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洁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女保镖脸上。她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骨头的重量:“毁尸灭迹,很难么?我儿子用了'特效药',伤才好几天,人都瘦脱相了,你们瞎了?”她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本分!懂吗?再多嘴一句…”她没说完,那未尽的威胁比嘶吼更令人窒息。
高跟鞋敲击冰冷石阶的声音远去。叶文洁站在昏黄廊灯下,脸上冰霜瞬间融化,漾开一种近乎痴迷的得意。她环视噤若寒蝉的保镖和女仆,声音轻快得像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小时候啊,只觉得这小子霸道,就知道欺负人。这几年…”她掩口轻笑,眼波流转,“嘿,倒显出几分风流性子来了。这算缺点?啧!”她不屑地摆摆手,“哪个少年不风流?何况是我叶文洁的儿子!他配!”
她忽又蹙眉,挑剔的目光扫过女仆:“去,给少爷炖盅十全大补汤,要老火慢煨??算了!”她烦躁地打断,“瞧你们那眼神,指望你们?别糟蹋了我宝贝儿子的身子骨!我自己来!”她转身走向厨房,步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为她儿子服务。
总统套房内,奢靡与罪恶交织
猩红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晃荡。王乾一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斜倚在铺着雪白餐布的圆桌旁。
烟蒂在指间明灭,辛辣的烟雾混着昂贵雪茄的焦香,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还有一种更原始的、混合着恐惧的汗味。
王乾一赤膊着上身,像一头餍足前烦躁的野兽,在堆满珍馐的桌旁烦躁地灌酒。猩红的烟头在他指间明灭,每一次吞吐,烟雾都缭绕着他那张被酒色浸透、写满扭曲欲望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淋着酱汁的肉,咀嚼着,目光却像黏腻的毒蛇,缠绕在床脚。
那里,一个单薄的身影蜷缩着,双手被一副闪烁着幽蓝冷光的金属手铐死死锁在背后。少女凌乱的发丝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瘦削的肩膀因无声的抽泣而剧烈颤抖,破碎的呜咽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啧,”王乾一仰头灌下半杯烈酒,对着天花板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声音带着施虐后的餍足,“已经跟你说了那么多了,本少爷快没耐心了!只要你从了我,我就帮你找到你姐姐!”他弹了弹烟灰,火星瓣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乖乖听话,成为本少的玩物!你姐姐,不管在天涯海角,本少也给你翻出来!”
“求求你!”少女猛地抬头,泪水冲刷着她稚嫩却已初具异域风情的脸庞,口音生涩颤抖,“带我来的那个人?.他说知道我姐姐在哪.….求你找他...我要回去..我才13岁..”
“13岁怎么了?又不是很小,我父亲还……!”王乾一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接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喉咙里滚出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嫩点才够味!老子第一次玩炼气士,新鲜!他霍然起身,阴影瞬间笼罩住少女,“敬酒不吃?”他狞笑着,一手粗暴地捏开少女的下颌骨,另一只手抄起桌上那瓶几乎满的琥珀色烈酒,“我可没什么耐心了,你要是觉得放不开,就把桌子上的酒喝光了,很舒服的!!”
“呜—!救命—!!”少女拼命扭动头颅,试图躲避那粗暴灌入的辛辣液体,酒液混杂着泪水、涎水,糊满了她的脖颈和前襟!
狼狈地喷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她的挣扎非但没有唤起丝毫怜悯,反而像兴奋剂注入了王乾一的血管。
“叫!再大声点叫!这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小贱人!波斯你这辈子是没机会回去了!”他狂笑着,手臂肌肉贲张,不顾一切地将整瓶酒往女孩喉咙里倾倒。女孩的窒息和挣扎让他面孔扭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整座岛屿都是我王家的猎场!你喊破喉咙,外面那些狗也只当是老子在听曲儿!哈哈哈—最好等一下也喊大声一点,老子要的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快感!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回荡,如同地狱的伴奏。
“啧,王少爷兴致真高啊。这份‘雄姿',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如同淬毒的钢针,突兀地刺穿了狂笑,在王乾一脑后响起。
王乾一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天花板的阴影里,一个黑衣人像倒吊的幽灵,双脚如同站立般无声无息地贴在天花板,蒙面巾上方,一双眼睛毫无温度地俯视着他,两人双眼的距离几乎贴在一起。
“谁?!”王乾一被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酒瓶脱手砸在地毯上,闷响一声,浓烈的酒气瞬间炸开。然而,这里好像是他的地盘?旋即,被冒犯的暴怒涌了上来:“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怎么进来的?滚出去!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喂狗!”他色厉内荏地咆哮,下意识瞥向紧闭的房门—那该死的炼气士保镖呢?
