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水晶岛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空气里弥漫着灵谷和晨露的混合清香。迎客居的竹林在风中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墨玄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便站在试剑石前，左臂的烬骸臂铠泛着暗红微光，随着他的动作，石面上不时迸出火星。
“墨老大，你这臂铠越来越邪乎了。” 疤脸端着一碗灵米粥从厨房出来，远远就看到试剑石表面浮现出一层红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与臂铠上的符文如出一辙，“这石头昨天还硬得跟铁似的，今天怎么跟豆腐似的？”
墨玄收势而立，臂铠的光芒渐渐敛去：“不是石头变软了，是臂铠能引动万物中的灵力。” 他指尖划过石面，那些红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退去，“这试剑石里藏着水晶岛的灵脉分支，用臂铠催动时，能暂时改变它的物理特性 —— 这或许就是破解万阵之眼的关键。”
老鬼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有发现！我早上去了趟‘百器坊’，那里的工匠说，云老在半个月前曾定制过一批‘蚀灵针’，这种针能悄无声息地侵蚀阵法节点，而且……” 他压低声音，“我在坊主的账簿上看到，这批针的用料里掺了魔域的‘黑曜石’。”
“蚀灵针？” 墨玄眉头微蹙，“万阵之眼的防护阵法最忌这种阴损器物，云老作为守塔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更可疑。” 老鬼从布包里掏出一张拓片，上面是蚀灵针的设计图，“你看针尾的纹路，和昨天那个聚魔阵旗上的鬼纹是同一风格，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疤脸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指着图角落的一个小标记：“这不是云老拂尘上的花纹吗？我昨天注意到他拂尘柄上刻着这个！”
墨玄将拓片折好藏入怀中：“看来得主动试探一下。老鬼，你去藏书阁查‘守塔人历代名录’，重点查云老的师承和过往；疤脸，你去演武场转转，那里人多眼杂，说不定能听到些关于云老的传闻；我去水晶塔附近看看，争取能见到燕岛主，旁敲侧击问问云老的情况。”
三人分头行动。墨玄沿着通往水晶塔的玉石大道缓步前行，沿途的银甲卫士对他颇为客气 —— 试炼者的身份让他在岛上拥有特殊权限。塔底的拱门处，八个卫士正围着一张石桌议事，声音压得很低，但墨玄凭借着烬骸臂铠的灵力增幅，仍能捕捉到零星的词语。
“…… 昨晚万阵之眼的波动很奇怪……”
“…… 云老说只是正常的能量逸散……”
“…… 我总觉得不对劲，要不要上报岛主？”
“…… 再等等吧，云老是元老，我们别自讨没趣……”
墨玄心中一动，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欣赏塔壁上的符文。为首的卫士注意到他，拱手道：“墨先生早，今日不似往日，塔内正在检修阵法，恐怕不便入内。”
“无妨，我只是路过。” 墨玄笑了笑，目光落在卫士腰间的令牌上，“昨晚子时左右，我似乎看到塔底有红光闪过，不知是何异象？”
卫士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为首的卫士干咳一声：“先生看错了吧？昨晚并无异常，许是水晶反射的月光。”
“或许吧。” 墨玄不再追问，转身离开。他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显然这些卫士在刻意隐瞒什么 —— 这更印证了云老在暗中操纵的猜测。
与此同时，藏书阁的 “史卷区”，老鬼正对着一卷泛黄的竹简发愁。竹简上记载着水晶岛近五百年的守塔人名单，云老的名字出现在一百年前，备注栏里只写着 “师承不详，于万阵之眼崩塌时接任”。
“奇怪，怎么没有他接任前的记录？” 老鬼翻遍了周围的典籍，都找不到任何关于云老来历的详细记载。更诡异的是，所有涉及 “万阵之眼崩塌” 的卷宗，都有被虫蛀的痕迹，关键内容恰好缺失。
“这位先生在查云老的资料？”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鬼抬头，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抱着一摞书册站在书架旁，胸前挂着 “典籍整理员” 的铜牌。
“小姑娘知道些什么？” 老鬼递过去一块从隐林族带来的蜜饯 ——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敲门砖”。
小姑娘接过蜜饯，眼睛一亮：“我听阁里的老执事说，云老是‘补位’接任的。原本的守塔人是燕岛主的师兄，据说在一次净化界域之心时突然暴毙，云老就是那时候从外面被请来的。”
“暴毙？” 老鬼追问，“什么原因？”
“说是被噬心魔反噬。” 小姑娘压低声音，“但我偷偷看过老执事的日记，上面写着‘师兄之死，疑点重重，云来者不善’——‘云’不就是指云老吗？”
