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出了地牢后,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萧惇那个蠢货说的那些疯疯癫癫的破话,想不明白周歧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还有那毒的事情,先前一直待在太子府又怎么会中老三下的毒。
周歧自打到宁国当质子后,萧渡几次路过质子府,见到周歧两次后就被萧渡想方设法想老皇帝那边把人给要了过来,在宁国这几年几乎都被养在太子府里,居然还能被老三着了道。
萧渡越想越觉得,周歧这眼光不好的不会喜欢这个蠢货吧……?
万一是为爱蒙蔽双眼……
艹。
萧惇真他爹该死。
周歧眼光真差。
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这个最不想去想的可能性,语气变得恶劣又带着几分狠厉:“看着老三,别让他寻死了。”
“也别让他日子过太好。”
邓冲连忙点点头,听懂了帝王的言下之意:该拷打拷打,该审问审问,总之以前怎么来现在就怎么来,别放过,只要人不死就行。
萧渡这才离开。
周歧睡醒之后看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蚕丝被动作一僵,然后这才缓慢的起身,神色有些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萧渡现在不在这里……
脑袋里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点搞不明白萧渡现在的态度。
自打被从水牢里带回来之后,萧渡的每一步行动几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自己肯定难逃一死了,现在不仅还好好的活着,甚至还能在这里睡一个安稳觉。
徐福在外面等了半天,等到大中午了,才听见寝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周公子,咱家伺候您更衣?”
福公公说完就有宫女捧着衣服进来,周歧从小一个人待惯了,一下子有这么多人过来要替他更衣,反而有些警惕的朝后躲了躲。
“不用……我自己来。”
徐福见周歧神色间明显的抗拒,这才作罢:“都下去吧,衣服留在这,周公子,那辛苦您自己换一下。”
周歧手腕脚腕被铁链磨破了,伤口尚未痊愈,昨天也没有上药,换衣服的动作磨蹭的不能再磨蹭了,他环顾着寝殿里,想找个方便撕的东西缠一下伤口,目光停在换下来的寝衣上……
周歧又摇摇头,把脑袋里的想法甩出去,不行,这是萧渡的,撕了怕遇上个萧渡心情不好的时候,回来随随便便就找借口撕了他。
最后只好强忍着手腕脚腕被衣服磨着的痛,用了些力气换好了所有的衣服,最后翻出昨天晚上给萧渡擦头的长帕,已经干了个彻彻底底,他纠结的看了看,最后祈祷着萧渡最好不记得这条帕子。
下一秒就把长帕撕成条条缠在了自己的手腕脚腕上,这才终于没有那么磨人的疼了。
等他拉开寝殿的门,宫女就沉默着把他换下来的衣服给拿了出去,徐福甩着拂尘问着周歧:“周公子可否收拾好了?陛下有令,您若是醒了,老奴带您去陛下办公的地方的找他。”
周歧沉默着跟在徐福身后,昨天昏迷刚醒,再加上状态差的要死,压根没有那么多心神想事情,眼下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不知道等会见了萧渡他又会怎样。
周歧可不觉得萧渡会就这样放过他。
萧渡折磨人的手法多了去了,剥皮抽筋不在话下,周歧很早之前就有幸见过,比起那些,这两天萧渡在他身上给的那些惩罚未免有些太小惩大诫了。
徐福给周歧带到帝王办公的地方,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示意着,周歧只好慢慢吞吞的推开门,刚进去两步身后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萧渡此时脸很臭,周歧瞄了一眼没敢再看,又径直的朝着帝王跪了下去,萧渡神色淡定,批完手里的奏折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跪着的人。
想象中“咚”的一声和膝盖上的疼痛却是没有到来,这才入秋没多久,地面上就已经提前铺上了地毯,不仅铺了,触感上能明显感觉到不止铺了一层,否则照周歧跪的力度,若是只铺了一层膝盖也得青个两天。
萧渡看着眼前的人,额角有些头疼的跳着。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吗?”
帝王声音冷薄,周歧神色苍白的点点头,两只眼睛盯着地毯不敢乱看,萧渡朝着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俯视着看向他,他的目光从周歧简单扎着的头发往下滑,细窄的腰被自己给他精挑细选的腰封勒住……
萧渡满意的看了一会,心想着自己给他挑的衣服果然衬他。
周歧等了半天没等到帝王的声音,腰板挺的直直的,垂着一颗脑袋,下一秒萧渡抬脚轻轻踩上了他的大腿,没怎么用劲,周歧的下巴也被帝王用一只食指给挑了起来。
“何故不敢抬头看我?”
“昨夜还搂得朕那般紧,今日便这般疏离……周歧,你未免太过于……”
剩下的话帝王没说完,踩着周歧的大腿却略微蹭了蹭,只听见跪着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有些狼狈的撇开了脸。
萧渡的手指一下子和他错开,于是收回手捻了捻,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刚的触觉。
周歧被他刚刚那样弄的又羞又恼,偏偏萧渡这才慢悠悠的收回腿。
“既然刚刚说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不如现在来说一下?”
“说不出来的话,不如我来替你说。”
“都说忠臣不事二主,周歧,你胃口还挺大,敢同时跟着两个主子,不知道在你心里,是我更重要一点还是老三更重要一点?”
“……你。”明摆着是一道送命题,周歧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几乎不带思考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黑化值下降10%,现阶段黑化值为80%】
“那这段时间里,除了帮老三偷了点情报,还和他偷了什么?”
萧渡这话问的,后半句话格外的有歧义,周歧脑袋想岔了险些以为他在问自己有没有和三皇子偷情。
周歧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心太脏了,想什么都脏。
“没有……”周歧一直兢兢业业的帮三皇子偷着情报,已经够忙够累的了,哪还有其他心力搞其他的事情。
“那为何要逃走?没想到你还挺能跑。”萧渡说这话的时候周歧已经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带着怒,他只知道这个问题可能真的会要命。
兜兜转转问题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周歧眼睫颤抖着,到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这种明显就是要“逃命”的行为,萧渡居然还要拿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