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狐狸精吓得魂都飞了。
灵溪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死死抱着胡媚娘的大腿不肯撒手。
苏栖胆子稍大些,却也吓得嘴唇哆嗦,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只差一步就要跟着哭出声。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缩在一块儿,委屈巴巴的样子像被暴雨淋坏的小奶猫,看得老周和郝健心都快化了。
“浪哥!手下留情!”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一左一右抱住张浪的胳膊。
郝健急得脸都红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冷静,听我们慢慢说啊!”
电梯门 “叮” 地一声合上,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弥漫开一种微妙的寂静。还没等这寂静持续上三秒钟,两个小妖怪就像揣了只聒噪的小麻雀,开始对着胡媚娘叽叽喳喳起来。
“妈妈,我好饿呀。”
灵溪拉着胡媚娘的衣角,小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声音软得像。
“我们都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呢。”
苏栖也跟着点头,小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眼巴巴地望着胡媚娘。
“是啊妈妈,肚子饿得咕咕叫,都快没力气走路了。”
胡媚娘被他们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跟妈妈说,妈妈这就带你们去吃。”
两个小妖怪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欢呼道。
“听说人bian挺好吃的!妈妈,你带我们去吃人bian吧!”
这话一出,电梯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张浪、郝健和老周三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齐刷刷地打了个哆嗦,身子晃了晃,差点一头向前栽倒。
他们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裤裆,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惊恐,有尴尬,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怪异。
胡媚娘也是一愣,随即又气又笑,伸出手指轻轻在苏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们两个小家伙,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东西能吃吗?再说了,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啊?”
灵溪委屈地瘪了瘪嘴,奶声奶气地辩解道。
“我们在家听叔叔们说的呀,他们说吃了人bian能够大补呢。我们还从来没尝过是什么味道,好想试试看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张浪、郝健和老周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郝健身上。
“再说了,现在不就有三个现成的吗?郝健哥哥,你对我们最好了,把你的人bian给我们吃一下下,好不好呀?”
郝健一听,吓得魂都快飞天外了,双手死死捂着裤裆,脸都白了,连连摆手,严肃地对两个小妖怪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这可万万不能给你们吃!”
说着,他又觉得这两个小娃娃实在可爱,忍不住在他们圆嘟嘟的脸蛋上各捏了一把。
老周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再也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狭小的电梯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就连一直板着脸,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动容的张浪,嘴角也偷偷勾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郝健一看这情形,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
他可不想成为这两个小妖怪的 “补品”,为了保住自己下半生的性福,他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对着两个孩子说道。
“乖,听话,哥哥带你们去吃更好吃的东西,保证比那什么人bian好吃一万倍!有香喷喷的烤鸡翅,甜甜的草莓蛋糕,还有滑溜溜的布丁,怎么样?”
张浪没心思理会郝健的窘迫,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小妖怪身后拖着的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上,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他暗自思忖,尽管现在已是深夜,街上的行人稀少,但这两个小家伙一身的狐狸毛,还有这么显眼的尾巴,一旦出现在外面,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胡媚娘似乎看穿了张浪的心思,她对着张浪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轻轻挥了挥。
只见一缕清风凭空出现,温柔地拂过两个孩子的身上。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两个孩子身后的尾巴不见了,身上的绒毛也悄然褪去,原本带着几分妖异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他们,看起来就和普通的人类小孩没什么两样,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
张浪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凌晨一点的指针像根钝针,扎在墨蓝色的夜空上。
张浪一行人踩着满地碎月光,连续敲过四家店门,不是卷帘门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就是店主隔着玻璃摆手 —— 最后那家火锅店的老板娘甚至举着锅铲晃了晃,意思再明白不过:“锅底都刷干净了,别来添乱。”
两个孩子的抱怨声像磨盘似的转个不停。
“妈妈,我的肚子在唱歌了。”
灵溪拽着胡媚娘的袖口晃悠,小皮鞋在人行道上拖出拖沓的声响;苏栖则把 “饿” 字嚼得字正腔圆,每说一遍就往郝健身后缩一下,仿佛能从他身上蹭出点吃的来。
这叽叽喳喳的念叨像撒了把碎玻璃,刮得胡媚娘心头发紧。
总算在街角瞅见点暖黄的光。
烧烤店的卷闸门只拉了一半,穿蓝布围裙的男人正把塑料凳往桌肚里塞,他媳妇蹲在地上,用铁丝球使劲蹭着粘了油渍的桌面,火星子在铁板上跳了跳,最后归于沉寂。
“老板!等会儿再收呗!”
郝健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撑在门框上,笑得像块刚出炉的蜜糖。
“我们就点点儿串,不耽误您回家!您看这俩孩子,从天黑饿到现在,再不吃点东西该低血糖了。”
店主直起身,围裙上沾着的孜然粒簌簌往下掉。
他脸上堆着客气的笑,眼角的纹路却透着股不容分说的坚决。
“小伙子,真对不住。炭炉都凉透了,签子也归置进消毒柜了,要不你们明天赶早来?我给你们多撒把芝麻。”
“别介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