老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连忙追问日记的下落，小姑娘却摇了摇头：“上个月老执事突然病逝了，日记也跟着不见了。”
演武场这边，疤脸正坐在观众席上，假装看修士们比武，耳朵却竖得老高。场边的茶摊聚集着不少闲散修士，三五一堆地聊着岛上的新鲜事，其中一桌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 听说了吗？昨晚百器坊丢了一批蚀灵针。”
“肯定是内鬼干的！最近岛上丢的东西还少吗？”
“我猜是云老那边的人，上次我送材料去塔院，看到他的弟子在偷偷打磨黑曜石。”
“嘘！小声点！云老可是岛主面前的红人……”
疤脸悄悄靠近，故意打翻了一个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到那桌修士身上。“对不住对不住！” 他一边道歉一边递上干净的帕子，“我这人笨手笨脚的 —— 刚才听各位说云老，他老人家是不是很厉害啊？”
被烫到的修士本想发作，看到疤脸腰间的试炼者玉牌，态度立刻软化：“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过神秘。听说他从来不参加岛主的议事会，还总在深夜出入万阵之眼，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而且啊……” 另一个修士压低声音，“上个月有个新来的卫士，不小心撞见云老在塔底画奇怪的符文，第二天就被派去迷雾海边境巡查，至今没回来。”
疤脸心中有数，假意赔罪后离开了演武场。他沿着小路往迎客居走，路过一片僻静的桃林时，突然听到林中有谈话声。
“……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云老的声音。
“师父放心，蚀灵针已经按您的吩咐藏在万阵之眼的备用阵旗里，子时行动时只需注入灵力，就能毁掉三个主节点。” 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
“燕赤霞那边有动静吗？”
“还没有，他似乎完全信任您。倒是那个叫墨玄的外来者，今早去塔底问东问西，要不要……”
“不必。” 云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留着他还有用，正好让他替我们背黑锅。记住，子时三刻准时动手，别出任何差错。”
疤脸屏住呼吸，悄悄退后，心脏 “砰砰” 直跳。他刚走出桃林，就看到墨玄和老鬼正站在路口等他，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都听到了？” 墨玄问道。
疤脸点头，将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老鬼立刻拿出地图，在万阵之眼的位置画了个圈：“三个主节点分别在东北、西南和正下方，都是防护最薄弱的地方。”
“看来他们想在我们潜入时引爆蚀灵针，既毁掉万阵之眼，又能嫁祸给我们。” 墨玄冷笑一声，“好狠毒的计策。”
“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行动吗？” 疤脸问道。
“不仅要行动，还要提前。” 墨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们去见燕岛主，把证据给他看 —— 就算他不完全相信，至少能让他有所防备。”
三人直奔水晶塔顶，却被守在门口的卫士拦住：“岛主正在闭关，任何人不得入内。”
“事关界域之心的安危！” 墨玄亮出蚀灵针的拓片，“我们有内鬼的证据！”
卫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岛主吩咐过，除非界域之心彻底破碎，否则谁也不能打扰他闭关。这是他亲手写的手谕。”
墨玄接过手谕，只见上面用苍劲的笔迹写着 “三日内勿扰”，落款处的印章确实是燕赤霞的私印。他心中一沉 —— 这个时间点太蹊跷了，正好卡在云老计划动手的前一天。
“难道燕岛主也有问题？” 老鬼低声道。
“不像。” 墨玄仔细观察着手谕，“这纸上的灵力波动很紊乱，像是在仓促间写的，而且……” 他指尖拂过印章，“这印泥里掺了‘锁灵粉’，是一种能暂时屏蔽神识的药粉 —— 他可能被控制了。”
这个猜测让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燕赤霞被控制，那水晶岛就彻底落入内鬼手中了。
“现在怎么办？” 疤脸的声音有些发颤。
墨玄将手谕收好，目光变得异常坚定：“我们只能靠自己。既然云老想让我们背黑锅，那我们就顺水推舟，让他以为计划得逞了。”
他凑近老鬼和疤脸，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两人听后，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点了点头 —— 这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
