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朝歌的城门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内城的街巷里静得只剩更夫收梆子的声响。
微子启背着剑匣,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褐,将王府的门匾轻轻擦拭干净,又回头望了一眼这座住了二十余年的府邸——
院中的练剑石还在,廊下的灯笼尚未点亮,可他知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大人,都准备好了。”
贴身侍从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城门的守军已被小人提前打点好,不会拦您。”
微子启点头,将一枚刻着“商”字的青铜令牌塞进怀里——
那是帝辛昨日暗中派人送来的,凭此令牌,可在大商各州通行无阻,也能联系帝辛安插在各地的暗线。
他最后看了一眼府邸,转身便走,脚步轻得像怕惊动了沉睡的朝歌百姓。
街巷两旁的民宅还闭着门,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很快又归于寂静。
微子启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往南城城门走去,路过王宫时,他特意绕到宫墙外,远远望着那座巍峨的宫殿——
此刻的王宫,只有晨雾缭绕,却他知道,帝辛早已起身,或许正在前殿看着九州鼎的模型,盘算着接下来的棋局。
“王兄,臣此去,必不负您所托。”微子启在心里默念,抬手按了按怀里的令牌,转身加快了脚步。
南城城门下,守军见微子启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却被他摆手制止:
“莫声张,放我出城便可。”
守军不敢多言,连忙推开城门,看着微子启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才重新将城门关上,仿佛从未有人出过城。
晨雾渐渐散去,朝阳爬上山头,洒在朝歌的城墙上,映得“朝歌”二字熠熠生辉。微子启站在城外的土坡上,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承载着大商气运的都城,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朝着东方而去——
他打算先去东鲁,那里靠近阐教的势力范围,也有几位诸侯蠢蠢欲动,正好先探查一番。
而此时的王宫前殿,帝辛正站在窗前,望着东方的方向,手中攥着一枚与微子启相同的青铜令牌。
内侍刚从南城城门传来消息,说微子启已顺利出城,帝辛的指尖才稍稍放松,却依旧没露出半分笑意。
“孤这个弟弟,总算长大了。”
帝辛低声自语,将令牌放在案上,与九州鼎模型并排摆放,“东鲁多阐教暗线,北伯侯崇侯虎又有不臣之心,你此去,前路凶险,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就在此时,闻仲与黄飞虎护着荆州鼎,终于抵达朝歌城外。
三百箱火药完好无损,荆州鼎被玄甲军小心翼翼地抬在鼎车上,鼎身刻着的南方山川符文,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灵光。
内侍连忙上前禀报,帝辛眼中顿时闪过亮色,快步走出前殿,亲自前往城门迎接。城门下,闻仲与黄飞虎见帝辛亲自前来,连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臣等幸不辱命,已将荆州鼎安全护回朝歌!”
帝辛点头,走到荆州鼎前,伸手抚过鼎身的符文,感受着鼎内蕴含的南方气运,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好!好一个闻仲,好一个黄飞虎!冀州、兖州、徐州、荆州四鼎入庙,大商的气运又稳了一分,离唤醒人道之力,更近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太庙官员道:“即刻将荆州鼎送入太庙,与其余三鼎一同供奉,好生看管,绝不可出半分差错!”
“属下遵旨!”太庙官员连忙应下,带着工匠与禁军,小心翼翼地将荆州鼎抬往太庙。
帝辛看着鼎车远去的方向,又转头看向闻仲,问道:“石矶那边,明日便是第三日,你准备何时再去骷髅山?”
闻仲躬身道:“臣今日休整一日,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骷髅山,听石矶师姐的决断。”
“好。”
帝辛点头,又道,“你此去,若石矶肯来朝歌,便护她安全回朝;若她不肯来,也不必强求,只叮嘱她多加提防太乙真人与哪吒,莫要落入阐教的算计。”
“臣遵旨!”闻仲应下,又想起一事,连忙道,“陛下,臣在云梦泽时,听闻阐教弟子近日在东鲁一带活动频繁,似在拉拢东鲁诸侯,陛下需多加留意。”
帝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东鲁之事,孤已安排人去探查——
子启昨日已立誓效忠大商,今日一早便悄悄离开朝歌,前往东鲁了。”
闻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赞许:
“微子启大人肯放下宗室身份,游历四方探查暗线,实在难得!有他在东鲁,陛下也能多一份安心。”
“他若能守住今日的誓言,便是大商之幸,人族之幸。”
帝辛语气平淡,却藏着一丝期许,“今日先犒赏护鼎的将士,明日你去骷髅山,孤去看看那只小狐狸,想明白没有。”
闻仲与黄飞虎连忙躬身应下,转身去安排犒赏将士的事宜。
前殿外,朝阳渐渐升高,洒在朝歌的街巷里,百姓们渐渐醒来,开始了新的一天——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们的人皇正与人神抗衡,他们的宗室正为他们游历四方,可这座都城的安稳,早已被悄悄护在帝辛与众人的谋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