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并未彻底断气的小男孩儿，被这只民国老鬼盯上了。
“它要吃……”
这一幕看在李阳眼里，他的心里也蹦出来一个疯狂的想法。
“要……试一试么？”
“不行……！那是人……”
“死都死了，还算人吗？”
“只要没彻底断气，就是人……”
——
他的脑海里，仿佛能听到两个自己的说话声音，在不断相互吵闹。
这声音时刻都在刺激李阳的神经。
至于老鬼的脚步，则一点点不断靠近窗台未断气的小男孩儿。
“不管了！”
挣扎犹豫了数秒，李阳终于下定决心。
“就算我不动手，他也一样会死！”
“死之前借我一点阳寿，有什么不行？”
“无缘无故便宜老鬼，还不如借给我活命，顺便我还可以帮你们抓住灭门凶手。”
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李阳不认为这次是拿活人交易。
从上衣兜里拿出黑皮书……
并赶在青衫鬼触碰尸体之前，先一步打开黑色书页，按在男孩儿的头上。
当这个动作完成后，
原本不断靠近尸体的镜中老鬼，身体瞬间消失不见。
“嗞嗞……嗞嗞。”
房间屋顶的吸顶灯开始闪烁。
飘窗台另一边未曾打碎的玻璃上，老鬼的身影再次缓缓出现。
自己不过这次是在玻璃里面，而非真身现在现实世界。
“呼——”
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李阳左手拿着黑皮书按在尸体头顶，右手于光滑的窗台瓷砖上描绘：
“以人为引……立契交易。”
“我李阳……用其活人寿命……与陈正德建立契约借寿——三年！”
用一个将死之人，李阳直接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他不知道第一次用活人交易，到底能换多少阳寿。
尽管这个小男孩儿快要死了……可终归是现在还没有彻底断气。
所以为了测验结果，他选择往高处报，反正鬼契也不会真同意自己的交易条件。
当他用鬼契建立交易的时候，出现在镜子中的青衫鬼，也得到了契约反应。
“嗞嗞……嗞嗞……”
头顶天花板的灯持续闪烁了几秒。
“咯吱~咯吱。”
紧接着
光滑的玻璃上，镜像那只民国老鬼，抬起裹着蜡黄人皮的手臂。
干裂发柴，显露青褐色尸斑的鬼手指，在玻璃上发出咯叽咯叽的划痕声。
下一刻——
玻璃现出一排扭曲狰狞的血色字痕：
“立……契……交……易……！”
“借……寿……一……月……！”
民国厉鬼陈正德，给李阳开出的交易条件，只能借寿一个月。
与他所开价的借寿三年，中间的差距天差地别。
想拿一个人将死之人来借三年阳寿？
这种交易必然是不现实的，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活人，或许情况会完全不一样。
但李阳不但没有感到沮丧，反而眼前一亮，心跳在急剧加快。
一具快要死了的尸体，就能借寿一个月可活？
这种交易条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开价三年……
那只是他张口胡咧咧随便说的。
其实在李阳心里认为，这次的交易如果能借寿十天，都算烧高香了。
甚至他还做好了离契交易失败的准备。
毕竟眼前是一具即将咽气的尸体，嘴巴里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
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况下，居然仍能借寿30天……
这在他看来是几乎是不现实的。
因为前段时间，他用四百余只流浪猫狗立契交易时，也不过只借了15日。
怎么今天的交易结果会变成这样？
看着玻璃上渗出来的血色字迹，李阳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其中道理。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把一个月的阳寿借到再说。
“呲呲——呲呲——”
此时屋顶的灯又开始闪烁。
“咯吱……”
那只民国老鬼的手指，尖锐发黑的指甲盖，再一次在玻璃上描绘：
“是……否……交……易……”
四个红如鲜血的扭曲字迹，从镜面上缓缓浮现。
很显然老鬼在催促他完成契约。
“可以。”
没有犹豫，李阳直接点头同意。
“呜呜呜……”
诡异哀嚎的惊悚声出现。
“好饿~给我吃的。”
话音落地——
玻璃上的厉鬼镜像消失不见。
青衫老鬼的身影出现在李阳身后，伸出裹着蜡黄人皮的双手，径直穿透他的胸膛，抓住躺在飘窗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歘——！”
厉鬼的双手，在接触到尸体的瞬间……
如同抓住了某种东西一样，十根手指插进尸体猛的往外一扯扯！
“唰！”
只见一坨淡白色的人影，被它牢牢抓在手里从里面拉了出来。
“呼呼……呼呼。”
紧接着，青衫鬼的身体化作一股青褐色的云雾，裹着那坨人影消散在房间角落。
接下来的时间里……
“嘎嘣~嘎嘣~”
房间里传来一阵令人惊悚的咀嚼声。
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吃东西似的，嚼骨头叫的嘎嘣脆响。
第一次尝到用半死活人，来立契交易借寿的李阳，如同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他的心情此刻很激动。
如果这种立契的办法可行，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不需要再去冒险解决一些灵异事件，抓鬼来给自己借寿活命了。
直接找一些快要死了的活人，以做法事的名义，用他们来继续交易借寿。
这样不但不用冒什么风险，而且心里也不会有膈应负担。
反正他们也救不活了，死之前发挥一下余热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
与鬼交易，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而且，
已经尝到了活人接寿的甜头，不管李阳心里如何安慰自己，给自己洗脑……
始终改变不了的唯一事实，就是在他离契交易时……
被霰弹枪打中的小男孩，终究没有完全断气变成尸体。
如今自己设定的底线口子，被李阳亲自给捅开了。
想要再一次封起来，绝没有那么容易！
人性，往往都是贪得无厌的……
如果得到过一样求之不得的东西，那么他们永远还会再想得到第二次，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