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停在一旁忍不住插话:“他能遇上啥麻烦?他的剑法厉害着呢,连西门吹雪都奈何不了他,你瞎操心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武长青笑着打圆场:“得嘞,得嘞,咱不说这个了。大名鼎鼎的灵犀一指陆小凤大驾光临,今儿个我做东,咱们去那龙翔客栈,好好吃喝一顿。”
“那敢情好,我陆小凤没啥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酒,别人都管我叫酒鬼呢!”
陆小凤爽朗地大笑起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躺椅上站起。
于是,武长青、陆小凤和朱停三人,前往小镇上首屈一指的龙翔客栈。
这三人皆是爱酒之人,而龙翔客栈的酒自然是上乘之选。
三人在客栈中纵情畅饮,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不断。武长青历经两世,曾在神武大世界和射雕世界闯荡,见多识广,言谈间风趣横生,令人颇感新鲜。
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
陆小凤一提起西门吹雪,语气中便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惋惜,那感觉,仿佛是在为上苍遗憾,又好似在为其他事物叹息,总之,只要提到西门吹雪,他便是这般语气。
若不是武长青曾见过西门吹雪本人,恐怕真会从陆小凤的语气中,误以为西门吹雪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之人。
武长青看着眼前正低头饮酒的陆小凤,问道:“我虽见过西门吹雪,也知晓他声名远扬,可我着实想知道,西门吹雪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你会用这般惋惜的语气提及他?”
陆小凤轻轻叹息一声,晃了晃脑袋,说道:“他呀,说他是人,倒不如说他是块木头。整天就知道握着那柄剑,到现在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哦?痴迷剑道难道有何不妥?”武长青并不认同,他自己也是个武痴,整日钻研武学。他深知自己天赋不比他人,所以一直刻苦修炼,从未有一刻懈怠。
“整日痴迷于剑道,生活岂不乏味至极?西门吹雪不仅不近女色,就连酒都不沾一口。像他这样,活着还有什么趣味?他和我另一个朋友,白云城主叶孤城倒是极为相似,同样对女色毫无兴趣,同样滴酒不沾。”陆小凤再次叹了口气。
武长青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他或许无法如西门吹雪那般对自己严苛,但他同样练剑。他的剑道,是坚韧不拔,永不屈服。
而西门吹雪,修炼的是无情剑道,剑一出鞘,必有生死。
一剑既出,灵魂皆孤寂,或许他确实不应叫西门吹雪,而该叫西门吹血。血,是他剑道的最佳印证,血,见证了西门吹雪的剑道之路。
一剑既出,非生即死,狭路相逢勇者胜,鲜血无疑是剑道的有力证明。
与西门吹雪相比,武长青自己亦是杀敌无数,在他前进的道路上,布满了一具具尸体。在他看来,西门吹雪的杀人剑便是最好的证明,唯有在生死之间徘徊,方能验证自身所学。
就这般,武长青与陆小凤成为了朋友,虽说算不上至交好友,但也是能互相帮衬的朋友。
时光匆匆,七天转瞬即逝,每天的生活都是那般规律,练剑、交友、铸剑。
在这十天的刻苦修炼中,他的碧海潮生剑法又更上一层楼。
朱停的夫人不知怎的,老是喜爱与陆小凤共处,时而还会共处一室。
武长青并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总觉得陆小凤和那美貌女子之间似乎有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故事,用前世的话讲,那就是有猫腻。
他可不像朱停那般大度,倘若他发觉自己的妻子老是喜欢和别的男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他定会直接拔剑相向,将对方砍杀。甭管对方是不是朋友,哪怕是亲兄弟也绝不手软。
这一日,他与朱停在院落中饮酒,而他的妻子又和陆小凤在一间屋内不知在做些什么。
豪华的宅院外,陡然闯进两名青衣大汉。其中一个面色紫红,满脸络腮胡,双目锐利且有神,手中提着一对银光闪耀的双钩。
另一个人左耳缺失半边,脸上有一条从左耳角直划至右嘴角的刀疤,令他那铁青的面容显得更为狰狞恐怖。
这二人径直闯入,那刀疤大汉对着朱停凶神恶煞地喊道:“老板娘呢?”
朱停神色淡然,道:“你若要找老板娘,那得去门外的杂货铺,那儿才有老板娘。”
刀疤脸道:“我找的是你老婆。”
朱停不禁笑了起来:“我老婆要是知晓有青衣楼的人特意来找她,她或许会深感荣幸。只可惜她当下有极为重要的事,正与一位朋友饮酒,怕是没空见你们。”
他认得这两人,乃是青衣楼的爪牙。
“青衣楼”乃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组织,拥有一百零八座楼。
每座楼皆有一百零八人,如此汇聚起来,便形成了一个势力极为庞大的组织。他们不仅人多势众,而且组织严密,但凡他们决意要做的事,鲜少有办不成的。
这两人均是青衣楼第一楼上有画像之人,但凡能在青衣楼留有画像者,在江湖上已然能够横行无忌了。
这刀疤大汉名为“铁面判官”,传闻曾有人一刀砍在他脸上,结果刀锋都砍出了缺口,“铁面”二字便是由此而来。另一人唤作“勾魂手”,他的那对银钩着实勾走了不少人的魂魄。
铁面判官道:“何事如此要紧?你这位朋友是否姓陆?”
朱停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阁下管得未免太宽了些吧。”
铁面判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恶狠狠地道:“我们青衣楼办事向来如此,最好告知我那姓陆的在何处,否则我便将你这宅子给拆了!”
“哪来的疯狗在此狂吠?青衣楼又怎样?青衣楼的狗就能在他人家中肆意乱嚎吗?”
一道充满讥讽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武长青缓缓地朝他们走去。
“小子,你说什么?找死!”
一旁的勾魂手骤然变色,手中双钩一晃,携着强劲的风声,直朝武长青猛击而去。
他的一身功夫全都在这双钩之上,可谓是关内擅使双钩的四大高手之一。
死在他双钩之下的人不计其数,别说是眼前这年轻小子,就算是陆小凤在此,他也自信能以双钩夺其性命。
然而,一阵轻微的剑鸣声响起,问道大剑脱鞘而出。
一股极为强烈的剑意迸发而出,这一剑快若疾电,这一剑如浩瀚大海般平静无波,海鸥悠然盘旋,鱼群自在嬉戏,带着一种奇妙的轨迹朝着勾魂手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