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二皇孙，朱允炆吧？”
朱允炆眼中顿时泛起光芒！
看吧！
爷爷、父亲！
你们听见了吗？
我果然是真命天子！
“是。”老者点头。
“他命中有雏龙之象，时隐时现，命格不定。”
“但不可否认，依旧是帝王之相。”
“而且，他终将成为帝王！”
轰隆！
仿佛一道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朱允炆几乎要因这番话激动到昏过去。
我真是帝王之命！
我真的能坐上皇位吗？
他低下头，努力压下内心的喜悦。
一旁的朱高炽，满脸惊讶地望过来。
他身形肥胖，一人占据三席之地。
在众多皇孙中，向来不被看好。
父亲对他无意，弟弟也不敬重，尤其那个跋扈的次弟，更得父王宠爱。
在朱高炽的回忆中，真正发自内心疼爱自己的，只有母亲……
还有祖母！
朱高炽轻轻一叹，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
“第五位呢？”
这时，老爷子再次开口。
朱高炽下意识地抬起头，带着一丝疑问，望向四周。
但……
这次的情况，与往常大不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包括皇爷爷、父王，还有太子伯父。
所有人，全都注视着他，没有一丝闪躲。
以往，他因为身形肥胖，总是引来异样的目光，或是窃笑。
可如今……
那名主持仪式的老者，在朱高炽难以置信甚至惊惧的眼神中，竟然缓缓伸出手指……
指向了自己。
“燕王殿下，不知这位是……”
燕王朱棣，缓缓吐出一口气，又低低地叹出一声。
眼神复杂，语气沉重，
“是我长子，朱高炽。”
老者轻轻点头。
“第五位帝王之相……”
“就在眼前！”
哗——
话音刚落，最先炸开的，并非早已知情的老爷子、朱标，或朱棣。
而是站在朱高炽身旁的两个弟弟。
“什么？”
“大哥也是帝王之相？”
“这怎么可能？”
老二朱高煦满脸惊愕。
他一向不服这位大哥，自认比大哥强上百倍！
可在各国使节眼中……
竟然出现了五位帝王之相！
五龙同朝？这如何能信？
“你这巫祝，又在胡言乱语。”
“我儿朱高炽，怎么可能有帝王之命？”
“你见过这么贪嘴的帝王吗？”
朱棣直接否定了那场梦，把老者的话，当作荒唐戏言。
但老者并未动怒。
反而说出了一番，令在场众人，全都心头一震的话。
“老夫所学望气之术，乃家传秘技，源自先祖从《易经》中参悟的天机。”
“博采诸家之长，融会贯通，才得以窥见气运之道。”
“天有六气，化成四时；地有五行，衍化万物。”
“变幻无穷，不可预测！”
“然而圣人立术推演，皆因无法跳脱定数！”
“万物自有命途，亦合乎自然！”
老者一席话，听得众人似懂非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五龙同朝，同出一门！”
“此等异象，古来未有！”
“或许，正是大明的天命所归。”
“因五龙而兴盛，国势如日中天，四方不敢轻犯！”
“但也因五龙而衰败……”
说到这里，老者眉头微皱，忽然望向老爷子，问出一句，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话——
“今五龙并坐，五帝同尊。”
“个个皆显帝王之相！”
“且都出自同一脉……是吉是凶，实在难料！”
“要知道，大明江山，终究容不下五位帝王！”
“还有……陛下前日提到的皇长孙？”
“倘若出现六位龙子呢？”
“那注定是一场劫数！”
这一刻，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洪武皇帝身上。
或许，是想从中看出几分端倪。
可老爷子却神情冷淡，似乎不愿回应。
眼下真正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又有人提起了那场梦。
而且，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让他内心波澜起伏。
要知道，按理说，大明只有两位帝主之命格。
一位是洪武皇帝，另一位则是太子。
这才是正统。
若大孙归来，三代共存，也算合情合理。
但老爷子绝难接受“五龙”“六龙”的说法。
原因只有一个：
大明只能有一个！
容不得这么多帝王并立。
于是，他追着这句话继续问下去：
“你的意思是……”
“五龙齐现，象征大明国运昌盛！”
“但同时，也埋下祸根？”
老祭祀缓缓点头，“正是如此。”
“一国之内，岂能有五位帝主？”
“国运自有定数，不可过少，否则会有覆灭之危。”
“但也绝不能过多……”
“多了，便会引发争斗，直到决出唯一的帝者。”
“如今大明竟现出五位帝相。”
“这种命格……”
“必能登上皇位。”
“换句话说，五位真龙，或许都将在某一刻，坐上那帝王之位。”
“但也终将在某一刻，接连陨落。”
“是吉是凶？”
“老臣也不敢妄断。”
话音落下，朱允炆身体微微一颤，抬头间眼神复杂，夹杂着惊惧与激动。
而老爷子，也一时语塞，心绪难平。
“一派胡言！”
“什么五龙、六龙的鬼话！”
这时，晋王朱棢突然开口。
“你在胡说什么？”
“哼！”
“大明绝不会出现那种局面。”
朱棢衣袖一甩，语气坚定。
但内心，也隐隐发寒。
因为，这位老祭祀所言，竟与梦中景象不谋而合。
当初，朱标英年早逝，未曾登基。
如今，大哥回来了！
可谁能在这满朝文武之中，推翻大哥？
而若大哥成为大明第二位皇帝，那朱棣、朱高炽……
又如何能登上帝位？
更关键的是，朱棢察觉到老祭祀所言顺序，是父皇、大哥、四弟朱棣、朱允炆、朱高炽依次排列。
可这顺序，不对！
在他们梦中所见，朱棣的位置，分明是调换过的。
按理说，朱允炆应当出现在朱棣之前！
但这位老者所说……
明显是胡编乱造！
可是……
不止一人，抱有同样的想法。
“老夫说的，就当是胡话吧。”
老者扫视众人神色，心中已明。
他神情恢复庄重。
“不过！”
“诸位是否清楚，老夫这门本事，从未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