回到迎客居时，已是午后。墨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烬骸臂铠的灵力在布帛上绘制新的路线图。老鬼则在整理从藏书阁带来的阵法资料，试图找出万阵之眼的备用通道。疤脸坐在灵泉边，运转守护血脉，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生命之力正在缓缓复苏，脖颈处的木纹印记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傍晚时分，云老果然如期而至。他依旧穿着那件灰色道袍，手里的拂尘轻轻扫过衣襟，笑容温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三位准备得如何了？” 云老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墨玄身上，“燕岛主让我来问问，是否需要加派人手支援？”
“不必了。” 墨玄不动声色地将桌上的路线图收起，“人多反而容易引起注意，我们三个足够了。”
云老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哦？墨先生倒是自信。万阵之眼的阵法变幻莫测，就算有破解之法，也难免会遇到意外。”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比如说，某些阵法节点突然失效，或是…… 遭遇噬心魔的突袭。”
墨玄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云老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蚀灵针，“说起来，我昨天在百器坊看到一种很特别的针，据说能侵蚀阵法，不知云老是否了解？”
云老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自然：“略知一二。那种针太过阴损，早已被水晶岛禁用 —— 怎么，墨先生看到有人使用？”
“只是好奇而已。” 墨玄举杯喝茶，挡住了嘴角的冷笑 —— 云老果然在撒谎。
云老又闲聊了几句，便以 “准备闭关” 为由告辞。他离开时，拂尘的木柄不经意间撞到门框，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一小块木屑掉落下来。
疤脸想去捡，却被墨玄按住。等云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尽头，墨玄才捡起那块木屑：“这不是普通的木头。” 他将木屑放在鼻前轻嗅，“上面有魔域浊气的味道，而且……” 他用灵力催动木屑，木屑竟化作一只黑色的小虫，在桌上快速爬行。
“是‘窃听虫’！” 老鬼脸色大变，“这是魔域的一种寄生魔物，能附着在物体上，将听到的声音传回宿主那里！”
墨玄指尖凝聚源火，将窃听虫烧成灰烬：“看来他对我们还是不放心。” 他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该开始准备了，我们比原计划提前一个时辰行动。”
三人分工合作：墨玄将烬骸臂铠的灵力注入镇灵盾，让盾牌表面浮现出与万阵之眼相同的防护符文；老鬼用从藏书阁找到的 “隐息符” 贴在三人身上，这种符箓能屏蔽修士的灵力波动，在阵法中如同隐形；疤脸则割破指尖，将鲜血滴入三个小玉瓶中 —— 这些蕴含生命之力的血液，将是对付噬心魔的关键。
夜幕降临，水晶岛的灯火如同繁星般亮起。万阵之眼所在的水晶塔底层，隐约可见黑色的雾气在缭绕，比昨晚更加浓郁。迎客居的竹林里，墨玄三人换上了从百器坊买来的灰色修士服，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水晶塔的方向潜行。
“记住，进入万阵之眼后，先找到界域之心的位置，不要急于动手。” 墨玄压低声音，“等云老的人引爆蚀灵针，阵法出现混乱时，我们再趁机净化。”
老鬼点头：“我已经在备用通道的入口做了标记，那里的阵法我用隐息符暂时屏蔽了，最多能撑半个时辰。”
疤脸握紧装着血液的玉瓶，手心微微出汗：“放心吧，我的血肯定能搞定那些黑雾。”
三人来到水晶塔西侧的一处峭壁，这里是地图上标注的备用通道入口。老鬼从怀中掏出一块菱形的水晶，将其嵌入峭壁上的凹槽。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峭壁缓缓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门后是漆黑的通道，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进去后保持安静，通道里有‘声控阵’。” 老鬼率先进入石门，“跟着我的脚步走，不要踩那些发光的地砖。”
墨玄和疤脸紧随其后。通道狭窄而漫长，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矿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显然不久前有人从这里经过。
“前面有人！” 疤脸突然停下，他的守护血脉让他能感知到生命体的存在，“就在拐角后面，不止一个。”
墨玄示意两人熄灭光源，贴着岩壁缓缓靠近。拐角后面传来压低的谈话声，正是云老的那个年轻弟子。
“…… 师父说再等一刻钟，等那三个外来者进入主阵，我们就引爆蚀灵针。”
“师兄，你说这招真能嫁祸给他们？燕岛主会不会起疑？”
“放心，师父已经在岛主的闭关室布下了‘迷魂阵’，他至少要明天才能醒 —— 到时候人赃并获，由不得他不信！”
墨玄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 —— 云老不仅想毁掉界域之心，还要彻底控制水晶岛！
