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牵着苏清瑶的手，脚下的碎石被踩出细响。药王鼎浮在身后，蓝火一跳一跳，像在数他们的脚步。
他没说话，她也没问。
走到灵药园中央那块焦黑的地脉前，他松开手，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一株刚冒头的冰凰花苞。花苞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认出了他。
“它知道你是谁。”苏清瑶忽然开口。
“嗯？”陈凡抬头，“你说谁？我？还是这花？”
“都算。”她声音很轻，“你流过血的地方，它长得最快。”
陈凡咧嘴一笑：“那我得多割几刀，争取让它爆盆。”
系统突然在脑子里炸了一声：【宿主，她的气运波动不稳，像在抗拒什么。】
他低头看着那朵花苞，小声回：“她怕我不是真心。”
【那你还不快点办正事？站这儿讲冷笑话能加固羁绊？】
“急什么。”陈凡哼了一声，“求婚又不是抽卡，得等花开了才吉利。”
他指尖一划，一滴精血落进土壤。
轰——！
整片药园猛地一震，地底传来低鸣，干裂的土缝里窜出寒气，瞬间凝成霜纹。中央那株冰凰花猛然拔高，花瓣层层绽开，九层晶莹如冰雕的花瓣舒展到极致，花蕊中腾起一道虚影——一只展翼冰凰盘旋而上，绕着两人缓缓飞舞，尾羽扫过之处，空气结出细碎冰晶。
【检测到气运羁绊满级！终极绑定条件已满足！】系统尖叫起来，【建议立刻使用联姻戒完成仪式！】
陈凡没动。
他盯着苏清瑶，她站在花影下，眉心那道冰凰纹若隐若现，眼神却有些飘忽。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她低声说，“我是不是只是因为你注定要护我，所以才被选中？”
“哈？”陈凡愣住。
“你说我是钥匙，你是锁。可钥匙配锁，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
陈凡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从怀里摸出一枚玉戒。戒指通体温润，表面刻着细密冰纹，中间嵌着一枚小小的陈家徽记。
“你看过哪个男人，会把退婚当成日常打卡的？”他问。
苏清瑶没答。
“我订了一百个未婚妻。”他继续说，“抽符、抽奖、被逼、被骗、被追着砍……什么样的都遇过。可从来没一个，让我愿意把命搭进去。”
他单膝跪地，举起戒指。
“刚才那朵花开的时候，系统告诉我，这是我第一次靠‘真心’达成满级羁绊。不是抽奖，不是任务，不是老祖安排。就是我，陈凡，想娶你。”
他抬头看她：“苏姑娘，可愿与我共守这药王谷？”
风停了。
冰凰虚影静静盘旋在他们头顶。
苏清瑶看着他，眼眶有点红。她没伸手，也没后退。
“你确定？”她问，“退掉其他婚约，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陈凡冷笑一声，“你知道退一百个老婆要赔多少精神损失费吗？光是应付丈母娘们的集体诉讼就得累死。我要不是真想娶你，我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系统忍不住插嘴：【宿主，你这是在用海王逻辑证明专一？】
“闭嘴。”陈凡瞪眼，“再吵把你换成恋爱养成系统，让你天天播报好感度。”
苏清瑶终于笑了。
她伸出手。
陈凡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刚戴好，戒指突然泛起微光，与共生誓约环呼应，两道金线从指间升起，在空中交织成结。
【终极绑定完成！解锁权限：共享气运池、共承天劫、共掌因果链！】系统激动得破音，【额外奖励：临时借用冰凰域全境气运24时辰！】
陈凡还没来得及得意，整个人就被扑了个满怀。
苏清瑶抱住了他。
不是轻轻一吻那种，是实打实扑上来，双手扣住他后背，脑袋埋在他肩窝。
“别再说了。”她声音闷闷的，“再多废话，我就反悔。”
陈凡愣住，随即笑出声。
他抬手搂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行，我不说了。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陈凡明媒正娶的第一任老婆。”
“第一任？”她抬头瞪他，“你还打算有第二任？”
“没有！绝对没有！”他举手发誓，“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合法配偶！其他都是无效预约！过期作废！”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时间好像停了。
药王鼎的蓝火安静下来，冰凰虚影缓缓消散，九品冰凰花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围成一圈花环。
陈凡呆坐在地上，嘴巴还保持着刚才发誓的形状。
“你……你偷袭！”他结巴。
“谁让你嘴贫。”她收回手，戒指在阳光下闪了闪，“现在绑定完成了，以后你的伤就是我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这么正式？”他挠头，“我还以为你要说‘记得给我买糖葫芦’这种话。”
“你想得美。”她白他一眼，“明天开始，我要检查你和其他女人的聊天记录。”
“啊？！”陈凡跳起来，“这也能查？！”
【叮！检测到强烈情感波动，触发隐藏功能：心灵共频模式已激活。】系统乐呵呵地报信，【从此以后，宿主说谎将自动广播给绑定对象。】
“我靠！”陈凡指着系统方向，“你什么时候加的这功能？！”
“现在。”苏清瑶淡淡道，“我已经听到了。”
陈凡僵住。
他慢慢转头看她：“你刚才是不是听见我说‘琉璃圣女腿长腰细特别好骗’？”
“嗯。”她点头，“还有‘瑶光太冷不好哄’。”
“还有‘玉衡心机重迟早拆台’？”
“也都听见了。”她嘴角微扬，“要不要我现在挨个发消息澄清？”
“别别别！”陈凡扑通跪下，“老婆我错了！那些都是战术性夸奖！为了降低她们警惕心！”
“哦？”她逼近一步，“那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
“天地可鉴！”他拍胸脯，“日月为证！要是我说假话，让我以后抽奖全出萝卜种子！”
苏清瑶看着他耍宝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她拉起他的手：“起来吧。既然绑定了，以后少惹事。”
“我尽量。”他嘿嘿笑，“但你也知道，我这人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
“那就我跟着你。”她说，“你负责撩，我负责解。”
“成交！”他握紧她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医师兼情感监察官。”
药王鼎突然震动，蓝火指向灵药园深处。
“怎么了？”苏清瑶问。
陈凡眯眼一看，发现园子最里面那块废土上，竟又冒出一颗花苞。
“这不是……”他走过去蹲下，“我上次流血的地方？”
花苞通体漆黑，表面却浮着一层极淡的金纹，像是某种古老符文。
“没见过这种冰凰花。”苏清瑶皱眉，“颜色不对。”
陈凡伸手想碰，系统突然警报：【警告！检测到异常生命波动！来源未知！】
他缩回手，咧嘴一笑：“有意思。刚结婚就送彩蛋？”
苏清瑶拉住他手腕：“别碰。先观察。”
“怕什么。”他晃了晃手指，“我现在可是有老婆的男人了，气运护体，百邪不侵。”
他再次伸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花苞时，那黑花突然轻轻一颤。
一道细微的金线，从花心射出，缠上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