在新一脸上,鹅绒从边角的针脚里漏出来,像蒲公英的绒毛飘在空中。他顺势倒回床上装死,手脚摊开成个\"大\"字,逗得灰原的耳根更红了,却还是强装镇定地整理着睡衣领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处绣着的细小蔷薇——那是有希子前阵子送她的礼物,说\"灰色太沉闷,加点花纹才像女孩子\"。

\"哎呀呀,看来昨晚发生了不少故事呢。\"工藤有希子踩着珍珠白拖鞋走进来,丝绸睡袍上的蔷薇花随着她的笑靥晃动,发梢的卷发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她倚在门框上,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个圈,银质耳环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妈妈可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晨间景象了,上次还是新一偷偷把小兰的发带藏起来那次呢——那时候他才五岁,藏完还假装帮着找,结果自己先脸红到耳根。\"

工藤优作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今早的《朝日新闻》,银灰色的睡袍衬得他气质愈发沉稳。他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和灰原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浅弧:\"这场景倒是有趣,倒像是某部推理小说的开篇——看似意外的肢体接触,实则藏着跨越多年的伏笔。\"他翻动报纸的手指顿了顿,落在社会版的某个角落,那里刊登着城西仓库发生火灾的消息,照片里的浓烟让他眉峰微蹙。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阿笠博士揉着眼睛推门进来,头顶的呆毛歪向一边,像株倔强的小草。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水,忽然注意到灰原紧绷的表情和新一促狭的笑,恍然大悟般拍了下手,\"哦——我懂了!\"他拖长了语调,圆框眼镜顺着鼻梁滑下来半寸,却在灰原投来的死亡凝视中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讪讪地挠了挠头,\"我是说......我懂了今天该烤柠檬味的饼干!\"

我被这阵喧闹彻底吵醒,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被子滑落时,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多年前在组织实验室里,灰原替我挡玻璃碎片时留下的。那天组织的高压反应釜发生爆炸,飞溅的玻璃碴像锋利的刀片,她扑过来把我推开时,碎片在我手腕上划开了三厘米长的口子,而她自己的后背被烫出了更大的伤。灰原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里,别过头轻咳一声:\"没、没什么,你醒了啊。\"阳光照在她耳后,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像刚破茧的蝶翼。

\"夜一,你可是被灰原'紧紧相拥'了一整晚呢。\"新一冲我挤眉弄眼,话音刚落就被灰原一脚踹在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再说话。他揉着膝盖嘟囔\"暴力女\",却悄悄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叠成歪歪扭扭的方块放在床头——那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每次惹小兰生气后,总会用这种笨拙的方式示好。

有希子笑着挽住优作的胳膊,指尖划过丈夫的袖口:\"夜一,你和灰原昨晚这画面,倒像是侦探小说里的温情伏笔,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关键线索呢。\"她忽然凑近优作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觉不觉得,灰原的眼神很像当年在纽约见过的那个女明星?总是装作冷漠,其实心里比谁都热。\"

优作放下报纸,指尖在标题上轻轻点了点:\"年轻人之间的小插曲,不过新一,你今天不是约了小兰在了望餐厅见面?\"他特意加重\"了望餐厅\"四个字,目光扫过窗外,那里的天空已经从琥珀色变成了淡蓝,像被水洗过的玻璃。

新一猛地跳起来,被子被掀到地上:\"糟了!差点忘了!\"他抓过校服外套就往身上套,纽扣都扣错了位置,领带缠成了一团乱麻。\"小兰肯定在了望餐厅等急了,她最讨厌别人迟到了。上次我跟她约好去看《红线的传说》,结果被银行抢劫案绊住,等我赶到电影院时,她手里的爆米花已经凉透了,却还说'没关系'。\"他语速飞快,脸颊泛起红晕,抓起梳子胡乱扒拉着头发,镜中的自己眼神慌乱,像只找不到方向的幼兽。

灰原整理着睡衣下摆,努力恢复平日的淡然,嘴角却还是撇了撇:\"哼,就你话多。\"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像受惊的小兽,\"抱歉啊,昨晚做噩梦了,没控制住......\"她的指尖绞着睡衣的衣角,那里还残留着我睡衣上的雪松香气——那是优作从北海道带回来的沐浴露,她说\"味道太冲\",却总在换床单时偷偷往我枕头上喷一点。

