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城的夜色浸在浓稠的血腥里。神捕姜一尘的左肩骨头断裂,每挪一步,骨肉便渗出乌黑的血。
他咬着牙,将佩刀反手攥紧,刀柄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滑。身后巷尾传来追兵的靴声,像一群饿狼啃咬着最后一块腐肉。
钦差杜不晦伏在他右侧,右腿被划伤,裹着马匹的鬃毛勉强止血,这位文官此刻竟将头上的簪子掰断,用半截玉簪当作匕首防身。
“往北巷走,城墙中有暗门。”
他喘着气,声音却奇异地冷静,仿佛伤口是别人的。
忽然间暴雨骤至,雨水突然间倾盆而下,冲刷着石板路上的血迹,却冲不散空气中铁锈般的味道。
姜一尘瞥见杜不晦苍白的脸,想起这钦差十二日前还在驿站品茶论诗,如今却与他这亡命之徒挤在臭水沟旁。
“追兵分了三路,东巷有弓弩手。”杜不晦突然将簪尖刺入墙缝,撬出一块青砖——砖后竟藏着舆图残片。
姜一尘心中一惊,这文官竟将逃生路线刻在了城墙里。他们跌撞着奔过肉铺,屠夫的剁刀声与追杀的吼叫混在一起。
姜一尘忽觉身上剧痛——之前中的一箭伤口在发作,估计涂了毒。
他闷哼一声,将真气运入四肢,碎裂的腿骨强撑着他行走。
“暗门在城隍庙后,但...”杜不晦突然踉跄,玉簪跌落。当他们走进庙宇废墟时,姜一尘已分不清身后是追兵还是暴雨的轰鸣。
当姜一尘二人走进城隍庙时,发现里面有一名年轻剑客在休息。
那剑客是神剑宗宗主易丰良,他易容成一名年轻剑客在庙中休息。
姜一尘警惕着打量着休息的剑客,生怕他是东西两厂的阉党伪装的。
然而,世上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一尘两人在庙中休息一炷香后,曹天带着西厂的番子,魏进忠带东厂的番子,全部赶来了。
雷声轰鸣,庙门被人\"砰\"地踹开!
曹天手持绣春刀踏入,身后跟着十余名西厂番子,雨水顺着他们的蓑衣滴落。
几乎同时,侧窗破碎,魏进忠带着东厂精锐翻窗而入!
\"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曹天阴笑着抹去脸上的雨水,\"姜堂主这腿,怕是已经跑不动了吧?\"
姜一尘咬着牙说道:“曹阉人,若不是我受了重伤,你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曹天笑着说道:“原来你也知道你受了重伤呀!正好,让我替督公送你归西。”
魏进忠的视线却落在易丰良身上,瞳孔微缩:\"哪来的流浪剑客?此事与你无关,快滚!\"
易丰良依旧坐着,手指轻抚剑鞘:\"这庙,是我先来的。\"
曹天冷哼:\"那就连你一起——\"
\"铮!\"
一声剑鸣,曹天的半截袖子突然落地!
没人看清易丰良是如何出剑的,他的剑仍横在膝上,仿佛从未动过,只有剑鞘上残留的一丝寒气证明方才那一剑的存在。
魏进忠脸色大变:\"好快的剑招!\"
易丰良抬眼:\"下一剑,断的就是你们的喉咙。\",他站起身来,剑尖指向曹天和魏进忠:\"你们一起上吧。\"
曹天与魏进忠对视一眼,齐声对易丰良说道:“这位侠客,你可要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而你护的人,是罪犯。”
易丰良并不言语,手中剑影闪过,一个番子人首分离,倒地身亡。
曹天与魏进忠明显被吓到了,连忙下令:“撤!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