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摇摇头。
“你看看我这阵子,出门踩狗屎,喝水呛着气,刚才又平白无故被斧头砸到头,现在还顶着这么个玩意儿…… 难道还不够倒霉吗?”
韩洁莹闻言大吃一惊,猛地凑近两步,盯着张浪的脸仔细打量,又飞快地伸出手指掐算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后,她眉头越皱越紧,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半晌才吐出一句。
“乖乖…… 天煞灾星转世,命盘里裹着三层晦气,走到哪霉运跟到哪,你这命…… 还真够‘好’的。”
张浪苦笑着摇摇头。
“所以我才会玩命地抓鬼,却不敢觊觎任何意外之财。说白了,我是在替自己攒功德。别人从事这个行业,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或者扬名立威。
可是我,只能不断地积攒功德,为自己消灾挡祸!如若不然,我早晚被这倒霉体质克死,连我身边的人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韩洁莹听了,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个命格太特殊了,恐怕连我师父那样的得道高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回头我跟我师父问一问,也许他老人家有什么独到的秘方?”
张浪没有回答,只是苦笑。
郝建连忙说。
“浪哥,让韩老板试一试吧,咱们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他们全真教,毕竟是传承上百年的名门大派,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听到郝建夸赞自己的门派,韩洁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骄傲之情简直要溢出来。她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抬起,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光环。
“那是当然!”
她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掩饰的自豪。
“郝建说的太对了!我们全真教,可不是那些随便糊弄人的旁门左道能比的。自祖师爷创教以来,至今已经传承了六百余载,历经风雨而不衰,这在整个道门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她顿了顿,如数家珍般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们全真教历代都有得道高人辈出,留下了无数惊世骇俗的道法秘籍和传奇故事。
不说远的,就说我师父那一辈,云游四方,降妖除魔,救了多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那名声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贯耳,提起我师父的名号,哪个邪祟不得抖三抖?
而且我们教内的规矩严明,弟子们皆是潜心修道,不仅修为精湛,更重德行操守,这才使得全真教的香火绵延不绝,声望越来越高。”
韩洁莹越说越起劲,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世间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别的门派或许会为了一时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但我们全真教,始终坚守着初心,以匡扶正义、济世救人为己任。
这六百余载的传承,不仅仅是时间的沉淀,更是无数先辈用血汗和智慧铸就的丰碑,每一块砖瓦都刻着‘正统’二字,这可不是任何门派都能比拟的!”
郝建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表情下藏着一丝坏笑。听着韩洁莹滔滔不绝地历数全真教历代风云人物以及他们做出的惊天动地的贡献,他忽然插嘴道。
“韩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韩洁莹一愣,满脸疑惑地问。
“我忘了谁?”
郝建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地说。
“喏,尹志平啊。大名鼎鼎的‘龙骑士’,你怎么给忘了?那可是你们全真教唯一敢骑龙的男人。”
韩洁莹听到郝建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眼角微微一红,脸颊也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急切地辩解道。
“那不是尹志平,是甄志丙!金老先生在之后的改版里已经改了。玷污小龙女…… 啊呸,我跟你争论这个干什么!那都是小说里的情节,根本都是没有影的事。现在写小说的,有哪一个不是胡说八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浪、郝建和老周三个人已经 “轰” 地一声大笑起来。老周笑得直拍大腿,郝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张浪也忍不住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韩洁莹看着他们笑得开怀的样子,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耳根,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她又羞又恼,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既有被戳中痛处的羞赧,又有被调侃的恼怒。她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攥成了拳头,胸口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着。
“你们…… 你们还笑!”
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再也待不下去,她猛地转过身,双手撩起裙摆,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门口。
开门的时候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她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门被 “砰” 地一声甩上,留下一个带着羞恼余韵的背影。
韩洁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清玄阁里就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张浪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慢悠悠摸出手机划拉起来,眉头微微蹙着,看得格外认真。
“浪哥,查什么呢?”
郝健探着脖子凑过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好奇的瞳孔里。
张浪指尖顿了顿,抬眼时嘴角已漾起笑意。
“没什么,找个合适的房子,打算搬个家。”
“搬家?”
老周手里的茶杯顿在半空,热气氤氲着他疑惑的脸。
“你原来那套不是挺好吗?离公司近不说,采光也好。这都快过年了,折腾啥?”
张浪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不想在那儿住了。”
他望着窗外掠过的车影,心里却清晰地浮现出林婉晴的模样 —— 那个总爱吃零食的姑娘,说话时会轻轻绞着衣角,看他的眼神像含着星星。
他实在不知道等过完年,林婉晴回来后该如何面对,那份朦胧的好感像藤蔓似的缠上来,让他只想提前躲开。或许不见面,就能斩断这不该有的牵绊。
“哟,”
郝健忽然促狭地笑起来,胳膊肘捅了捅张浪。
“你跟林婉晴不是处得挺好吗?难不成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