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人的武装,杀至黑鸦领城下,这城堡竟然毫无反应,当两位骑士领的士兵直到试探至城下都没受到攻击时,两股骑士部队开始疯狂拉扯,架梯,迅速攀岩至城头,双方互不相让,都说自己先登城墙,理应获得男爵之位。
佩恩心里莫名惊慌,这一路太过顺利,甚至未遇一个敌人,黑鸦领寂静的可怕,一个活物未见,三路人马小心搜索,自己也用神识扫过,难道敌人知道不敌,全然已经逃跑?
“大人,查验过各处,未见城中战斗痕迹,根据活动经验和炉灰分析,应该是才离开不久。”
佩恩一惊,抬眼望向普德罗尔,后者双掌摊开,表示游骑外围一直在搜索,未见大股人马。
佩恩还在思索,城内的史得尔骑士和布雅尼骑士已经争得不可开交,双方都派信使传书,往山凯堡报功。两方战士在内堡前推搡,当中一人被推搡倒地,其鼻尖和嘴角迅速窜出血液,抽搐不断,就在众人惊恐围观的时刻,他已瞬间毙命。
此时双方急眼,开始有人拔剑,两位骑士这才觉得事态难以控制。
内堡前的混乱争执让人烦心,佩恩皱眉怒骂。
“一群白痴,难道要内讧不成?”
一个战士急匆匆跑来汇报。
“大人,沙利亚发现城中水源被人下毒,刚有喝过井水的几个骑士领士兵,已毒发身亡。”
“果然,还是有后手的,肯定远不止这些。”
城堡似巨石仿佛在黑暗中呼吸。一声极其短暂、被强行掐断的惨叫杂乱在争吵中。声音很微弱,似乎来自城楼箭塔的守卫休息处。
佩恩猛地站起身,手按上了剑柄。他侧耳倾听。内堡门前汹涌争执的人群,还有风声在呜咽。接着,又有声音开始零星响起。
不是战斗的呐喊,而是死亡的声音。一种湿漉漉的、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的窒息声从石墙的另一侧隐约传来。一声金属轻磕石地的脆响,像是匕首掉落。一声从极近处传来的、拖长的吸气声,然后戛然而止,仿佛一扇门被猛地关上。
门达斯率先开口道:”有敌袭,我感受到了无数的人群从城内的四周开始汇聚。“
“布莱恩,领军团集合,点火结阵,通知有敌袭击,这已入夜,不要引起恐慌,稳住阵脚。”
佩恩心中咯噔一下,天天放鹰,不曾想自己反被鹰给啄了眼,外界的嘈杂和争执影响了神识的疏忽,要是一片安静突然出现不一样的动静,哪怕一声呼吸,都不会逃过自己的双眼。
“敌袭!”一个战士发现同伴被刺倒在地,他咆哮,声音在空旷的回廊里回荡,却显得异常空洞。“有人吗?回答我!”
回应他的,不是属下的应和,而是一声更加清晰、充满纯粹恐惧的尖叫,来自走廊尽头的士兵岗位。随之而来的不是战斗的喧嚣,而是一种…奇怪的、密集的窸窣声,像是很多只脚在快速移动,又像是布匹被迅速撕裂。
更多的叫喊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但都被厚重的石墙和房门闷住了,变成一种模糊而恐怖的合唱。声音来自楼上,来自楼下,来自他左右两侧。这座城堡仿佛突然成了一个被密封的、正在发出哀鸣的盒子。
“到我这里来!结成阵型!”泰兰德再次高喊,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愤怒。马克西德卫队长带着数十名战士从隔壁房间冲了出来,脸色苍白,剑已出鞘。
“大人!不清楚情况!我们的人好像…在自己打自己!”
