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欢胳膊被箍得发紧,忍不住笑着瞪他一眼,手腕轻轻往回挣了挣:“哎,你这家伙快松开!
胳膊都要被你勒出印子了!”指尖还轻轻戳了戳他圈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
力道里带着点无奈的嗔怪,“再这么黏着,小心我真跟你们班主任老师告状,说学长以大欺小,专欺负人啊!”
“班主任?我可不怕。”陆明卓半点没松劲,反倒带着点无赖的笑意凑话,
“乔学妹,你看我这情况,你可得站学长这边帮个忙,劝劝你们这位冷漠无情的社长,让他别这么‘为难’我啊!”
陆明舟的脸瞬间又冷了几分,周身的气压仿佛都低了下去,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陆明卓,放手!男女有别!”
他的目光落在陆明卓抱着乔欢胳膊的手上,眉头拧得更紧,
语气里没了半分平日的温和,只剩下不容置喙的严肃,显然是真的动了气。
他一直盯着陆明卓紧扣着乔欢胳膊的手,喉结无意识地滚了滚,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堵在舌尖,
那是他连指尖都不敢轻易碰一下的女孩,是他藏在心底、连靠近都要反复斟酌分寸的人,
怎么就被陆明卓这样毫无顾忌地攥在手里。
语气里的冷意又重了几分,还掺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又重复了一遍:“听见没有?马上放手!”.
陆明卓梗着脖子,半点没被陆明舟的冷脸吓退,反倒像是突然摸清了他的“软肋”,
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原来这位一向说一不二的大哥,也不是真的无懈可击。
“哥,你不答应,我就不撒手!”陆明卓把乔欢的胳膊抱得更紧,脸颊还故意往她棉质校服的衣袖上蹭了蹭,
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无赖劲儿,语气却笃定得很,“反正乔欢小学妹心善,最会体谅人,肯定不会嫌我烦!”
他这话声音不算小,一半是说给对面的陆明舟听,他在赌小学妹在陆明舟心中的份量感觉陆明舟似乎对学妹有点不一样。
一半是给自己壮胆,竟陆明舟向来严肃,真要硬拒,他也没什么辙。
说话时,他眼神直勾勾盯着陆明舟,看他紧张小学妹的样子应该是赌对了,
他连眼睫都没眨一下,满心等着对方服软点头,
半点没察觉身后那道悄然靠近的、带着冷意的身影。
陆明舟刚要开口,眉头还蹙着没松开,陆明卓那边却突然变了脸色。
搂着乔欢胳膊的手腕像是被铁钳攥住,猛地从身后被扣住,下一秒一股力道狠狠往上一拧
那力道来得又快又狠,钻心的疼瞬间顺着胳膊窜到天灵盖,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到了嘴边的“靠”字差点破口而出,牙关却在瞥见来人的瞬间狠狠咬住,
把那声骂硬生生咽了回去,连挣扎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
扣着他手腕的是陆择!男孩指尖的温度比空气还凉,指腹抵在他腕骨上,力道半分没松,仿佛再用点劲就能把那截骨头捏碎。
陆择脸上带着笑,下颌线却绷得笔直,唯有眼神冷得像寒冬里淬了冰的刀子,扫过陆明卓时,
开口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再不松开。这手明天是不是你的,哥就不知道了。”
明明只有短短一句话,威慑力却比陆明舟刚才的呵斥强上十倍。
陆明卓后知后觉打了个寒颤,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抱着乔欢胳膊的手不受控制地松了,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蹭到的、属于乔欢衣袖的柔软触感,
可此刻他半点心思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陆择那道能冻死人的目光。
在陆明卓眼里,陆择可比陆明舟可怕多了。
陆明舟就算生气,顶多是冷着脸、语气严肃,眼底的无奈和不耐明明白白摆着,
只要撒撒娇、服个软,总能蒙混过去;可陆择不一样,他话多,爱微笑,你连他什么时候动怒时,都不知道,
只凭那双眼底没半点温度的眸子,还有那点不动声色却精准狠辣的力道,就足够让人从心底发怵,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像现在,陆择的手指还稳稳扣着他的手腕,指腹下的腕骨清晰可触,他没说一句重话,
还笑着看着他,可那道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时,
陆明卓只觉得后颈发麻,刚才跟陆明舟叫板时的那点底气,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干净净。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对陆择有亏欠。当年二伯意外去世,警方调查时他其实藏了些没说出口的线索
却因为怕牵扯太多、惹上麻烦,硬生生瞒了下来;
后来又在俱乐部上喝多了,仗着自己会点开车的皮毛就爱逞强,把陆择熬了好几个通宵、费了极大心血改好的改装车给撞坏了。
这两件事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里,也让他在陆择面前始终抬不起头。
哪怕陆择从没明着提过,他也知道自己欠着对方,欠着一份该说的真相,欠着一份该赔的心意。
如今陆择不过是冷着脸拧他一下,他连半句反驳都不敢说,只能乖乖认怂。
“阿择,你、你怎么来了?”陆明卓的声音软得像没骨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手腕还被陆择攥着,
连抬头看陆择的勇气都没有,只敢死死盯着自己的白鞋尖,连鞋边沾了点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乔欢和陆明舟心里,却是同一阵愕然这人他怎么又回来了?
方才明明看着他来找陆明舟拿竞赛真题,接过卷子时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黑着脸,
怎么转个身的功夫,竟又出现在这儿?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几分疑惑,
原本因陆明卓的耍赖闹剧稍缓的气氛,又莫名绷紧了几分,连空气都像是稠了些。
乔欢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点白,校服的衣料被她攥得皱起了几道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