“我是新来的保镖。”天花板上的黑影轻盈落地,无声无息,恰好站在柔软的大床上,居高临下。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淬着寒冰的眼睛,“久仰王局长、李会长‘教子有方’,今夜‘路过',有幸得见少爷如此‘英姿',特来瞻仰学习一番。没搅了您的雅兴吧?”声音刻意拖长,带着浓烈的、毫不掩饰的讥诮。
“瞻仰你妈!”王乾一被这阴阳怪气彻底激怒,指着门口咆哮,“滚出去!立刻!不然老子让你后悔生出来!”
“你妈待会再瞻仰..?容我先瞻仰你的遗容。”冰冷的声音落下最一个字。
黑影动了!
快!快得超出了王乾一的视觉捕捉极限!
他只觉眼前一花,脖子骤然被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双脚瞬间离地!窒息感和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这熟悉的、令人绝望的扼喉方式,瞬间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恐惧烙印!
“赵.存心?!”王乾一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濒死般的嘶呜,恐惧如冰水浇遍全身。上一次被这样扼住喉咙的阴影瞬间将他吞噬。“别..别杀我钱!你要多少?!”他像离水的鱼般徒劳挣扎,内心疯狂嘶吼着那两个该死的女保镖的名字。
“钱?”赵存心单手将他拎到眼前,另一手缓缓扯下蒙面巾,露出那张王乾一噩梦中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我自己会赚。今天,只要你一样东西。给了,你我两清。”
王乾一濒死的瞳孔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果然!果然没有钱和权摆不平的事!
爸的权!妈的钱!是他的护身符!他赌对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好说!活下来,就能让这个杂碎生不如死!他强行压下恐惧,脸上甚至挤出一丝惯有的、带着施舍意味的桀骜:“很好,我什么都答应你!在整个中原,只要本少想…….呃?!”
“噗嗤—!”
一道雪亮得刺眼的刀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空气!
王乾一脸上的那丝刚凝聚起的、带着算计和傲慢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永远凝固了。天策刀的锋芒带着无匹的锐利和冰冷的杀意,从他左肩斜劈而下,毫无阻碍地贯穿了整个胸腔,从右肋透出!
刀气过处,奢华的家具无声裂开,墙壁留下一道深深的斩痕。
鲜血如同爆裂的水袋,瞬间喷溅开来,染红了雪白的地毯,墙壁,甚至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王乾一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迅速扩大的血泊将他浸泡。他至死,脸上都残留着那抹凝固的、滑稽的、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桀骜。
赵存心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天策刀归鞘,发出“铮”的一声轻鸣。他低头看着地上迅速冷却的尸体,声音冷得像北极的冻土:“命给我。恩怨了结。”
他转身欲走,目光扫过角落。那个小小的波斯女孩,脸上溅着几点刺目的猩红,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她身体仍在微微发抖,但那双深陷在阴影里的、猫儿般的大眼睛,此刻却异常地?平静?没有尖叫,没有昏厥,只是定定地看着王乾一的尸体,又缓缓抬起,看向赵存心。
按照赵存心一贯的行事逻辑—目标清除,立即撤离。多留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至于这个萍水相逢的异国女孩?
他心中冷酷的理性在低语:“我就算现在直接走了,也只是不帮你而已,并没有害你!”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她手腕上被冰冷金属勒出的深红淤痕,触及她单薄衣衫下无法抑制的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极其细微的、被强行压下的恻隐怜悯之心,还是搅乱了他冰封的心湖。
他低低咒骂了一句什么,动作却快过思考。。他脱下沾染了血腥气的外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披在了少女单薄冰凉的身上。声音依旧日冷硬,却少了之前的杀意:“喂,小孩,你哪里人?知道怎么回去?”
“波斯人..不认识路!”少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但颤抖似乎平复了一些,甚至有种不合时宜的冷静。
….”赵存心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内心无声哀嚎:我勒个去?.波斯战域?!你怎么不说非洲啊?这他妈?.比甩不掉的血还麻烦!后面还有叶文洁?.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动手?!
“小哥哥,”少女忽然开口,声音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平静,“能帮我把手铐解开吗?”
赵存心这才注意到,少女艰难地转过身,将背后的双手展示给他。那副禁锢着她的手铐,非金非铁,通体流转着细微的幽蓝电弧,偶尔发出“滋啦”的轻响。复杂的纹路隐隐构成一个“封”字。
雷磁脉封手铐!
赵存心瞳孔猛地一缩,心头剧震!这玩意儿是帝国军警专门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炼气士罪犯的制式装备,连尊境的气海经脉都能强行封镇!王乾一这畜生,竟然动用这种国家机器来行绑架凌虐之事?!
他看着眼前这个溅满鲜血、被高阶禁器锁住的异域少女,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深处,似乎藏着汹涌的、不为人知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