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终南山。
陆清弦与沈清如裹着夜行衣,伏在“血鹰堂”外的松林里。山风裹着腐叶气息扑来,远处传来狼嚎,更添几分阴森。
“血鹰堂藏在山坳最深处。”沈清如指了指下方,“我白天探过,堂口有三重机关,最外层是毒雾阵,中间是绊马索,最里层…是个铁笼,关着不少人。”
陆清弦摸出怀中的地图——那是陈放昏迷前用指甲在床沿刻下的简图:“陈放说血鹰令在堂主房里,而堂主今晚要去祭坛。”
“祭坛?”
“幽冥教每月十五祭天,求‘血鹰’庇佑。”陆清弦压低声音,“陈放娘可能被带去当祭品。”
话音未落,山坳里亮起火光。七八个血鹰堂弟子抬着铁笼走来,笼中妇人披头散发,正是陈放的母亲!
“动手!”陆清弦振臂一挥。
两人如狸猫般窜出,孤鸿剑与青蚨剑交鸣,瞬间放倒两名守卫。铁笼上的锁是精钢所铸,陆清弦运内力震断锁簧,沈清如扶出陈母:“伯母,我们救你来了!”
陈母颤巍巍抓住沈清如的手:“清如姑娘…放了我儿…他们要…要拿我血祭鹰…”
“已经救下了。”沈清如柔声安慰,“您先躲好。”
二人摸向血鹰堂主殿。
殿门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陆清弦贴着墙根,听见里面传来低沉人声:“血鹰令呢?”
“在密室…等祭天结束便取出来…”
“祭天?那陈老太婆的血呢?”
“堂主说…祭鹰需活祭…她年纪大了…血不够纯…”
陆清弦心头一紧——陈母竟要被当祭品!他踹开殿门,孤鸿剑直刺说话者咽喉!
那人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反手甩出袖箭。沈清如青蚨剑格开袖箭,看清来人面容,惊呼:“是鬼面双煞!”
“来得正好!”左煞狞笑,“陆清弦,你坏了幽冥教好事,今日便让你血溅当场!”
两人联手攻来,鬼面双煞的“寒星阵”招招致命。陆清弦边战边退,引他们撞向殿内立柱——柱后藏着陈放所说的机关!
“小心!”他大喝一声,左煞收势不及,撞在机关上。只听“咔嗒”一声,地面裂开,两人坠入地道。
沈清如追至地道口,见地道深处燃着幽绿鬼火,墙面上画满血色鹰图。“是幽冥教的‘血鹰狱’。”她低声道,“专门关押叛徒。”
地道尽头,铁门紧闭。
陆清弦摸出从鬼面双煞身上搜出的钥匙,插入锁孔。“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是间石室,中央石台上摆着枚青铜令牌,刻着展翅血鹰,正是“血鹰令”!
石台下传来微弱呻吟。陆清弦掀开草席,竟是昏迷的堂主!
“你…你是…陈放的舅舅…”沈清如认出那人,“当年被幽冥教逼得家破人亡…”
堂主缓缓睁眼:“血鹰令…是假的…真的在…在祭坛地宫…”他抓住陆清弦手腕,“他们要的不是令牌…是令牌里的…地图…藏着…藏着当年…先帝…遗诏…”
“遗诏?”
“当年先帝将幽冥教定为逆党,却留了道密诏,能号召天下忠义之士…幽冥教找了二十年…就想找到它…推翻现朝…”堂主剧烈咳嗽,“血鹰令…只是幌子…祭天…是要用…用万人血…解地宫机关…”
二人正欲离开,地道口传来脚步声。
幽冥教左使缓步走来,碧眼在鬼火下泛着幽光:“陆清弦,你坏了我的计划。”他拍了拍手,数十名血鹰堂弟子持刀涌来,“但没关系…你们的血,正好够祭鹰。”
陆清弦将血鹰令塞进沈清如手中:“带堂主和陈母先走!”
“那你呢?”
“我挡着他们。”陆清弦横剑而立,“清如,记住——邪不压正,不是口号。”
沈清如咬唇,扶起堂主:“走!”
石室外,杀声震天。
陆清弦的孤鸿剑在血鹰堂弟子中穿梭,剑招从守转攻,每一剑都挑断敌人兵器。左使却站在高处冷笑:“你杀不尽所有人的。”
“那就杀到你露馅。”陆清弦突然变招,剑尖直指左使咽喉,“你怕什么?怕我发现遗诏的秘密?”
左使脸色骤变,挥刀劈来。陆清弦侧身避开,剑鞘重重敲在他腕间,左使吃痛松刀。陆清弦趁机扣住他脉门:“你根本不是幽冥教左使…你是当年被灭门的忠良之后!”
左使浑身剧震:“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杀人的招式,有太行三侠的影子。”陆清弦沉声道,“当年太行三侠被幽冥教灭门,你侥幸逃脱,潜伏至今,就是为了找遗诏复仇。”
左使愣住。
“幽冥教利用你的仇恨,操控你做了多少恶事?”陆清弦松开手,“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地宫方向传来轰鸣。
沈清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弦!祭坛地宫要塌了!”
陆清弦望向地宫入口,火光中,无数百姓被驱赶着走进去。他咬咬牙,对左使道:“跟我来!一起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