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林辰伤口阵阵发疼。他刚踏上通往封印的石阶,便见戒律长老正领着十余名弟子在结界旁巡视,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灌注灵力的法器,警惕地盯着封印裂缝中渗出的黑气。
“林辰小友,你来得正好。”戒律长老见他过来,快步迎上前,目光扫过他的手臂,“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在殿中休息?”
“封印之事要紧,这点伤不算什么。”林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方的封印上——那是一道由历代宗主灵力凝结的淡金色结界,此刻结界边缘已出现数道细微的裂缝,黑色邪气正从裂缝中丝丝缕缕地溢出,落在地面上,竟让原本翠绿的草叶瞬间枯萎。
“邪族的邪气越来越强了。”戒律长老沉声道,伸手按在结界上,金色灵力注入,裂缝处的邪气顿时被压制了几分,“方才我已让人加固了三层结界,可这邪气像是有生命一般,总在试图冲破封印。”
林辰走近结界,伸手触碰那淡金色的屏障,指尖传来熟悉的灵力波动。他运转《混沌衍天诀》,一丝金焰从指尖溢出,落在裂缝处,邪气与金焰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裂缝竟短暂地闭合了一瞬。
“你的混沌之力竟能压制邪气?”戒律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玄阳长老让你修炼《混沌衍天诀》,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林辰没有接话,心中却在思索——方才墨长老给的凝神丹还在怀中,玉佩的异动让他始终放不下心。他悄悄摸出瓷瓶,指尖刚碰到瓶身,胸口的玉佩便又微微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更明显,却依旧没有惊示的寒意。
“林辰小友,你在看什么?”戒律长老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墨长老方才给了我一瓶凝神丹,说能助我恢复灵力。”林辰将瓷瓶递了过去,“长老见多识广,或许能看出这丹药是否有异常。”
戒律长老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面而来。他倒出一粒丹药,那是一颗通体莹白的圆丹,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与寻常凝神丹并无二致。“这丹药的成色和气味都没问题,确实是凝神丹的样子。”他将丹药放回瓶中,递给林辰,“墨长老掌管丹药库多年,炼制丹药的手艺是宗门里顶尖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林辰接过瓷瓶,心中的疑虑却未消减。玉佩绝不会平白无故异动,难道问题不在丹药本身,而在别处?他将瓷瓶收好,抬头看向结界:“长老,我们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封印周围?或许邪族会留下其他线索。”
戒律长老点头同意,两人带着几名弟子沿着封印边缘仔细排查。后山多是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幽深。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一名弟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草丛:“长老,林辰小友,你们看这里!”
林辰和戒律长老快步上前,只见草丛中散落着几片黑色的布料,布料上还沾着淡淡的邪气,与邪族伪骑士身上的邪气一模一样。更让人在意的是,布料旁还有一枚小小的玉扣,玉扣的样式竟与圣宗弟子常戴的腰间玉扣相同,只是玉扣边缘刻着一道细微的蛇形纹路——那是邪族暗探常用的标记。
“这玉扣是圣宗弟子的,却刻着邪族标记……”戒律长老脸色凝重,“看来内应果然在圣宗内部,甚至可能混在弟子之中,悄悄来过后山。”
林辰捡起玉扣,指尖摩挲着那道蛇形纹路,心中突然想起之前墨长老的背影。他猛地抬头,看向丹药库的方向——从后山到丹药库,只有一条小路,若是内应从后山离开,很可能会经过那里。
“长老,我有个想法。”林辰看向戒律长老,“墨长老掌管丹药库,而丹药库需要时常清点药材,接触的弟子也多。不如我们去丹药库看看,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戒律长老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不过墨长老为人谨慎,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只能暗中观察。”
两人当即安排弟子继续守卫后山,随后悄悄朝着丹药库走去。夜色中的丹药库静悄悄的,只有门口挂着的宫灯在风中摇曳。林辰和戒律长老躲在不远处的树后,仔细观察着丹药库的动静。
过了约莫一刻钟,丹药库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墨长老。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快步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果然有问题!”戒律长老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我们跟上去!”
两人悄悄跟在墨长老身后,只见他沿着小路走到后山边缘,却没有靠近封印,而是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下,将黑色布袋放在地上,轻轻敲了敲树干。树干上竟缓缓露出一个暗格,墨长老将布袋放进暗格,又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同样黑色的布袋,随后将暗格合上,转身朝着丹药库走去。
待墨长老走远,林辰和戒律长老立刻上前,打开树干上的暗格。暗格中只剩下墨长老刚放下的黑色布袋,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数十株珍稀药材,药材上还沾着淡淡的邪气——这些药材正是炼制压制灵力丹药的主材,邪族若是用这些药材炼制丹药,便能暂时隐藏自身的邪气,不被人发现。
“好个墨长老!竟暗中为邪族提供药材!”戒律长老气得浑身发抖,“看来他就是邪族安插在圣宗的内应!”
林辰握紧拳头,心中却还有一丝疑惑:“可墨长老为何要给我凝神丹?若是他真的是内应,不该对我有所防备吗?”
就在这时,林辰胸口的玉佩突然剧烈发烫,一股强烈的警示寒意传来。他猛地抬头,只见前方的树林中突然冲出数道黑影,为首的正是之前伪装成圣宗骑士的邪族!
“你们果然在这里!”邪族首领冷笑一声,黑色长剑直指林辰和戒律长老,“墨长老早就料到你们会怀疑他,特意让我们来‘迎接’你们!”
戒律长老立刻抽出长剑,金色灵力暴涨:“林辰小友,你先带着布袋离开,去禀报宗主!这里交给我!”
“长老,我不走!”林辰握紧混沌剑,金焰在剑刃上熊熊燃烧,“我们一起杀出去!”
邪族们纷纷抽出武器,黑色邪气朝着两人涌来。林辰和戒律长老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的邪族,心中都清楚——这场与内应的较量,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而他们必须赢,否则圣宗和人族,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