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返回东宫时,夜色已深。
李丽质与褒姒仍在等待他归来共进晚餐。
可扶苏此刻却毫无食欲。
并非由于明日要随嬴政亲临练兵场而心绪不安,真正令他心神不宁的,是今日传来的情报。
匈奴竟将整座城池的百姓屠戮殆尽!
此事令他怒火中烧,情绪激动,甚至一反常态,主动向嬴政请命,要求出征镇压匈奴。
“如今我已是太子储君。”
“肩负着大秦江山社稷、万千百姓之重,岂能对此熟视无睹?”
“匈奴,必须予以镇压!”
扶苏一边说话,一边用绢布细细擦拭手中的鹿卢剑。
他眼神深沉,目光中透着凌厉与决绝。
手中握有利器,自会萌生杀意。
那三千铁鹰锐士,正是他手中的利刃!
他已迫不及待,要用匈奴之血来试这把剑的锋芒。
若此剑果然锋利无比,便可大量打造。
届时,便可凭此精锐之师,一统中原,所向披靡!
正思索间,李丽质与褒姒一同走进书房。
“怎么了?”
扶苏见她们进来,收起思绪,露出一丝温和笑意。
李丽质与褒姒对视一眼,李丽质轻声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你回来时脸色很难看,我和褒姒都很担心。”
扶苏今晚连饭都没吃,脸色又格外沉重,让人不禁忧心忡忡。
扶苏微微一怔,随后摇头道:“没事,只是朝堂上有些烦心事罢了。”
李丽质听后,再次与褒姒交换一个眼神。
她轻轻点头,然后缓步走到扶苏身后。
她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褒姒则半跪在他身旁,轻捶他的双腿。
“你们这是……”
扶苏一时有些错愕。
平日里温柔恬静的两位美人,竟在此刻如此体贴入微。
他正疑惑间,只听褒姒柔声说:“夫君,虽然我和姐姐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你有什么心事,不妨对我们说说。”
扶苏低头望去,只见褒姒眼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心事闷在心里,终究不好受。”
李丽质也在一旁轻声说道,面带微笑,神情温婉。
看着她们美丽的容颜,感受着她们的体贴与支持,扶苏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他将两人轻轻揽入怀中,低声说道:
“匈奴在边境上屠杀了我大秦百姓。”
“再过几个月,等我训练出精锐之师,便会亲自率军出征,镇压匈奴。”
他将心中的重担向她们倾诉。
李丽质与褒姒听后,虽心中担忧,但仍旧坚定地表示支持。
她们虽不能为他出谋划策,也无法上阵杀敌……
但她们愿做他背后最温柔的依靠,不让他因家事而分心。
“公子一定能够成功的。”
褒姒轻轻依偎在扶苏肩头,柔声说道。
尽管如今已贵为扶苏的妃子,她却依旧习惯称呼他为“公子”,怎么也改不了口。
“我明天就修书一封,呈报父王,再请他调拨一千副明光铠送来。”
李丽质眉峰一挑,语气坚定。
她的一言一行,尽显大邦公主的气度。
扶苏听后,心中既无奈又有些好笑。明光铠何等珍贵,哪是想调拨便能轻易调来的?
“不必如此,区区匈奴,不足为惧。”
“剿灭他们何须大动干戈?我亲自率军前往,便足以应对。”
扶苏语气淡然地说道。
经过与李丽质、褒姒一番交谈,他心中的烦闷已消散不少。
能得如此佳人相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
次日清晨。
扶苏早早睁眼醒来。
他轻轻起身,看了眼仍在梦中的褒姒与李丽质,没有惊扰她们,独自穿衣洗漱。
一切妥当后,便启程前往西郊铁鹰军的营地。
今日,嬴政与朝中文武百官皆会亲临。
而今日,也是他向所有人展现练兵成果的时刻!
铁鹰军营中。
扶苏刚抵达不久,嬴政变带着众臣步入校场。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微微一怔——校场之上空无一人。
嬴政略显疑惑地看向扶苏,眉头微挑:“你说要让寡人看看你练的兵,如今人呢?”
扶苏神色如常,拱手答道:“时辰未到,请父王稍候片刻。”
他的语气不急不躁,从容淡定。
见他胸有成竹,嬴政点了点头,便与众臣静候一旁。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一个时辰过去。
就在众人渐渐露出不耐之色时,远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纷纷望向校场入口。
只见一队队身披重甲、背负武器与辎重的士兵正跑步入场。
哪怕是在疾驰中,他们的步伐依旧整齐划一,落地之时如出一人。
最前方带队的两人,正是蒙毅与项羽!
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竟肩扛一根需两人合抱的粗大圆木,步伐稳健地奔跑前行。
“这……这是做什么?”
嬴政转头望向扶苏,眼中满是疑问。
扶苏轻声解释:“每日寅时,这些士兵便要起身,穿戴全套甲胄、武器与辎重,绕咸阳城负重奔跑,以锤炼体力与耐力。”
“他们刚刚,正是完成晨跑归来。”
听完扶苏的解释,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道:“有趣。”
他略一沉吟,又问:“可他们如此劳累,待会又如何操练给寡人看?”
扶苏微微一笑:“父王莫非以为,这点负重奔跑就能耗尽臣手下将士的气力?这才只是热身。”
“另外,他们身上所背负的甲胄、兵器与辎重,足足有六十斤重。”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背负六十斤重物绕咸阳城跑一圈,居然只是热身?!
嬴政与众臣尚未回神,扶苏已将目光投向校场之上。
他知道,真正的展示,才刚刚开始。
所有士兵早已卸下随身负重,只保留战甲与武器。
无需扶苏开口。
士兵们自发列成一个规整的方阵,立于点兵台前。
他们手握长矛,腰间别着陌刀,个个挺立如松,静止不动时也散发着极强的威压感。由于方才高强度的操练,身上蒸腾出白气,汗水沿着铠甲滴落,在脚下积成水洼。
可即使如此,无人稍有松懈。
直到这一刻,旁观者才真正意识到这支军队的特别之处。
纪律之严,令人惊叹!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