“什么?”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攻击!蒙拉恩斯克刚才就在走廊拐角巡逻,我只听到他怒喝了一声,冲过去就只看到史得尔的副队长被他砍了,他闻听我的声音才停下攻击,对方也捅伤了他的大腿。”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墙壁上悬挂的一张巨大织锦毯突然波动了一下。
马克西德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那厚重的挂毯的确在动,像被风吹拂——可这里根本没有风。紧接着,挂毯下方悄无声息地滑出两个黑影。
完全是黑色的。紧身衣包裹全身,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的黑色面罩,手上的短刃也是哑光的,不会反射一丝光亮。他们像是从墙壁本身渗透出来的幽灵。
出现、突进、挥刃——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好在马克西德新觉醒,夜视能力极强,鼓荡激发源力,暴转能量横切,再斜斩,“咔嚓~”几声,刃断人亡,跟随他的战士们都未瞧清,已被队长解决,但稍微细想,自己若是碰见,想必凶多极少。
站在内堡外侧的骑士双方,就没那么好运,一名战士刚刚半转过身,喉咙处就绽放出一道诡异的红黑色线条。他脸上的惊愕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痛苦,眼睛就因为内部爆开的压力而迅速失去神采。他徒劳地用手去捂脖子,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软倒在地。
另一名黑衣人的目标是阵后的史得尔骑士。骑士战斗经验丰富,惊骇之下仍勉强举剑格挡,短刃与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但黑衣人的动作诡谲得像蛇,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柄更小的匕首,向上猛地一撩。
史得尔骑士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他的腋下链甲连接处被精准割开,鲜血外溢。
“地道!墙里有密道!”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不是战斗,是屠宰!这座城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都可能随时张开一道口子,吐出这些沉默的死神。
“后退!背靠背!觉醒者和夜视强的人站前列掩护。”泰兰德狂吼,与组织汇合的几十名战士迅速靠拢,面对着空荡荡的、却危机四伏的走廊。他们的眼睛疯狂地扫视着每一寸墙壁、每一幅挂毯、每一块看起来可能有点异常的石板。
火焰点起,光明出现,也安慰起众人恐惧的心,数道黑影呼啸,火把瞬间被熄灭。
恐惧像毒液一样在血管里蔓延。这种未知,这种无所不在的威胁,比面对一支明刀明枪的军队可怕十倍!城堡其他地方彻底陷入了疯狂的旋涡。
一个房间里,五六名刚被血腥和厮杀声,惊得失去理智的士兵正在互相指责是谁先动了刀子,猜疑和黑暗中误击的恐惧让他们瞬间拔剑相向——而真正的杀手,可能刚刚从他们床下的暗道悄然离开,去制造下一场混乱。
士兵们听到了门外同伴凄厉的惨叫和求救,猛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以及地上一道新鲜的血迹拖拽着消失在拐角。这种视觉冲击足以让最勇敢的人精神崩溃。
“魔鬼!他们是魔鬼!”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叫,开始胡乱挥砍,伤到了靠近的同伴。
“别过来!所有人别过来!”另一个人惊恐地缩在角落,对着任何移动的影子挥舞武器。
猜忌和致命的误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巨大的、无法解释的恐惧扭曲了所有人的心智。他们不再相信战友,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再相信这熟悉的物理环境。这就是营啸——军队在极端压力和恐怖夜下的自我毁灭。
黑衣杀手们精准地利用着这片混乱。他们不再是主要的杀戮执行者,而是变成了恐惧的播种机。他们偶尔闪现,用一次精准而残忍的刺杀点燃新的恐慌火花,然后再次隐入墙壁,留下幸存者们互相猜疑、自相残杀。
门达斯站在房前未动,他的身前至少躺下十多具黑衣尸体,找上他的黑衣人算得上有眼无珠,瞎了眼睛。
走廊里,火把因为无人照料,开始逐一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着光线,也吞噬着残存的勇气。
布莱恩不担心老兵的战阵经验和心态,他此刻最为急迫的是广场营地的新兵,当他赶到此处几十个黑衣人正在这里游走围攻,好在此处地形开阔,新兵可能因为害怕,全部聚拢一团,摆开圆形围阵,抵盾持矛在对外收缩防御。浴血的辛吉斯抡着双手阔剑,斜刺里杀出,斩断一截黑衣人身体,其回身再次横抡,两个黑衣人当场被其荡开短刃,双臂震的粉碎骨折,当场扭曲砸翻在数米开外,他的觉醒力量太过暴虐。
布莱恩短斧呼啸抡出,正中一个即将偷袭得手的黑衣人,其爆发源力,能量推动力量暴涨,其加速冲破黑衣最多的一处,各种斩切,劈砍,血液在黑暗中如雨撒面,他发现有士兵被来回游走的黑衣人影响,因为害怕胡乱攻击,甚至伤害到自己人的身上。
“给我唱歌,就唱风神的翅膀~~有声音会唱的都是自己人,不要胡乱攻击,都给我冷静下来。”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风神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风神的翅膀。带我飞,给我希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歌声在城堡内回响,黑泽领部队的心灵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和安慰,这是对风神信仰力量的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