\"没事的灰原姐姐。\"我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绒毛钻进脚趾缝里,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我们准备一下一起出发吧,博士说今天了望餐厅有新品甜点,是用静冈的草莓做的慕斯。\"我记得她上次在便利店看到静冈草莓的广告时,停留了整整三十秒,直到店员来问才慌忙走开。

阿笠博士一听\"甜点\"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转身就往厨房跑:\"我去热牛奶!顺便烤几个曲奇当路上的点心!\"他的拖鞋在走廊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只快乐的企鹅。厨房很快传来打蛋器碰撞碗沿的声音,混合着他哼跑调的《少女的祈祷》,让整个别墅都充满了烟火气。

有希子帮新一系领带时还在念叨,指尖灵巧地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一定要跟小兰说清楚你的心意,妈妈当年就是被优作这副扭捏样子急坏了。你爸爸当年在伦敦大本钟下跟我告白,紧张得连台词都忘了,还是我先主动踮脚吻了他呢。\"她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音量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每次跟小兰打电话,都会偷偷录音,存满了整整三个内存卡。\"

优作靠在门框上翻着书,闻言抬了抬眉:\"真诚比花言巧语更重要,当年我可是提前三个月就写好了告白信,修改了十七遍才敢交给她。\"他合上书,封面上印着《暗夜男爵与月光下的告白》,那是他以自己和有希子为原型写的小说,扉页上有句手写的话:\"所有的推理都能找到答案,唯有爱需要勇气。\"

等我们坐进新一的黄色跑车时,朝阳正把云层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金红交织的光透过车窗洒在每个人脸上。新一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抖,指节泛白,后视镜里映出他发红的耳根:\"夜一,你说小兰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她会不会还在生我气?上次我跟她约好去看电影,结果被案子绊住了,让她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三个小时......她虽然说不生气,但我看到她偷偷把湿透的雨伞塞进包里,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她的帆布鞋里肯定灌满了水。\"

\"与其在这猜,不如想想怎么把十年前没说出口的话说完。\"灰原望着窗外掠过的樱花树,粉色的花瓣粘在车窗上,像天然的装饰。\"幼儿园那次你把她护在身后,替她挡住别的小朋友扔的泥巴,可比现在勇敢多了。\"她伸手擦掉车窗上的花瓣,指尖沾着淡淡的粉色,\"那时候你说'不准欺负她',声音都在发抖,却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现在怎么反而怂了?\"

新一的喉结动了动,方向盘打偏了半寸,差点蹭到路边的护栏:\"那时候不是没想那么多嘛......\"他声音低下去,\"现在总怕说错话,怕她觉得我还是那么幼稚。你不知道,她现在会帮毛利叔叔处理事务所的账目,会在空手道比赛拿冠军,会照顾生病的邻居婆婆......她变得那么厉害,我却总在让她担心。\"

\"新一,放松点。\"有希子从后座递过一瓶冰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你小时候偷偷把小兰的樱花班名牌藏起来,不就是想让她一直跟着你?现在可别掉链子,妈妈已经跟了望餐厅的主厨打好招呼了,给你们留了最好的靠窗位置,能看到整个米花町的全景。\"她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樱花形状的胸针,银质的花瓣上镶嵌着细小的粉钻,\"这是我托伦敦的朋友定做的,跟你小时候画给小兰的那张樱花图纸一模一样。\"

优作接过话头,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推理案件时你总能抓住关键,感情里也一样——小兰最在意的从来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你做了什么。她为你织的毛衣,洗的衬衫,还有每次你出远门时连夜准备的急救包,这些才是藏在细节里的答案。\"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个牛皮笔记本,\"这是你七岁时的日记,里面写着'长大要娶小兰',字迹歪歪扭扭的,还画了个很丑的钻戒。\"

阿笠博士在副驾驶座上点头,手里还拿着半块曲奇,饼干渣掉在腿上都没察觉:\"对呀对呀,上次小兰为了找你,在暴雨里淋了三个小时都没走呢,浑身湿透了还念叨着'新一肯定会回来的',听得我都心疼。她还特意给你留了一碗味增汤,热了五次都没舍得喝,最后放凉了才自己吃掉。\"他抹了把眼睛,\"说起来,她上周还来问我有没有适合你的感冒药,说你一到换季就容易咳嗽。\"

