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幽光浮动。永夜面色苍白,周身蚀月元力波动不稳,却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悬浮的一面长幡。
此幡高约九尺,幡杆以那截得自沉眠谷地的养魂木为主干,经过蚀月元力反复淬炼,通体呈现幽黑色,隐现天然玄奥纹路,触手温润,神识探入,竟有滋养魂力之效。幡面则非布非帛,乃是以永夜自身精血混合九头蛇蜕下的部分淡金色蛇蜕,辅以数种阴属性灵材,熔炼成一缕缕暗金与幽黑交织的能量丝线,再以《蚀月秘典》中记载的“太阴织灵术”编织而成。幡面之上,并无具体图案,只有氤氲雾气流转,细看之下,仿佛有无数细密符文在雾气中生灭,散发出牵引、容纳魂灵的奇异力量。
这便是初步炼成的 “人皇幡” 。然而,永夜眉头微蹙,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能感觉到,此幡虽成,却有种“先天不足”之感。养魂木品级足够,但作为核心的九头蛇蛇蜕,其内蕴含的黑暗与混沌之力,与人皇幡原本应有的“统御万魂、堂皇正道”之意有所冲突,更偏向于“禁锢”与“吞噬”。幡内空间初步开辟,却不够稳固,所能容纳和温养的魂灵数量与质量,远未达到他预想中“百鬼夜行、千魂拱卫”的境地。
“终究是材料所限,强求不得。”永夜轻叹一声。他回忆起中提及的道教幡旗制作,古法要求极为严苛,如迁神宝幡需用绛缯,书日月斗形,内讳隐讳俱全,方能引神迁灵;而回耀灵幡则以白素黄缯,书写青玄全号,摄召开度。自己所用材料虽珍贵,却与古道门正统幡旗材料相去甚远,走的更是阴煞诡谲的路子,能成幡已属不易。
“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此幡虽先天不足,却也因此具备了成长性与独特的吞噬特性。”永夜目光恢复冷静,“日后若能寻得如功德金光、纯阳宝玉等至阳至正之物融入平衡,或吞噬大量高品质魂灵,未必不能提升品级,甚至衍生出意想不到的神通。” 他将此幡初步祭炼完成,心念一动,人皇幡化作一道幽光没入其丹田,以元力温养。
人皇幡暂且告一段落,永夜将全部精力投注到九头蛇傀儡的炼制上。相比于人皇幡的“不顺”,傀儡的炼制却异常顺利,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静室中央,一具庞然大物已初具雏形。主体以那根被淬炼得如玉般晶莹的九头蛇脊骨为框架,拼接部分取自其他坚固骨骼。框架之上,覆盖着数以千计被艾伦以特殊药液处理过、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九头蛇鳞片,鳞片交接处严丝合缝,形成完美的装甲。内部则以提纯后的九头蛇筋络构建能量传输通道,复杂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最引人注目的,是傀儡顶端那四个狰狞的蛇头。永夜小心翼翼地将剥离保存的毒囊、腺体及控制神经结重新植入,并以微型阵法连接。四个头颅分别保留了其生前的毒、酸、暗影、精神冲击四种吐息能力,虽然威力不及生前,但经由傀儡核心统一控制,配合无间,威力不容小觑。
核心动力与控制系统,是永夜此次炼器的得意之作。他以那颗混沌色的九头蛇魔核作为能量源,置于傀儡胸腔位置,周围以蚀月元力刻画了繁复无比的能量回路和控制符阵。这符阵不仅融合了永夜前世的傀儡控制精要,还借鉴了中提及的“命格”操控理念,以及中关于“灵傀”以特殊能量突破上限的思路。他并未直接使用“命格”这等高风险方式,而是取巧,将一缕自身蚀月元力本源与魔核深度融合,再分割出一部分精神烙印,形成了一个独特的 “控制核心” 。
为使傀儡更具灵性与成长潜力,永夜甚至尝试将《蚀月秘典》中一门名为“月影分魂术”的秘术简化后,烙印在控制核心中。此术能让傀儡具备一丝微弱的自主战斗意识,并能通过吞噬灵魂或特定能量缓慢成长。
最后,他唤来幽灵行者,请求其分裂出一小团无意识的暗影精华,融入傀儡的装甲之中。这使得傀儡在特定环境下能获得短暂的影化能力,大幅提升生存与隐匿能力。
当最后一道符文亮起,整个九头傀儡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它静静地伫立在静室中,暗沉鳞甲反射着幽光,四个头颅低垂,仿佛随时会苏醒择人而噬。
永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取出那枚已与自己精神相连的控制核心,并未自己收起,而是递给了侍立一旁的艾伦。
“艾伦,此傀,我便命名为‘九首魔傀’。”永夜看着老管家,“它的控制权,交予你。”
艾伦魂火剧震:“殿下!此物太过珍贵,老奴何德何能…”
永夜抬手打断:“你之忠诚,我从不怀疑。你乃亡灵之身,魂火特殊,与此傀核心的阴属性元力及暗影特质更为相合。由你操控,能发挥其十二成威力。此外……”他顿了顿,“我需专心提升自身修为与祭炼人皇幡,此傀可作为我们势力最强的守护力量与威慑,由你执掌,我方能安心。”
他帮助艾伦将魂火烙印与控制核心相连。刹那间,艾伦感到自己与那庞大的九首魔傀建立了紧密联系,仿佛那庞大的身躯成了他新的肢体,心念一动,即可如臂指使。同时,魔核内精纯的能量以及永夜留下的那一丝月影分魂术,也开始潜移默化地反哺艾伦的魂火,令他停滞多年的灵魂力量,竟有了丝丝增长的迹象。
“谢殿下恩赐!老奴定不负所托!”艾伦感受到自身与魔傀共同提升的奇妙状态,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