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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绝境巢穴,魔药、禁咒与龙血的回响
【嗡——!】
剧烈的空间扭曲感如同冰冷的巨手,将林霄的意识从昏沉与痛苦的边缘再次粗暴地拽入混沌的洪流。失重、眩晕、恶心,以及身体深处传来的、如同潮汐般汹涌的虚弱感和灼热的痛楚,瞬间唤醒了他一段来自另一个世界、刻入灵魂深处的、关于绝望与拯救的记忆。
那感觉……勾起了另一个维度、另一套规则下的惨烈回忆。
是在那个拥有魔法的世界,在他仅仅十岁的时候,在伦敦蜘蛛巷尾那所终年弥漫着魔药古怪气味的房子里。 那时,他人鱼血脉的第一次返祖觉醒——以一场毁灭性的“初潮”形式——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那根本不是简单的成长,而是一场酷刑和灾难的前奏。他记得自己蜷缩在斯内普家冰冷的地板上,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碾碎,每一寸皮肤都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又重组。最可怕的是源于灵魂深处的空虚和剥离感—— 媚娃血脉对“命定之人”的灵魂捆绑,在初次成熟期到来时,因为未被标记、未被安抚,引发了恐怖的反噬。他感觉自己的生命能量、甚至灵魂都在被某种魔法规则疯狂抽离,注入冰冷的虚无,带来一种比肉体剧痛更可怕的、即刻消亡的恐惧。
而比这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弥漫整个伦敦魔法界的、针对所有魔法生物的致命诱惑! 他无意识散发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繁衍渴望的魔法气息,穿透了蜘蛛巷尾的遮蔽魔法,如同在黑暗海中点燃的灯塔,吸引着方圆百里的黑暗生物和部分失控的巫师疯狂涌来!
而当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灵魂契约和灾难性后果弄得脸色铁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男人,在尝试了所有已知魔药和咒语都只能勉强延缓他的“消亡”和外界疯狂的聚集后,在最后一天,在窗外越来越疯狂的撞击和嘶吼声中,被迫做出了最无奈、最违背他本性的妥协——
他用了蕴含强大魔法力量的龙血(来自另一个魔法生物)作为最后药引,配合一系列古老而危险的禁咒,强行暂时平衡了他体内暴走的血脉,并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极其有限地、未真正破身地模拟了“标记”的效果,才堪堪将他从消亡边缘拉回,并平息了伦敦的骚动。那次之后,他在蜘蛛巷尾昏睡了很久,而斯内普……
(回忆结束,回归无魔法的当前世界)
噗通!
一声沉闷的落水声,将林霄的意识猛地拉回现实——这个没有魔法的、冰冷的地下世界。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极大地缓解了那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燥热。
林霄猛地睁开眼,呛出一大口冰冷的水,意识在痛苦和冰冷的刺激下清醒。肩颈处被张起灵咬伤的地方传来灼热的刺痛,那是这个世界留下的、带着纯粹力量气息的印记。
眼前是绝对的黑暗,只有些许幽蓝微光勾勒出一个巨大封闭水域的轮廓。
他漂浮着。玄色的鱼尾在水中沉重地舒展,水流缓解着撕裂般的痛楚。比起魔法世界里那次涉及灵魂和规则层面的恐怖反噬,眼下这主要作用于肉身的痛苦,竟让他有一种畸形的“庆幸”。
【叮!【随机传送时间节点系统】能量耗尽,进入强制休眠……坐标记录:未知(深度屏蔽区)。警告:宿主处于极度虚弱状态,请尽快寻找安全地点……】
系统的提示音微弱,随后彻底沉寂。
安全地点?林霄扯出一个苦笑。经历过魔法世界那次差点引发一座城市灾难、需要魔药大师耗尽手段才勉强救回的初潮,他对“安全”的要求已经低到“暂时死不了就行”。
他艰难地环顾四周。光滑的穹顶,陡峭的岩壁,没有任何出口。这里像一个被精心打造的巨大囚笼或巢穴,死寂,冰冷,但似乎……暂时没有其他危险。
他虚弱得不堪一击。只能像一株无助的水草漂浮着。
“……水……”他无意识地呓语,贪婪地汲取冷水。水分修复着干裂的皮肤和鳞片,肩上的伤口灼痛稍减。
尝试摆动鱼尾,却引来一阵撕裂剧痛,让他几乎晕厥。
时间失去意义。虚弱和痛苦不断侵袭。
在清醒的片刻,他能感受到身体内部的变化,深海的力量在虚弱表象下缓慢滋生。
他也想起了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张起灵那双赤红的、疯狂的眼睛,和他咬下来的瞬间……那眼神里的占有和疯狂,让他恐惧,却也成了此刻他与这个无魔法世界唯一的、暴戾的连接点。
他会找到他吗?
循着那纯粹的血脉吸引,找到这片死寂的水域?
这个念头,带来恐惧,也带来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期待。
他立刻掐灭这丝念头。
“……先……活下去……”声音微弱地消散在冰冷的水中。
意识再次沉入痛苦的黑暗,等待虚弱期的过去,或等待那个留下烙印的人追寻而来。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