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的沙漏渐渐见底,最后一粒沙子落下时,姜桓楚终于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手,玉佩上的纹路都被捏得模糊。
他看着殿内焦躁的鄂崇禹、惶恐的崇侯虎,又瞥了眼满脸不甘却无计可施的姜文焕,终究还是咬了咬牙: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交了兵权,至少能保家族性命,总比落得姬氏屠族的下场强。”
鄂崇禹闻言,重重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东伯侯说得是!阐教靠不住,反抗是死,不如交权,求陛下留我们一条活路。”
崇侯虎也狠了狠心,点头附和:“交!就算做个闲散侯爷,也比被剐了强!”
三人达成共识,连忙让内侍取来笔墨纸砚。姜桓楚率先提笔,颤抖着写下文书——
言明自愿交出东鲁封地的十万兵马,将兵权尽数归于人皇,此后东伯侯府只享俸禄,不掌兵事。
鄂崇禹与崇侯虎也紧随其后,分别写下交权文书,将南地、北地的兵权一一交出,连府内的亲卫统领权,都一并划归朝歌管辖。
文书写好,三人又按上指印,捧着文书,战战兢兢地回到大殿。
见帝辛端坐在龙椅上,身着绣有人道纹路的人皇冕服,周身人皇气运如金雾般萦绕,三人连忙跪地,将文书高举过头顶,齐声说道:
“臣等愿遵陛下旨意,交出封地兵权,此后只做闲散侯爷,绝无半分异心!”
帝辛抬手,让内侍将文书呈上来。
他逐一翻看,见文书上条款清晰,没有半分隐瞒,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将文书放在案上,笑道:
“早这样识趣,不就省了许多麻烦?孤说话算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往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三人闻言,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开恩!臣等必安分守己,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起来吧。”
帝辛挥了挥手,又对闻仲道,“太师,即刻派人前往东、南、北三方封地,按文书接收兵权,更换将领——
所有领兵将领,一律从朝歌玄甲军中调派,原诸侯麾下的将领,要么编入玄甲军听候调遣,要么解甲归田,绝不允许私留兵马。”
“臣遵旨!”
闻仲躬身领命,转身便要去安排。
帝辛又补充道:
“再昭告天下诸侯——
西岐已灭,东、南、北三侯自愿交出兵权,此后天下兵马,尽数归于朝歌,由孤统一节制。凡剩余小诸侯,三日内效仿三侯,交出兵权,若有抗旨者,以‘谋逆’论处,屠族灭种!”
“臣明白!”
闻仲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姜桓楚、鄂崇禹、崇侯虎站在殿内,听着帝辛的旨意,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先一步交了兵权,否则等剩余小诸侯抗旨,自己怕是也要被连累。
帝辛看着三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也累了,先去驿馆歇息,待孤安排好闲散侯爷的府邸,再让你们搬过去。记住,在朝歌期间,不可擅自与外界联络,更不可再与阐教修士接触,否则,孤可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臣等遵旨!绝不敢擅自联络外界!”
三人连忙躬身应下,跟着内侍前往驿馆。
待三人走后,比干上前,躬身道:
“陛下,如今天下兵马尽数归于朝歌,人族力量终于整合,往后再无人能借诸侯兵力对抗朝歌,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太庙上空的人道气运,都因一统兵权更盛了!”
帝辛顺着比干的目光望向太庙方向,能清晰感知到九州鼎传来的厚重气运,他摇头道:
“整合兵权只是第一步。阐教还在,六圣未除,他们绝不会坐视孤掌控人族,日后必定会联合起来,与孤抗衡。接下来,孤要让闻仲加快操练大军,让你继续囤积硫磺、硝石,再让黄飞虎加固朝歌防线,做好与六圣一战的准备。”
“臣等遵旨!”比干躬身应下。
而帝辛“一统天下兵”的旨意,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洪荒。剩余的小诸侯们,本就因西岐覆灭、三侯交权而惶恐不安,如今听闻帝辛的旨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连东、南、北三侯都不敢抗旨,自己这些小诸侯,根本不是帝辛的对手。
短短三日,剩余小诸侯便纷纷派人前往朝歌,递交交权文书,没有一个人敢抗旨。
至此,大商建立以来,“诸侯掌兵”的局面彻底结束,天下兵马尽数归于朝歌,由帝辛这位人皇统一节制。
朝歌太庙前,帝辛身着人皇冕服,手持轩辕剑,立于九州鼎中央。
九州鼎上空的金色气运光柱,因“一统兵权”愈发厚重,直冲云霄,连洪荒本源处沉睡千年的人道之力,都似在呼应般轻轻震颤。
帝辛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诸侯兵权文书,眼中满是决然:
“兵权在手,人道在身,九州鼎镇气运,轩辕剑斩强敌。元始、女娲,你们想与孤抗衡,尽管来!孤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圣人,能不能挡得住孤一统人族、抗衡天道的脚步!”
而玉虚宫内,元始天尊看着传回的“天下诸侯尽交兵权”的消息,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案上的玉如意:
“混账!帝辛这竖子,竟真的一统了天下兵!如今他人道鼎盛,兵权在握,再想对付他,难如登天!”
燃灯道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师尊,如今诸侯尽归帝辛,我们再无棋子可用,这可如何是好?”
元始天尊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杀意:
“只能尽快联合其他圣人!若再拖下去,帝辛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强,日后我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传吾法旨,即刻前往太清圣地、娲皇宫、碧游宫、西方极乐世界,邀请其他圣人,三日后在玉虚宫议事,共商对付帝辛之策!”
“弟子遵旨!”燃灯道人连忙起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