跑车驶进米花了望餐厅的地下车库时,新一深吸了三口气才推开车门,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跟着他走进旋转餐厅,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毛利兰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领口处别着枚简单的珍珠别针——那是新一在她十六岁生日时送的礼物,他当时谎称是\"抽奖送的\",其实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她手里转着玻璃杯,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桌布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看到新一的瞬间,她猛地站起来,眼眶唰地红了,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滑落。

\"新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发颤,却在看到我们一行人时慌忙用指腹擦了擦眼睛,指腹上还沾着护手霜的香气——那是新一去年在百货公司买的,当时导购说\"这款茉莉味很适合温柔的女孩子\",他红着脸买了最大瓶。\"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给我们家大侦探加油啊。\"有希子笑着拉优作坐到邻桌,特意选了个能看到他们又不打扰的位置,桌布上的暗纹是蔷薇花图案,和她睡袍上的花纹遥相呼应。\"你们慢慢聊,我们绝不打扰,就当是来尝新出的甜品——听说主厨从巴黎进修回来了,拿手绝活是焦糖布丁。\"

新一走到小兰面前,手指绞在一起,指节都泛白了:\"小兰,我......\"他忽然想起出门前我的话,定了定神,目光变得格外认真,像在陈述某个推理结论,\"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其实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做的咖喱饭,想你练空手道的样子,想你每次解不开数学题时皱起的眉头,想你......\"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小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小兰的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捶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像羽毛:\"笨蛋新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每次看到新闻里的案件,我都怕......都怕再也见不到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上次你在游乐园失踪,我在派出所等了整整一夜,警察说'可能找不回来了',我却总觉得你会像以前一样突然出现,挠着头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知道。\"新一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网球拍和放大镜磨出来的,而小兰的指尖也有淡淡的茧,是练空手道和做家务留下的印记。\"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像小时候答应过的那样,永远保护你。\"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时粉钻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这个......本来该在十年前就给你的。\"

我翻着菜单时,眼角瞥见灰原盯着提拉米苏的图片出神,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布上画着圈。那是幅写实的插画,可可粉撒成了月亮的形状,让她想起组织实验室的天窗——那里常年被铁栏杆封锁,只有满月时能看到一小片圆形的月光。等服务员过来,我点了她喜欢的柠檬派、蓝莓芝士蛋糕,还有加了双倍奶泡的焦糖玛奇朵——她总说奶泡多的咖啡喝起来像云朵,上次在博士家喝到半杯时,不小心睡着了,脸颊压出了奶泡的印子。最后才把菜单递过去,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灰原挑眉看我,语气带着惯常的傲娇,耳尖却悄悄红了,像被夕阳吻过的云朵。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玻璃杯上很快印上她淡淡的唇印,像朵透明的花。

\"猜的。\"我往她面前推了杯温水,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在桌布上,晕开细小的圆点。\"看你上次在博士家吃了三块柠檬派,连博士新烤的铜锣烧都没动。\"我没说的是,我记得她每个月总有几天会格外想吃酸的,那是组织的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她总说\"只是嘴馋\",却在半夜偷偷起来找醋喝。

新一正给小兰切牛排,闻言打趣道:\"夜一可比某些人细心多了,不像某人,上次把我送的巧克力当成毒药扔了。\"他叉起一块牛排递到小兰嘴边,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说起来,夜一小时候就很会照顾人,有次灰原发烧,他背着她走了三公里去医院,回来时自己的鞋子都磨破了。\"

小兰笑着说:\"灰原你真有口福,夜一好会照顾人。上次

我感冒发烧,他特意熬了姜茶送来,还说“比药店的冲剂管用”。那姜茶辣得我直皱眉,他却傻乎乎地站在门口等我喝完,手里还攥着颗水果糖,说是“怕我辣着”。”她看向灰原的目光温柔得像水,“灰原你别看夜一话不多,心思细着呢。上次我跟园子去逛街,他看到我们拎着大包小包,二话不说就开车来接,还提前在车里备了冰水和创可贴,说‘女孩子逛街容易磨破脚’。”

