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在某个深夜悄无声息地降临。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将城市染上一层纯净的白。公寓里暖气充足,隔绝了外界的严寒,室内温暖如春。
沈文琅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抬头看向窗外。夜色中,雪花在路灯的光晕下翩跹起舞,静谧而美好。他放下笔,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走出书房。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柔和。高途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薄毯,似乎在小憩,又像是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目光清明地看向沈文琅。
“忙完了?”高途的声音带着一丝夜晚特有的低沉。
“嗯。”沈文琅点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头靠在高途的肩膀上,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和鼠尾草的气息。“下雪了。”
高途“嗯”了一声,目光也投向窗外纷飞的雪花。他没有动,任由沈文琅靠着,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流畅而熟稔。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暖气轻微的运行声交织。沈文琅闭着眼睛,感受着高途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一种深沉的安宁感将他包裹。他悄悄伸出手,环住了高途的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兽。
高途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了蹭沈文琅柔软的发顶,环着他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空气中,他那沉稳的鼠尾草信息素无声地弥漫开来,比平时更加浓郁柔和,如同无形的暖毯,将两人紧紧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沈文琅似乎有些困了,在高途怀里轻轻动了动,发出模糊的呓语。高途低头看他,暖黄的灯光下,沈文琅的睡颜安静柔和,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高途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疼惜,有守护,还有一种深埋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悸动。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将沈文琅打横抱起。沈文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高途,又安心地闭上,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高途抱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向卧室,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沈文琅半梦半醒间,感觉到高途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床边,似乎在看着他。然后,一个极轻的、带着凉意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那触感一瞬即逝,却像一片雪花融化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战栗和难以言喻的暖意。
沈文琅的心跳漏了一拍,睡意瞬间驱散了大半,但他没有睁眼,只是屏住呼吸,感受着那短暂却深刻的触碰。
高途在床边站了片刻,确认他睡得安稳,才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
听到关门声,沈文琅才缓缓睁开眼,黑暗中,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抹微凉的柔软触感。他的心被一种巨大的、酸涩而甜蜜的情绪填满,眼眶微微发热。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高途气息的枕头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窗外,雪依旧在下,无声地覆盖着整个世界。而在这个温暖的雪夜里,两颗心在寂静中靠得前所未有的近。爱意如同这悄然而至的初雪,纯净,无声,却足以覆盖所有过往的荒芜,孕育出来年春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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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