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天带领队伍后撤,李玄抬手一挥。
一道柔和光芒浮现,轻轻笼罩住那道狰狞的伤口。
片刻之后,光芒收回。
那残存的黑暗力量已被彻底净化。
以穷奇这般凶兽的自愈能力,伤口很快开始闭合,血肉再生。
“谁伤了你?”
李玄望着它,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穷奇沉默片刻,忽然俯身,用嘴轻轻叼起李玄的衣角,朝着密林深处奔去。
王天见状欲追,却被一只手拦下。
“别动。”
孙若晴站在前方,神色镇定。
“小姐,可是……”
“它没有恶意。况且,它不会伤害救过它的人。”
她的语气笃定,似乎知晓某些隐秘。
穷奇带着李玄一路疾行,最终闯入了一片绿洲。
这荒凉的沙漠之中竟藏着如此生机盎然之地,显然此处蕴含着充沛的能量。
刚站稳脚步,穷奇示意李玄继续向绿洲内部前行。
带着疑惑与谨慎,李玄迈步深入。
“这是冀州鼎?”
他目光震撼地望着空中悬浮的巨鼎。
那鼎身缠绕着浓郁的绿色光流,显然是木属性法则的体现。
然而在那绿色之中,竟夹杂着一抹诡异的乌黑,仿佛有暗元素悄然渗透其中。
能污染冀州鼎的存在,出手之人必是极强。
“你希望我清除上面的暗属性?”李玄开口问道。
穷奇微微颔首。
这个任务让李玄眉头微皱。
冀州鼎本就与自己无甚关联,不仅要驱逐外来之力,还要承受它本身的排斥。
正当他思索之际,额头忽然一热,一道金光闪现,青州鼎凭空出现。
李玄这才意识到,青州鼎始终跟在自己身边。
它缓缓靠近冀州鼎,金辉越发璀璨。
在李玄眼中,两件神器仿佛正在进行某种交流。
片刻之后,青州鼎退回原处,而冀州鼎的敌意却减弱了许多。
李玄小心地靠近,直至鼎前,彻底放松下来。
它已不再敌视,只剩下些许戒备。
不用多想,一定是青州鼎替他说了些什么。
李玄伸出一手,掌心泛起圣洁的白光。
这股力量源自系统,虽非本源,却也运用自如。
不一会儿,鼎上的暗色逐渐退散。
李玄见状,心中稍定。
可还未等他收手,那暗色竟又缓缓浮现。
“怎会如此?我已经清除过了!”
他满脸错愕。
就在这时,一道意念突兀地闯入脑海——
“阵法。”
李玄立刻察觉,开始四下查探,很快发现了一个小型的阵法。但问题在于,自己并不擅长破阵。
“恐怕只能找到布置阵法之人,否则贸然破坏,冀州鼎恐怕也会受损。”
李玄说完,望向穷奇。
“嗷——”
穷奇低吼一声,语气中带着失落。
“别急,总有办法解决的。我们先去寻找那人,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李玄隐隐觉得,布阵之人,可能与之前袭击自己的是同一人。
穷奇点点头,再次驮起李玄,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两人抵达营地。
王天一见李玄归来,立刻上前,语气激动:“兄弟,你没事吧?刚才我们还想去找你,幸好小姐说你不会有危险。”
“你们这小姐,真能理解穷奇心里在想什么吗?”
王天嘴唇微动,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李玄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明白对方的顾虑——若所有人都去救他,商队便无人守护,最终只能舍弃他一人。
这选择虽冷酷,却也合乎常理。作为家族商队的一员,首要任务是保全大局,他并不因此怨恨。
正要转身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脚步一顿,李玄缓缓回头。
孙若晴站在不远处,目光沉静。他皱了眉,语气平淡:“还有事?”
他对之前的抛弃并未耿耿于怀,可那刻的冷漠仍像根细刺扎在心头,言语自然少了温度。
“你有情绪,我懂。但有些事,你可能误会了。”
李玄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掀帘上了她的马车。
车厢内陈设简朴,毫无脂粉气息,不像女子所居。他站在门口略一打量,孙若晴见状轻笑:“怎么,我的车里藏着宝贝?值得你看这么久?”
他略显局促地笑了笑,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在生气,对吧?因我为了家族没去救你?”她凝视着他,“可如果我说,我能读懂穷奇的意思,你会信吗?”
李玄瞳孔一缩,未作回应,只陷入深思。
“既然你说你能懂它,那你说说,刚才穷奇带我去的地方,是什么?”他终于开口。
“一处绿洲。那里有个东西,和穷奇一样染了病,等你去治。”
这句话落下,李玄心头猛然一震。
她说得准确无误。一个人怎能知晓凶兽的心意?除非她与那异兽之间,存在某种隐秘联系。
刹那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冀州鼎。
那鼎上的阵法,并非随意布置,而是以损毁一角为代价才得以成型。孙若晴与穷奇无关,或许说得通;但她若与冀州鼎缺失的那一角有关……
一切便有了转机。
正思索间,车外响起脚步声。
“小姐,家里派人来了,接我们回去。”
“他亲自来?”孙若晴眉头微蹙,“莫非父亲撑不住了?”
李玄抬眼:“你们说的‘他’,是谁?”
“孙若强,我兄长,也是孙家真正的掌权者。”她低声说道,目光转向李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族长是我父亲,可在孙家,没人敢违抗我哥哥的话。”
她的眼神如夜风拂面,无声诉说着无法言明的困境。
李玄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让我也掺和进去吧。”
“黄沙城里有三大世家,孙家是其中之一,另外两家是田家和赵家。从前我们位居三族之首,靠的是爷爷的威望与实力。可一年前爷爷仙逝,身体一垮,整个家族也随之衰落。那两家见状立刻反扑,趁机打压我们,如今孙家几乎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