有希子捂着嘴笑,肩膀轻轻撞了撞优作:“我们家夜一可是继承了优作的细心呢,小时候就知道把糖果分给邻居家的小女孩。有次幼儿园组织野餐,他把自己的草莓三明治分给了没带午餐的灰原,自己啃了个白面包。”她忽然压低声音,“说起来,夜一有一年过生日,收到的唯一礼物是灰原用实验废料做的金属书签,上面刻着个小小的‘Y’,他到现在还夹在常用的笔记本里呢。”

优作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细节里藏着心意,这比任何话都实在。就像我每次出远门,都会在有希子的书里夹一张便签,告诉她第几页有我折的角,那是我想跟她分享的段落。”他看向窗外,晨光已经变成了明亮的金色,“当年我在洛杉矶办案,连续三个月没回家,回来时发现她把我的便签都贴成了一本册子,扉页上写着‘优作的悄悄话’。”

阿笠博士已经吃掉两块蛋糕了,嘴角沾着奶油,像只偷喝了牛奶的猫。“夜一点的甜品比我做的好吃……不过下次我可以试试加柠檬酱的铜锣烧,说不定灰原会喜欢。”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对了灰原,这是我新发明的防晕船手环,上次你说坐船会恶心,我加了薄荷精油的储存槽,你试试?”

灰原接过手环,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忽然想起小时候博士也是这样,总把各种奇奇怪怪的发明塞给她,说“这是给志保的小礼物”。那时候她还叫宫野志保,躲在姐姐身后怯生生地接过,而博士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博士。”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就在新一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樱花胸针时,餐厅的玻璃幕墙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巨响。杯盘摇晃着差点倾倒,红酒洒在洁白的桌布上,像朵骤然绽放的血色玫瑰。琴酒那张覆着冰霜的脸出现在窗外,黑色的风衣贴在玻璃上,手里的枪口正对着新一的后脑勺,像淬了毒的蛇信。

“名侦探,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意,让空气都瞬间凝固。他的眼神扫过餐桌,在看到灰原时骤然变得锐利,像鹰隼发现了猎物。“没想到你还敢带着雪莉出来,真是自投罗网。”

伏特加踹开旋转门,黑色风衣扫过餐桌,带倒了小兰的水杯,水顺着桌沿流到她的裙摆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老大,这次看他们往哪跑!”他粗声粗气地吼着,手里的枪指向人群,吓得邻桌的情侣尖叫起来,女人的手袋掉在地上,口红、纸巾散落一地。

灰原猛地将阿笠博士推到桌子底下,自己像只护崽的母兽挡在前面,瞳孔因恐惧微微收缩,却还是死死咬着唇:“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组织不是已经放弃追杀了吗?”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我给她的微型报警器,按下后能直接连通警视厅。

“雪莉,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躲掉吗?”琴酒的枪口转向灰原,眼神像在看一件待处理的垃圾,“组织的清理名单上,你永远排在第一位,就像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姐姐。”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说起来,你姐姐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呢,真是感人。”

提到宫野明美,灰原的身体猛地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姐姐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手里还攥着给她买的草莓蛋糕;组织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实验台上闪烁的仪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没察觉。

新一迅速将小兰护在身后,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麻醉枪:“琴酒,你敢动她试试,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逃不掉的。”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紧,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上次在码头让你跑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朋友。”

有希子紧紧抓着优作的胳膊,指尖泛白,声音却还强装镇定:“优作……”她的睫毛在颤抖,却努力挺直脊背,像当年在纽约面对绑架犯时那样,没有尖叫,没有退缩。

“别慌。”优作将她拉到立柱后,目光飞快扫过餐厅的消防通道和通风口,压低声音说,“夜一,东南角的通风管道可以通到天台,直径够两个人并排走。我已经按下了紧急报警装置,目暮警官十分钟内就能到。”他的手指在立柱的花纹上轻轻敲了敲,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按原计划行动”。

我悄悄退到自助餐台后,从腰带里摸出三枚淬了麻醉剂的飞针——这是优作教我的防身术,用特制的合金针配合腕力,能在三十米内精准命中目标。针头上涂的麻醉剂是灰原调制的,比市面上的强效三倍,却不会留下后遗症。她当时说“对付坏人不用手下留情”,眼神里却藏着不忍。

