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命犯天煞灾星
张浪拍了拍身上的灰,刚要转身,董大鹏赶紧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足有几万块,双手递过去。
“张大师,这点钱您收下,是我们哥仨的一点心意,谢谢您救了我们的命!”
张浪看了眼钱,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这钱我不能收。”
他脸上带着点难言之隐,没多说原因,只是把钱退了回去。
郝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张浪磕了个响头。
“大师!您收我为徒吧!我想跟您学捉妖打鬼的本事,以后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张浪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去扶他。
“我不收徒弟,你这性子太冲动,不适合吃这碗饭。”
郝建却不肯起来,梗着脖子说。
“大师,您说啥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能收我,我以后天天给您端茶倒水暖被窝,啥活都干!”
张浪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先把他拉起来。
“拜师就算了。不过你们仨刚才虽然怂,但兄弟有难时能豁出去帮忙,这点倒是难得。”
他看着三人,语气缓和了些。
“义气是好东西,但得用在正道上,别再仗着家里的势欺负人了。”
见郝建还想再说,张浪摆摆手。
“行了,别揪着拜师不放。不嫌弃的话,以后就当我是你们的兄弟,有啥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再找我。”
郝建三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点头。
“谢谢浪哥!”
张浪没再多说,揣好那张带了阴气的黄符,推起墙角那辆缠满了胶带的电动车。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着他的背影。
他跨上电动车,“嗡”的一声拧动车把,渐渐消失在晨光里。
客厅里,董大鹏三人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几分说不清的羞愧。
董大鹏三人刚抬脚要往卧室走,就听见远处传来张浪气急败坏的吼声,隔着窗户都能听出那股崩溃的劲儿。
“谁他妈这么缺德!在这儿挖了个沟?存心害老子是吧!我的车啊!救——命——啊!”
张浪,初中毕业,今年正好二十三岁。
原籍是燕山省垦定市宝泉县沙河子乡八里沟村。
从初中毕业就开始来到京都打工挣钱养活自己。
他的家在八里沟村,甚至在宝泉县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按理说张浪留在当地,根本就不愁吃喝。可是他为什么非要到京都过这种苦逼的打工人生活?
张浪是家中的第4个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孩儿。他的上面还有3个姐姐,两个已经出嫁。
张浪出生那天,村里确实出了不少邪乎事。
村口那棵长了百年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得能罩住半亩地,从没出过岔子,偏偏在他落地那一刻,天上凭空打了个响雷,不偏不倚劈在树顶上,好好的树冠直接被劈得焦黑,断枝落了一地,活像被人拦腰砍了一刀。
更怪的是,村外稻田里的青蛙像是疯了似的,成千上万只往村里的马路上涌,黑压压的一片,蹦得满地都是,任谁赶都赶不回去,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散去。
村里的老人都说,这孩子怕不是一般人,要么是福兆,要么是劫数,总之这辈子注定不太平。
后来张浪学了些捉鬼的本事,偶尔想起这事,总摸着后脑勺嘀咕:“难怪老子总遇着怪事,合着打出生就自带‘麻烦体质’啊?”
在张浪的成长过程中,更是麻烦不断。
张浪刚满月那天,家里正摆着酒席请亲戚吃饭,院子里闹哄哄的。
谁也没料到,好好的土坯房突然“轰隆”一声塌了半边,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孩子!孩子还在屋里!”
张浪妈当场就哭瘫了,众人这才想起小婴儿还在里屋的摇篮里。
一群人疯了似的扑上去扒拉碎砖烂瓦,手被划破了都顾不上。
折腾了快半个时辰,终于从一堆断梁下把裹着襁褓的张浪刨了出来。
大家都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可解开襁褓一看,小家伙除了脸蛋上沾了点灰,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瞅,哭都没哭一声,顶多是刚才被埋时受了惊吓,此刻被他妈一抱,还咧嘴笑了笑。
村里人啧啧称奇,都说这孩子命硬,怕是有什么东西护着。张浪爸抱着他,看着塌了一半的家,又看看怀里安然无恙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这孩子,打出生起就没让家里安生过。
张浪他舅蹲在塌了一半的屋前,盯着被他妈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听过不少江湖说法,此刻瞅着张浪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突然重重拍了下大腿。
“这孩子……怕是命犯天煞灾星啊!”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静了。他舅指着塌房的废墟,又提了出生时雷劈槐树、青蛙乱蹿的事。
“你们想过没有?他一落地就怪事不断,刚满月家就塌了——这不是偶然!留他在身边,家里只会灾祸不断,保不齐还要出更大的事!”
张浪爸妈脸都白了,抱着孩子的手止不住发抖。
他舅看着心疼,却还是硬起心肠。
“这孩子得走,得远离家人,找个有道行的人带着,或许还能化解几分煞气,不然……咱们全家都得被他克着。”
村里人在旁边听着,有的点头附和,有的唉声叹气——毕竟接连出事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张浪妈抱着孩子哭成了泪人,却也知道他舅不是瞎说,最后咬着牙,跟张浪爸对视一眼,算是默认了这个无奈的决定。
就这么着,没过多久,张浪被送到了百里外的一座道观,跟着观里的老道学本事,直到成年才重新踏入俗世,只是那“天煞灾星”的说法,像根刺似的,偶尔还会被他自己念叨起。
张浪虽然从小就在道观里长大,可也不是说他不可以见家人。
每个月总会抽空回去几趟,和家人们团聚一下。
只是每团聚一次,张浪就会倒一次大霉。
不是遇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老人,好心上去扶了一把。
就是遇到拦路抢劫的,被抢的只剩下一条内裤,绑在树林里喂了一宿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