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睁开眼,入目是宗主殿偏室的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得如同散了架,抬手时才注意到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混沌剑斜倚在床边,剑身上的金焰已收敛成微弱的光点。
“你醒了?”门口传来脚步声,玄真子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神色比昨夜缓和了许多,却仍带着一丝凝重,“混沌之力本源觉醒消耗极大,你昏迷了整整一天,这碗凝神汤快趁热喝了。”
林辰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丹田处的疲惫感稍稍缓解。他望着玄真子,轻声问道:“宗主,后山的封印……”
“已用混沌之力加固,幽冥玄蛟暂时被压制住了。”玄真子在床边坐下,指尖划过案上的一枚黑色鳞片——正是从幽冥玄蛟身上脱落的,“但邪族的根基未除,墨长老虽死,他藏在圣宗的暗线未必全被揪出,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去,“昨夜血祭时,祭坛下方的地脉出现了异动,似乎有更深处的邪气在涌动。”
林辰心头一紧,刚想追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执法长老脸色苍白地闯进来:“宗主!不好了!八大宗门的援兵在返程途中遭遇伏击,紫霞门门主重伤,青狼宗三名长老失踪!现场只留下了这个!”
他递上一块破碎的黑布,布面上绣着一个扭曲的银色骷髅印记——与之前那名内应手腕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只是边缘多了三道暗红色的纹路。玄真子接过黑布,指尖泛起灵力试探,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是邪族‘血骨堂’的标识,血骨堂主是血煞将军麾下最擅长隐匿伏击的将领,看来邪族并未放弃,反而开始针对八大宗门下手了。”
林辰撑着床头坐直身体,目光落在混沌剑上:“我去追查!混沌之力能感知邪气,或许能找到血骨堂的踪迹。”
“不行!”玄真子立刻否决,“你现在灵力尚未恢复,血骨堂行事狠辣,且擅长设下陷阱,贸然行动太危险。”他话音刚落,偏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阿木提着一个包裹跑进来,脸上带着焦急:“林辰哥!你快看这个!”
包裹打开,里面是几件染血的衣物和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圣宗外门弟子的标识。阿木指着衣物上的裂痕:“这是我在山门附近的密林中发现的,裂痕是邪族利爪造成的,而且……”他压低声音,“我还在附近听到了邪族的低语,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提到了‘混沌之源’。”
“混沌之源?”林辰与玄真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昨夜玉佩觉醒的混沌之力本源,竟已被邪族察觉。玄真子攥紧拳头,沉声道:“看来邪族的目标不只是解除封印,还要夺取混沌之力,若被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林辰,你先留在圣宗休养,我立刻派人联络八大宗门,一方面救治伤员、追查失踪长老,另一方面彻查各宗门是否还有邪族暗线。戒律长老已在圣宗内展开排查,务必找出所有隐藏的内应。”
林辰点头,目光落在胸口的玉佩上——玉佩此刻恢复了常温,却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仿佛能感知到远方某处的邪气波动。他伸手抚摸玉佩,突然想起昨夜玄蛟苏醒时,地缝中似乎传来过一阵不属于邪族的、更古老的气息,只是当时战况紧急,来不及细想。
“宗主,”林辰突然开口,“昨夜封印玄蛟时,我好像感觉到地缝深处有另一股力量,既不是邪气,也不是灵力,更像是……沉睡的古老意志。”
玄真子身体一僵,转身时脸色变得极为复杂:“你也感觉到了?其实圣宗古籍中记载,后山封印之下,除了幽冥玄蛟,还镇压着一缕‘上古残魂’,据说是天地初开时的一缕意识,只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异动,我本以为只是传说……”
他走到案边,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古籍上说,上古残魂与混沌之力同源,若能唤醒它,或许能彻底净化邪气,但也可能被其反噬,导致更大的灾难。墨长老掌管丹药库时,曾借阅过这本古籍,恐怕他早就知晓此事,甚至想利用残魂为邪族效力。”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弟子的惊呼:“着火了!是丹药库!”
林辰与玄真子立刻冲出偏室,只见远处的丹药库方向浓烟滚滚,红色火光冲天而起。戒律长老带着弟子们正在灭火,却发现火势中夹杂着邪气,普通的水与灵力根本无法扑灭。玄真子脸色铁青:“是邪族暗线在破坏丹药库!他们想毁掉圣宗的疗伤药材,断我们的后路!”
林辰抓起床边的混沌剑,不顾身体的疲惫,纵身冲向丹药库。混沌剑上的金焰再次燃起,他挥剑划出一道火焰屏障,将邪气引发的火势暂时压制:“长老,快派人疏散附近弟子,我来灭火!”
戒律长老立刻传令,弟子们迅速撤离。林辰运转残余的混沌之力,金焰化作细雨般的光点,一点点渗透进火焰中,与邪气碰撞产生滋滋的声响。就在火势即将被扑灭时,他突然察觉到丹药库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邪气波动,似乎有人在暗中窥探。
“出来!”林辰大喝一声,混沌剑直刺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剑光闪过,一道黑影从暗处窜出,手中握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正散发着浓郁的邪气。黑影见行踪暴露,转身就逃,林辰紧追不舍,却在转过拐角时,看到黑影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只留下地上的陶罐。
他捡起陶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与幽冥玄蛟邪气相似却更精纯的气息。玄真子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陶罐中的液体,脸色骤变:“这是‘蛟血精’!是用幽冥玄蛟的精血提炼而成,邪族竟已能从封印中获取玄蛟精血,看来他们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夕阳西下,余晖将圣宗的楼宇染成金色,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林辰握着陶罐,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后山,心中清楚——这场与邪族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更大的危机,已在暗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