“按原计划行事。” 墨玄用手势示意，三人绕过拐角，如同幽灵般继续向通道深处潜行。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小小的石窗，窗外正是万阵之眼的核心区域。透过石窗，三人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那颗布满裂痕的界域之心，蓝色的光芒比典籍记载的黯淡了许多，黑色的噬心魔如同蛛网般缠绕其上，每一次脉动都让黑雾更加浓郁。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流动的符文，符文组成十二道巨大的光柱，将界域之心牢牢锁定 —— 这就是水晶岛的防护阵法。
三个穿着灰袍的修士正躲在光柱后面，手中握着与云老同款的蚀灵针，目光紧紧盯着入口的方向，显然在等待墨玄三人自投罗网。
“他们的位置正好在三个主节点附近。” 老鬼低声道，“等会儿引爆时，这三个方向的防护会暂时失效。”
墨玄看了一眼怀表，时针正指向子时：“还有十分钟。疤脸，准备好你的血；老鬼，看好时机，我们从西北角的缺口进入。”
疤脸点点头，将玉瓶的塞子拔开，一股淡淡的生命气息立刻弥漫开来。窗外的噬心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变得躁动起来，缠绕在界域之心上的黑雾剧烈翻涌。
“怎么回事？” 光柱后的一个灰袍修士警觉起来，“难道有人来了？”
另一个修士摇头：“不可能，通道入口有阵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玄已经用烬骸臂铠的灵力击碎了石窗，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入万阵之眼。
“动手！” 墨玄低喝一声，左臂的红金符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镇灵盾猛地砸向最近的一根光柱。
“轰！” 光柱剧烈摇晃，表面的符文瞬间黯淡了三分。
三个灰袍修士大惊失色，连忙催动蚀灵针：“他们来了！快引爆！”
就在这时，老鬼突然甩出三张符箓，符箓在空中化作金色的锁链，精准地缠住了三人持针的手腕。“想引爆？没那么容易！”
疤脸则趁机冲到界域之心下方，将玉瓶中的血液朝着黑雾泼去。淡绿色的血液接触到黑色雾气的瞬间，如同滚油遇火般爆发出剧烈的反应，黑雾发出刺耳的嘶鸣，迅速消融、退散。
“不可能！” 灰袍修士们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能克制噬心魔的东西。
墨玄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源火顺着镇灵盾注入光柱，红金双色的符文顺着光柱蔓延，与阵法的符文产生共鸣。原本黯淡的光柱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残余的黑雾彻底驱散。
“走！” 墨玄一把抓住疤脸，老鬼紧随其后，三人朝着界域之心的方向冲去。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界域之心的刹那，大厅的石门突然被撞开，云老带着十几个银甲卫士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立刻厉声喝道：“抓住这三个破坏阵法的奸细！他们想毁掉界域之心！”
卫士们面面相觑，显然有些犹豫 —— 墨玄三人正在净化黑雾，怎么看都不像是奸细。
云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催动手中的拂尘：“还愣着干什么？他们已经被噬心魔控制了！”
拂尘的丝线突然变得漆黑，如同毒蛇般朝着墨玄三人射来。墨玄早有准备，镇灵盾猛地旋转起来，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铛铛铛！” 丝线撞在盾牌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
“云老！你才是内鬼！” 墨玄厉声喝道，同时将蚀灵针的拓片和窃听虫的灰烬掷向卫士们，“这些都是证据！是你想引爆蚀灵针，嫁祸给我们！”
卫士们看到拓片和灰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 这些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云老最近一直在秘密制作的器物。
云老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墨玄竟然留了后手。“冥顽不灵！”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鬼纹，“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令牌刚一祭出，大厅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涌出，如同之前在迷雾海遇到的腐水魔残魂，却更加粗壮、狰狞。
“是聚魔阵的终极形态！” 老鬼脸色大变，“他想把整个万阵之眼都变成魔域的入口！”
墨玄将烬骸臂铠的力量催发到极致，红金双色的符文在周身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涡，将靠近的触手纷纷吞噬。“疤脸！快用你的血净化界域之心的核心！我来挡住他们！”
