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纳第村长最终决定采纳赛巴斯的建议,派人前往耶·兰提尔的冒险者公会发布求援任务,尽管希望渺茫。村民们则在恐惧与不安中加固防御,日夜轮守。
林夜变得更加沉默。他自己成了风暴眼,继续留在村里只会带来灾难。几个不眠之夜后,他做出了决定。
“村长,莉琪奶奶,”清晨,林夜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来到村长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德纳第似乎早有预料,深深叹了口气:“孩子,你想清楚了?外面比村里危险得多。”
“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走。”林夜眼神坚定,“那个黑袍人是冲我来的。我走了,村子或许能安全些。而且…我需要变强。”
莉琪奶奶抹着眼泪,往他行囊里塞满了干粮和草药:“一定要小心啊,孩子…记得回来看看。”
恩菲雷亚闻讯赶来,塞给林夜一个小包裹:“这是我做的几种应急药剂和一份简易地图。林夜,你的能力很特殊,一定要谨慎使用。如果…如果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试着去耶·兰提尔找我爷爷,他在魔法学院有点门路。”
带着村民们的祝福和简单的行装,林夜独自一人踏上了离开卡恩村的路。他打算先前往恩菲雷亚提到的耶·兰提尔,那座边境大城,或许能找到变强的机会,也能远离村庄,避免灾祸。
然而,他低估了某些存在的关注度。
离开村庄半日,深入卡兹平原腹地时,林夜敏锐的见闻色突然感知到一股极其隐蔽却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不是黑袍祭司那种阴冷死寂的感觉,而是另一种压迫感!
他猛地停下脚步,写轮眼瞬间开启,警惕地环顾四周。荒原上风声呼啸,空无一人。
“不必紧张。”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凭空响起。
林夜身前不远处的空间微微波动,一位绝美的银发女性悄然现身。正是昨夜出现过的雅儿贝德!她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白色祭司袍,容颜完美得不似凡人,金色的竖瞳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林夜身上。
林夜全身肌肉绷紧,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猎刀。对方的气息深不可测,远非之前的魔物可比。
“我叫雅儿贝德。”她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奉主人之命,前来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林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的能力。”雅儿贝德向前迈了一步,无形的威压让林夜呼吸一窒,“昨夜你净化骷髅战士的手段,很有趣。展示给我看。”
她随手一挥,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具散发着微弱死气的骷髅士兵,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魂火,显然是某种魔法造物。
林夜心中警铃大作。对方的目的不明,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他反感。但他清楚,拒绝的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手按在骷髅士兵的胸骨上。排斥与净化的意志凝聚。
“归凡之手!”
波动涌现,骷髅士兵的魂火剧烈摇曳,随即熄灭,骨架散落,死气消散。
雅儿贝德仔细观察着整个过程,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彩。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并非魔法或神术,而是一种更本质的…“规则否定”。
“有趣。”她评价道,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别的,“这种能力,对更强大的不死者有效吗?比如…拥有自我意识的高阶存在?”
林夜心中一凛:“我不知道。我没试过。”
“是吗?”雅儿贝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或许将来会有机会验证。”
她的话意味深长,让林夜感到不安。
“你为什么要离开村子?”雅儿贝德突然转换了话题。
“为了不连累他们,也为了变强。”林夜如实回答。
“明智的选择,但也很天真。”雅儿贝德语气平淡,“你以为离开就能保全他们?那个潜伏的亡灵法师可不会轻易放弃。而你所谓的变强…在这个世界,没有庇护和指引,寸步难行。”
林夜沉默。
雅儿贝德打量着他,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你的能力很特殊,但现在的你太弱了,无法掌控它,反而会引来灾祸。或许你需要一个更强大的庇护所。”
林夜猛地抬头,看向她:“你的意思是…纳萨力克?”
“看来你从赛巴斯那里听到了一些信息。”雅儿贝德并不意外,“纳萨力克大坟墓,是无上至尊安兹·乌尔·恭大人的领地。在那里,你可以得到庇护,也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她的提议充满了诱惑,但林夜心中的警惕更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来自这种神秘强大势力的邀请。
“代价是什么?”他直接问道。
雅儿贝德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对林夜的直接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丝欣赏:“代价?效忠。向安兹大人献上你的忠诚,你的能力将为纳萨力克所用。作为回报,你将获得庇护和成长所需的一切。”
林夜内心剧烈挣扎。纳萨力克无疑能提供他急需的安全感和变强的途径,但彻底效忠一个未知的存在,失去自由…这代价太大了。而且,他对雅儿贝德和那个所谓的“无上至尊”一无所知。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夜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
雅儿贝德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并不强求。“可以。但记住,你的时间不多。那个亡灵法师,还有这个世界其他的危险,都不会给你太多犹豫的机会。”
她抬手抛给林夜一枚雕刻着复杂符文、触手冰凉的黑色徽章。“拿着它。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向其中注入一丝你的意念,我会感知到。但机会只有一次。”
说完,她的身影逐渐变淡,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风中飘散:
“好好珍惜你的…特殊性。很多人会对它感兴趣,包括一些你绝对不想遇到的存在。”
林夜握着那枚冰冷的徽章,站在原地,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