琴酒正扣动扳机的瞬间,我手腕一扬甩出第一枚飞针,精准打在他的手腕上。手枪“哐当”落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滑出老远,撞在餐车的轮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惊愕地转头时,第二枚飞针已经钉在伏特加的膝盖上,疼得他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谁?”琴酒怒吼着拔出备用手枪,黑黢黢的枪口四处扫射,子弹擦过水晶灯,碎片像星星般落下来。他的目光在餐厅里逡巡,最终落在我藏身的自助餐台后,“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工藤家的另一个种。”

我没给他开枪的机会,第三枚飞针已经破空而出,精准射中他的脖颈。他踉跄了两步,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看到贝尔摩德从阴影里走出来,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像朵带刺的红玫瑰。

“哎呀呀,琴酒,你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贝尔摩德踩着高跟鞋走到灰原面前,红唇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金色的卷发垂在肩头,“雪莉,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交给组织,会得到什么奖励?”她的指尖划过灰原的脸颊,带着冰冷的触感。

“你不会的。”灰原的声音在发抖,却挺直了脊背,像寒风中倔强的白梅,“你欠工藤新一的人情,还没还。何况……你也恨组织不是吗?”她的目光直视着贝尔摩德,“就像你当年在纽约救了我和新一,你心里也有不想被组织污染的东西。”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声音像丝绸摩擦:“小鬼头倒是聪明。”她忽然抬手打晕了刚爬起来的伏特加,动作干脆利落,“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她转身走向落地窗,风衣扫过琴酒的脸,“至于你,就留在这里等警察吧,省得总碍眼。”她推开窗户,纵身跃出,黑色的风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楼宇之间。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新一正抱着吓得发抖的小兰,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肩膀微微耸动。灰原靠在墙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我递过去的温水杯在她手里轻轻晃动,水洒出来打湿了她的袖口。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细小的汗珠。

“谢谢你,夜一。”她低声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像清晨的露珠。她的指尖碰到我的手,像触电般缩了缩,却没有立刻移开。

有希子正帮优作整理被扯皱的领带,眼眶红红的,却还是嗔怪道:“都怪你,刚才都不保护我,害得我手都被桌角磕到了。”她的手指划过优作手腕上的擦伤,语气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优作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揉着她的手背:“没事了,有夜一在,我知道他能处理好。”他看向我,目光里带着赞许,“飞针的角度很准,比我第一次练习时强多了。”

阿笠博士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沾着灰尘:“幸好夜一出手快,不然我们都成枪靶子了。下次我得发明个自动防御系统,专门对付这种突发情况,就叫‘灰原保护罩’怎么样?”他挠着头傻笑,却没注意到灰原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

新一扶着小兰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枚樱花胸针,金属边缘都被他攥得发烫:“夜一,这次真的多亏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他没说下去,但我们都懂。

我捡起琴酒掉在地上的手枪,熟练地卸了弹匣扔进垃圾桶,枪身则藏进自助餐台的抽屉——等下让目暮警官来取更合适。“警察来了,我们该走了,这里交给他们处理。”我注意到琴酒的口袋里掉出个微型追踪器,上面显示着工藤别墅的坐标,看来他们是顺着这个找来的。

走出餐厅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胭脂色,连空气都带着暖融融的橘红色。小兰挽着新一的胳膊,新一掏出樱花胸针,小心翼翼地别在她的衣领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这是十年前就该给你的,在樱花班的时候,我就想把最漂亮的樱花都摘给你。”他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有希子拉着优作快走了几步,小声说:“你看他们,多像当年的我们,在纽约街头躲雨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笨手笨脚地给我披外套。”她掏出手机,对着远处的两人拍了张照,“回去要把这张设成屏保,比你写的小说浪漫多了。”

优作望着夕阳,忽然说:“夜一的飞针手法,很像我父亲教我的那套,手腕转动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他当年在苏格兰场就是靠这个制服了连环杀手。”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我父亲总说,真正的强大不是会用多少武器,而是能保护多少人。夜一,你做到了。”