疤脸没有犹豫，纵身跃向悬浮的界域之心。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晶石表面。淡绿色的血液顺着裂痕渗透进去，界域之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蓝光所过之处，黑色的触手如同冰雪般消融。
“不 ——！” 云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没想到疤脸的血脉之力如此强大。
就在这时，水晶塔顶层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燕赤霞威严的声音：“云来！你可知罪！”
云老脸色惨白，显然没想到燕赤霞能提前破阵。他看了一眼正在被净化的界域之心，又看了一眼步步紧逼的卫士，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就算我失败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界域之心的裂痕已经无法修复，不出三年，魔域照样能入侵 —— 到时候，你们都会想起我的好！”
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身边的一个灰袍修士，将其当作肉盾朝着墨玄扔去，自己则趁机冲向大厅的暗门。
“想跑？” 墨玄眼中寒光一闪，左臂的烬骸臂铠突然射出一道红金双色的长矛，精准地刺穿了云老的大腿。
云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卫士们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捆住。暗门后的通道里，还藏着十几个手持蚀灵针的修士，显然是云老的后备力量，此刻见主谋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燕赤霞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看到正在被净化的界域之心，他长舒一口气：“多亏了你们，否则水晶岛就万劫不复了。”
墨玄看着他，突然问道：“岛主可知云老的真实身份？”
燕赤霞叹了口气：“他是魔域安插在水晶岛的卧底，本名‘墨渊’，是灭世魔主的直系后裔。百年前那场万阵之眼崩塌，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个答案让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 没想到他们面对的，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对手。
界域之心的蓝光越来越亮，黑色的雾气彻底消散，表面的裂痕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停止了扩大。墨玄能感觉到，臂铠的红金符文与界域之心的蓝光产生了共鸣，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滋养着他的灵力。
“总算结束了。” 疤脸瘫坐在地上，看着逐渐恢复光泽的界域之心，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老鬼走到云老面前，踢了踢他被捆住的身体：“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若不是我们提前发现，还真被你蒙骗了。”
云老（或者说墨渊）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悔意，只有怨毒的冷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灭世魔主已经苏醒，界域之心的裂痕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整个三界都会成为魔域的囊中之物！”
燕赤霞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抵在墨渊的咽喉：“魔主苏醒又如何？只要有我们在，就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墨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墨渊的话如同警钟，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他知道，净化界域之心只是暂时的胜利，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水晶岛的夜空，界域之心的蓝光如同新升的明月，照亮了整个瀚海。但在这片光芒之下，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双来自魔域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悄然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