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滚到台阶前，擦伤了手掌，不敢吭声，继续朝上，艰难滚到了被虚掩的门前。
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微弱啜泣声。
不敢抬头。
不敢推门。
高胖中年男子嗤笑一声，“废物。”
他将门彻底推开，迈步进去，“还不爬进来？要我亲自请？”
王五不认识此人。
但听他说话，气势十足，不敢招惹，乖乖手脚并用，爬进了屋里。
随着高胖男人朝内室爬去。
路过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婢女。
她们或趴，或仰，躺在地面。
身穿宰相府丫鬟青色比甲，衣裳被撕成了布条，露出雪白肌肤。
脸颊红肿，姿态怪异。
无声无息。
看不出生死。
王五手微微颤抖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努力跟随高胖男子的脚步。
入了内室，床帏被放下，床榻上啜泣声越发明显起来。
床榻边，跪着一名清丽宫装女子，正在无声落泪。
王五余光扫了眼她的穿着，便知这是宫女。
心中更慌乱。
“劳烦盛大人亲自接我这不成器的属下，汗颜啊。”
王五听到宰相声音，根本不敢抬头。
听得出来，能被宰相称呼为大人的高胖男子。
比他想象中，身份还贵重。
“不碍事，刚随意玩了玩，还算心情好。
不过你这属下，的确很笨，怪不得办不好事。”
“哎……是我的错。”
“安国宰相何来错？若是你都错，这安国，岂不是不该存在了？”
这话让床榻上啜泣的女子，吓到打了个哭嗝。
宰相赔笑两声，开口求饶，“请盛大人原谅。”
“无碍，那什么十七皇子，我也没见过，也不知是不是真如画像中那般俊美。”
宰相还没回答。
床榻上的女子，猛然出声，“十七弟俊美非凡，我误入冷宫无意见过，抓他！找他啊！”
王五听到这话，抖软了双手，控制不住身体往下趴。
宰相幽幽叹息一声，“八公主，便是找到了十七皇子，也与你无关，您是替逃走的十公主。”
“我已选定驸马，我已选定驸马了啊！我要找父皇，找父皇！”
“你这安国公主若是舍不得那驸马爷，不如一起带走吧？”
高胖男子说完不等他们回应，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朝外招呼，“来人啊。”
“求您……”八公主撩开床帏，露出一张艳丽又狼狈的脸颊，挂着泪珠跪在床上。
说到一半，却双眼发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好啊，将他带来。我与他生死一起。”
宰相转头看她，笑了起来，“八公主以为，国公府的嫡子，便能救你？
别说国公府，便是陛下在此，你也得跟着盛大人好好学本事。”
八公主瘫软下去，满眼嫌弃看着高胖男子，不停摇头，“为何选我啊？九皇妹也很美啊。
你们选六皇姐也好啊，她刚与驸马和离，她也很美啊！
十五皇弟，十八皇弟，也好看啊！”
宰相还不曾回答。
高胖男子来了兴趣，“哦？”
他转身看向宰相，“安国这皇宫里美人儿不少啊？六公主与九公主也美？”
宰相朝他恭敬颔首，“的确，陛下的后宫美人很多，所生子女大多美貌。
别说六公主与九公主，便是十五皇子也不差，这次选了他，大人不会失望。
十八皇子方满十四，陛下的意思是，再等两年，给大人送去。”
“既然如此，将六公主与九公主一起请来吧。”
宰相有些愕然，“盛大人？”
“你这属下有要事禀告，你不打算听一听？”
宰相瞪了眼躺在床榻失了神的八公主，上前踩住王五的背脊，“无用之人，还不快说！”
王五早被这对话吓得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被宰相这么一踩。
踩瓷实了，不抖了，将桑晚晚的原话，一字不漏说出来。
宰相听完，碾着王五的背脊，狠狠重复，“十二个死士，两个探子被桑夜一人杀死？”
“桑夜，不是拾叁的小玩意儿？
我记得他那双胞胎妹妹，桑晚长得也不错。
怪不得，我这次到你们安国皇宫，没看见这两个小玩意儿。
来之前我还寻思着，这兄妹二人已到可口岁数，可以用了。
啧啧，桑夜这小玩意儿，何时学了这般厉害的功夫？”
“桑夜不会功夫，也不曾学过功夫。”
宰相一脸质疑，重重踩了踩王五，“你确定是桑夜？”
“小的，小的陪同您前往过宫中，看见，看见过桑公公，是他，是他没错！”
“这桑夜，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高胖男子的感慨，让宰相紧张起来，“您也知道，太子哪怕前往启国，那也是大人掌中的小玩意儿。”
“拾叁的滋味，还真是令我怀念。说起来，十年前你也玩过嘛。还记得吗？那次……”
高胖男子与宰相肆无忌惮的攀谈回忆。
让王五面如死灰，彻底趴在地面，不动了。
也让八公主瘫软在床上，不哭不闹，呼吸都轻微了。
高胖男子回味着，兴致起来，走到床榻，坐下。
脸对着宰相，手却从八公主肩头缓缓往下摸，“许久不曾与宰相一起玩乐，今日倒是可以重温旧梦了。”
宰相抬眸，那双苍老双眸中流露出谄媚笑意，缓步向上。
坐在高胖男子对面，从八公主膝盖往上摸，“是在下的荣幸。”
“大人。”两名黑袍男子，推门而入，目不斜视，朝高胖男子行礼。
“派人去找安国皇帝，让他把八公主的驸马，六公主与九公主，还有十八皇子，统统给我送来。
告诉他，我与他家宰相一起好好教导他的八公主，费了不少心神。
希望接下来送来的几位皇子公主，能听话些。”
“喏。”
黑袍男子整齐回应，利落转身。
宰相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惧怕。
见高胖男子余光扫过来，连忙收敛表情，手胡乱揉搓着。
高胖男子转头，一只手轻揉搓，另一只手擦去八公主的泪水，“跟着我家大人，可不会委屈了你。”
“是啊。八公主，让盛大人亲自教导你，你在他家大人面前也会是独一份。
好好钻研，以后好好伺候他家大人，也劝说你的驸马，与你一起好好伺候。
原本陛下选的是十公主，岂料太子带走了十七皇子，还放走了十公主。
这事儿，要怪，就怪他们吧。”
宰相说着话，用力狠狠捏住，让她身体微颤，“只要他家大人能宠你，这天下你想要，都能得到一半。”
高胖男子哈哈大笑应和，“这话没错，你若是让我家大人欢喜，便是皇后也能做！”
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目光狠厉盯着宰相，露出阴狠笑意，“可是，私自做主，带走本该送给我家大人的礼物，也得惩罚啊。”
宰相动作顿住。
高胖男子渐渐收敛笑意，面无表情看着他，“焚月楼不肯杀了顾允执一行人，还想护着。那便找摘星楼，买容拾叁的人头，你们出银钱。”
宰相深深叹息，起身，跪在了他的面前，头抵地，“一切以盛大人安排为主，小人只求，别在安国境内动手。”
“准了。瞧你，快起来，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