灰原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我时,眼神里多了些什么,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我冲她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块柠檬糖递过去——就像小时候每次她被组织的噩梦惊醒时,我做的那样。那时候我们还在组织的监控下,只能用这种方式偷偷传递安慰,糖纸撕开的声音都像暗号。她接过糖,指尖触到我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回到工藤别墅时,阿笠博士已经在院子里支起了烧烤架,炭火正旺,烤肠的油脂滴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飘得老远。新一正给小兰烤鸡翅,油星溅到他手背上,烫出个小红点。小兰慌忙从包里翻出创可贴,踮脚给他贴上的样子,像极了漫画里定格的画面——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新一耳尖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脖颈都红透了,却故作镇定地翻着烤架上的鱿鱼。

“笨蛋,说了我自己来就好。”小兰的指尖碰到他手背时,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空气里飘着甜丝丝的炭火气。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保温盒,“对了,我给你带了便当,是你喜欢的鳗鱼饭,怕你光吃烧烤不饱。”

有希子和优作坐在藤椅上喝红酒,水晶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你看新一那傻样,”有希子用手肘碰了碰丈夫,“当年你在洛杉矶给我做牛排,把锅烧得冒黑烟,还嘴硬说这是法式烹饪的特殊手法。结果消防队都来了,你还举着锅铲跟他们理论,说‘这是艺术’。”

优作轻笑着晃动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至少我没像某人,把求婚戒指藏在提拉米苏里,结果被蛋糕师当成巧克力豆混进了面糊。最后我们在烤箱里找到戒指时,钻石都被烤得发黄了。”他凑近有希子耳边,“不过你戴着那枚‘焦糖戒指’说愿意嫁给我时,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样子。”

灰原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的烟火气,嘴角的弧度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晚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印着小熊图案的睡衣——那是上次有希子硬拉着她去买的,她说“女孩子就该穿点可爱的”,当时灰原嘴上骂着“幼稚”,却每天都穿着。她的目光落在烧烤架旁的新一和小兰身上,眼神里有种释然的温柔,像冰雪初融的溪流。

“喂,工藤夜一。”她忽然转头看我,路灯的光在她瞳孔里跳跃,“下次再用飞针,记得叫上我。”她晃了晃手腕,那里戴着块旧手表,表盘内侧刻着个小小的“志保”,是宫野明美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我调制的麻醉剂效果更好,能让他们睡上十二个小时。”

我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厨房,端出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柠檬派。焦香的黄油混着柠檬酸味飘过来,灰原的鼻子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再加份柠檬派?”我把盘子递到她面前,叉子上插着块切好的,上面还淋了层蜂蜜。“博士说加了本地的槐花蜜,你尝尝看。”

她没说话,接过叉子就往嘴里送,柠檬的酸混着蜂蜜的甜在舌尖炸开,让她下意识眯起了眼,像只吃到喜欢食物的猫。“太甜了。”她含糊不清地说,却又叉起第二块,嘴角沾着点奶油都没察觉。

远处的城市亮起万家灯火,烤鸡翅的香气混着晚风飘过来。新一正举着烤好的鱿鱼向小兰献殷勤,被她笑着打了一下,鱿鱼串差点掉在地上。有希子的笑声像银铃,优作的目光里藏着温柔,阿笠博士举着烤肠跑来跑去,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呆毛随着动作上下跳动。他忽然被石头绊了一下,烤肠飞出去落在草地上,引得院子里的柴犬“五郎”欢快地跑过去叼走,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灰原喝了口热可可,杯沿沾了圈奶泡,她用舌尖轻轻舔掉,忽然低声说:“其实……昨晚的噩梦,是梦见组织的人来抓你。”她的声音很轻,像怕被晚风卷走,“他们把你关进实验舱,我怎么拉都拉不住,惊醒的时候……”她顿了顿,手指绞着杯柄,“发现自己抓着你的衣服,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我看向她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黑衣组织的实验室里,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小女孩,也是这样悄悄把唯一的面包塞给我。那天组织断了我们的食物,她把面包掰成两半,自己只吃了小的那块,说“我是研究员,不需要太多能量”,却在深夜饿得胃疼,蜷缩在角落发抖。我当时偷偷把藏起来的半块饼干塞给她,她背对着我,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以后不会了。”我轻声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有我在。”她的头发很软,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灰原的身体僵了僵,没有躲开,只是把脸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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