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速说！”
“启禀陛下！辽东都司来信，高丽退兵！”
话音一落，满堂哗然，文武百官纷纷站起。
“你说什么？”
“高丽真的退兵了？”
“你确定不是虚张声势？”
“是不是假撤退，实为调兵？”
众人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传令小将。
后者虽被这阵仗惊得有些发怵。
但久经战地，早已见过各种场面，仍旧是第一时间回应。
“启奏陛下，诸位大人，确实是在撤军！”
“这般军国要事，必须反复核查三次以上，才能下定论！”
“绝对不会有误！”
“撤军？”
“真的撤了？”
百官总算听明白了。
可脸上仍旧写满难以置信。众人纷纷转头互望，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惶惑。
当下，无人开口说话。
片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老爷子手中的那封信上。
令他们震惊的，并非高丽是否退兵。
而是——
这封信的内容，居然又应验了！
那种熟悉的预感再次浮现。
就像上一次收到类似信件时一样！
是皇长孙？
真的是皇长孙写的？
可皇长孙……不是昙花一现，然后彻底销声匿迹了吗？
这封信究竟是不是他写的？
还是说，另有他人模仿？
这一刻，成为所有人内心的疑问。
朱允炆死死盯着案上的信。
他心中五味杂陈，恐惧悄然蔓延，几乎令人窒息。
群臣之中，齐泰注意到了朱允炆的脸色。
他心头一震，明白二皇孙也在想着那个人，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立刻开口反驳：
“不可能！”
“世上怎会有人能预知未来？”
“肯定是有人提前得知消息，故意利用海东青的传递速度，抢先送到朝廷。”
“不过是在打一个时间差罢了！”
齐泰语气坚定，仿佛自己已经确信无疑。
若真有人捣鬼，驯养海东青，传递得更快也未可知。
可是，他话音未落，就被一位武将打断。
“齐大人，之前那封信中说，高丽大军此次南归，是为了夺权，并且不久之后，真的会成功，还会向我大明献上降表，请求赐名。”
“高丽国，可能几个月后，就会变成李成桂的新朝。”
“但如今，北境来信却说他们撤军，对他们的真正意图，以及之后的变化，只字未提。”
齐泰当然听懂了这位武将的意思。
但他绝不会承认：“归根结底，这只是还未发生的预测，也许又是有人故意误导我们。”
或许是他这番话太过牵强。
蓝玉忍不住怒斥：“真是迂腐至极，书读傻了吧，你怎么还能在这胡搅蛮缠？”
眼看争执又要升级，老爷子忍不住发火：
“全都给咱闭嘴！”
刹那间，百官噤声，鸦雀无声！
大殿中终于恢复了安静。
老爷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再次拿起那封信。
刚才只看了前半部分，就觉得荒诞不经，以为是有人故意戏弄。
但现在重读一遍……
心中不由燃起一股热流。
“雄英”的来信，再次出现在眼前，让他心头一震。
这封信不仅带来了意外的惊喜，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舍不得就此放手。
“若这一切属实，大明该当如何应对？”
一句话，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
百官神情各异，气氛陡变。
此时，朱棣站了出来，语气坚定：“父皇，儿臣以为，眼下正是良机。”
“既然高丽主动派兵，还送来国书，要求归还所谓失地。”
“那我们也该回礼！”
“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好欺负的。”
“趁此机会，夺回属于我们的汉家旧土，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群臣震惊。
而武将们则精神一振，眼中透出战意。
“陛下，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错！”
“如果这封信所说属实。”
“那我们已经先一步掌握了敌情。”
“抢先一步，就等于胜券在握。”
老爷子缓缓坐下，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许久之后，他开口：“老四，你有几分成算？”
“眼下正是草原各部随时可能南下的时节。”
“也速迭儿狡诈，绝不会放过任何破绽。”
他之所以问得这般仔细，是担心北方局势。
其实，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国内的发展。
尤其是“火器”的研制，必须有所突破，才能投入量产。
可这才过去两个月，工部还在研究怎样炼出既坚硬又有韧性的“新钢”。
还有“石油”“煤炭”这类资源的勘探。
大明在这方面，几乎是从零起步。
哪怕有一些文献参考，短时间内也无法掌握真正技术。
最多只是做出一些模型。
就像之前《雄鹰盛典》上展示的轨道模型，虽然看起来不错，可那列火车是木头做的，只为轻便。
现实中，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老爷子并不着急，他相信，只要大明根基稳固，练好内功。
那些安南、倭寇、高丽、鞑靼、瓦剌，还有帖木儿帝国，都只能低头。
更何况，标儿那边，还在处理那“五件寓意之物”的事。
再加上咱那个大孙子……
哪一件国事，不比那所谓的诸国要紧得多？
但如今局势的转变，却让老爷子心头有了新的考量。
先前所思也要根据时局变化来调整了！
礼尚往来一次，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