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鼎喷出的蓝火还没散，陈凡就感觉苏清瑶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原本只是心口发闷，现在却整个人往他怀里倒，脸色瞬间煞白。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就往药房冲。
“系统！刚才那火怎么回事？”
【警告！检测到冰凰气息残留！能量频率匹配度97.8%！目标体内寒毒活性飙升，正在反噬经脉！】
“别念数据了！说人话！”
【人话就是——你抱的女人快不行了，而且她体内的寒毒跟你有关系！】
陈凡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台阶上，但他没停，抱着苏清瑶撞开药房门，一脚踢上门栓。屋内药柜林立，丹炉冒着微烟，他把她放在诊疗台上，手指刚搭上她手腕，一股刺骨寒意顺着经络直冲脑门。
他闷哼一声，手被弹开。
皮肤接触的地方结了一层薄霜。
“这什么鬼？”
【她体内的寒毒醒了，而且认你当入侵者。建议立刻切断气运链接，否则你会被冻成冰棍。】
“放屁！我连她怎么中的毒都不知道，切个头啊！”
陈凡咬牙，掌心凝聚一丝冰凰虚影的力量，再次按向她胸口。寒气如针扎进他的手臂，骨头缝里都开始疼。
可就在他灵力渗入她经脉的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风雪夜，悬崖边，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倒在血泊里，身后是碎裂的冰晶翅膀。一个少年跪在地上，把自己的心口贴过去，用体温替她暖命。
那少年的脸……是他。
“我靠！”陈凡猛地抽回手，喘着粗气，“这啥记忆？谁家小孩走失了？”
【宿主请注意，这不是记忆碎片，是你们之间的因果回响。简单说——当年救她的人，就是你。】
“不可能！我穿越才几年？那画面看着至少十年前的事！”
【你忘了你是穿越者？前世做的事，系统照样算账。而且……她中的是冰凰寒毒，全九域只有两种人能解——一是冰凰血脉继承者，二是……亲手喂过她心头血的人。】
陈凡愣住：“等等，你说我……喂过她血？”
【你自己做过啥心里没数？反正现在她寒毒复发，是因为你刚才用冰凰虚影刺激了地脉，等于在她体内点了炮仗。】
他低头看苏清瑶，她嘴唇发紫，呼吸微弱，脖颈处浮现出淡蓝色纹路，像冰裂的蛛网。
“所以她是早就中毒了，一直在压？”
【聪明。而且她不是普通中毒，是被人种下的封印毒，用来锁住她体内的冰凰之力。现在封印松动，毒和力一起暴走。】
陈凡皱眉：“谁干的？”
【想知道？去她识海看看呗，反正你现在是她最近的气运绑定者，强行闯一次也不违法。】
“强行闯会伤她。”
【哦？你居然知道会伤人？我还以为你只会撩妹抽奖呢。】
“少废话，教我怎么进。”
【把左手贴她眉心，默念“共生誓约”，然后做好被踹出来的准备。】
陈凡深吸一口气，伸手抚上苏清瑶的额头。
“共生誓约。”
嗡——
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被卷进一条冰河，四周全是破碎的画面：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跳下山崖；
一座宫殿在暴风雪中崩塌；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药炉旁，被人灌下黑色药汁……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间密室，苏清瑶盘膝而坐，手中银针扎进自己心口，嘴里念着：“忘了吧，忘了他就安全了。”
陈凡心头一震。
“她……删了自己的记忆？”
【不止。她还用医术封住了你的痕迹，连因果线都剪断了。可惜——你今天激活了冰凰虚影，等于拿钥匙捅她锁芯。】
画面突然晃动，苏清瑶的身影出现在意识空间里，冷冷看着他。
“你不该进来。”
“你早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靠近药王谷，也知道你会改造密室。但我不知道……你真是当年那个人。”
“到底怎么回事？谁给你中的毒？为什么要封记忆？”
她闭眼：“有些事，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我不怕死。”陈凡上前一步，“但我怕你一个人扛。”
她睁眼看他，声音很轻：“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保护你呢？”
陈凡一愣。
【警告！识海震荡！寒毒即将突破封印！】
现实世界中，苏清瑶的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陈凡猛地退出识海，发现她整条右臂已经冻成青紫色，血管泛着幽蓝光。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经脉尽断！”
【唯一办法——用你的气运压制寒毒，但需要她主动接受你的力量。她要是不信任你，你碰都碰不了她。】
陈凡抹掉她嘴角的血，低声说：“苏清瑶，听着，不管你删了多少记忆，我都记得那个雪夜。我背你走了三千里路，差点冻死，就为了找一株紫灵参救你。你说忘就忘，问过我的意见吗？”
她眼皮颤了颤。
他继续说：“你说保护我？可我现在有一百多个未婚妻，哪个没被追杀过？女帝冷如霜差点被人炼成冰雕，琉璃圣女被叔父下蛊，瑶光圣女被人夺舍……我全都扛过来了。你就想躲着我，一个人等死？”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
“你以为删了记忆就能斩断因果？可系统告诉我，你每次给我扎针，都在偷偷加固我们的气运链。你嘴上说不想见我，可我一受伤你就出现。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但你骗不了这根红线！”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一下，你就痛一次，对不对？因为你根本没断干净。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装不认识我，等毒发身亡；要么睁开眼，让我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
她的睫毛抖了一下，眼角滑下一滴泪。
泪珠落地，竟凝成一颗小小的冰晶。
【检测到情感共鸣，气运链接重新激活，是否注入冰凰之力？】
“注！快注！”
陈凡将掌心贴上她心口，冰凰虚影的力量缓缓流入。寒毒剧烈反抗，他手臂上的皮肤开始龟裂出血，但他没松手。
“听着，这次我不走了。你想删记忆，我偏要让你记住。你想躲，我偏要缠着你。你是医生，我是病人，治不好我就赖一辈子。”
她终于睁开眼，声音虚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
“从发现你偷偷在我药里加安神香那天起。”他咧嘴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我熬夜处理婚约，你都悄悄来放香。装什么冷清医女，你明明最操心。”
她嘴角动了动，想笑又没力气。
【寒毒暂时压制，但根源未除。建议宿主尽快查明下毒者身份，并修复断裂的因果链。】
“知道了。”陈凡松开手，却发现她没放手。
她盯着他：“你说……当年是我先认识你的？”
“嗯。”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我提了。”他耸肩，“第一次见你，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说‘病人不要胡思乱想’，然后给我扎了一针。”
她愣住，随即低笑出声：“原来……那一针，是报复。”
“现在能给个补偿吗？”
她抬手，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下次，别擅自用冰凰力刺激地脉。还有……别再让我等十年。”
他握住她的手：“行，那咱们从明天开始补课。第一堂——你怎么变成药王谷医女的。”
她眼神一闪：“这个……等我能下床再说。”
话音未落，药王鼎突然从门外滚进来，锅盖掀开，吐出一块焦黑的布片。
陈凡捡起来一看，上面绣着一朵半残的琉璃花。
他眯起眼：“又是这玩意儿……上次在毒阵里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