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被刘备的至诚深深打动,他命童子取出一轴画图,挂于中堂,正是西川五十四州地理图。他手指地图,继续为刘备剖析:“……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刘表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最后,他勾勒出清晰的战略蓝图:“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这一番高屋建瓴的论述,将天下大势、敌我优劣、战略步骤阐述得透彻无比。刘备听得如痴如醉,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迷雾被一扫而空!他避席拱手,由衷敬服:“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汉室天下,何其幸甚!”他再次恳请诸葛亮出山相助。
诸葛亮见刘备志向远大,仁德布于四海,又如此礼贤下士,知道这便是自己等待的明主,终于郑重应允:“亮愿效犬马之劳,助将军成就大业!”
刘备大喜过望,执诸葛亮之手,泪光闪动:“备得孔明,犹鱼之得水也!”
当刘备与诸葛亮携手走出草堂时,在外等候多时的张飞立刻迎了上来。他虽然性子急,但也看出大哥与此番这位“卧龙”先生相谈甚欢,气氛融洽,心中对诸葛亮的观感已然大变,粗声问道:“大哥,先生可愿出山助我们?”
刘备笑容满面:“三弟,孔明先生已答应出山,助我等共图大业!快快来见过先生!”
张飞闻言,也是精神一振,对着诸葛亮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先生!俺老张是个粗人,之前若有得罪,您多包涵!以后有啥吩咐,尽管说!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他虽然话语粗豪,但诚意十足。
诸葛亮羽扇轻摇,含笑还礼:“久闻翼德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豪气干云!亮一介书生,日后还需仰仗将军神威。”
正当几人准备下山返回下邳之际,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有数骑正快速接近。张飞立刻警觉,握紧了丈八蛇矛,示意护卫戒备。
只见一骑快马当先冲上山坡,马上一名骑士,身着刘备军服饰,却是风尘仆仆,面带焦急之色。他远远看到刘备,立刻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主公!主公!不好了!车胄那厮,趁主公不在,突然发难,派兵数千,偷袭我下邳北境!高顺将军正在率军抵挡,特派小人星夜兼程,前来禀报,请主公速回!”
“什么?!”刘备和张飞同时变色。没想到车胄竟敢真的动手,而且时机抓得如此之准!
诸葛亮闻言,却并不惊慌,羽扇轻摇,淡然道:“主公勿忧。车胄此举,意料之中。彼欺主公新得下邳,根基未稳,又闻主公外出,故敢来犯。然高顺将军善于守城,下邳城坚,短期内必无大碍。此战,或许正是我军立威之机。”
刘备焦急道:“话虽如此,然车胄兵力占优,久持之下,恐生变故。我等需即刻返回!”
“正当如此。”诸葛亮点头,“不过,亮有一言。车胄既然敢出兵,必有所恃,或恐其另遣偏师,绕道袭扰,断我归路,不可不防。”
就在此时,山路转弯处,又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马蹄声,不同于报信哨骑的急促,这蹄声节奏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骑缓缓而来。
那马通体赤红,神骏异常,竟比寻常战马高出一头,正是那匹名扬天下的赤兔马!再看马上之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他身披一件半旧绿袍,内衬掩心甲,手提青龙偃月刀,虽只一人一骑,那股凛然之气,却仿佛能抵千军万马!
张飞一见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环眼圆睁,脱口而出:“云长兄长?!”
来人正是关羽!他催马来到近前,目光扫过众人,在诸葛亮身上略一停留,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看向刘备,在马上微微欠身,声音沉浑如钟:“兄长,别来无恙。关某听闻下邳有变,车胄犯境,特兼程赶来,愿助兄长一臂之力!”
刘备又惊又喜,连忙上前:“云长!你……你如何到此?” 他心中满是疑问,自当年徐州失散,关羽下落不明,刘备多方打听亦无消息,只道他凶多吉少,没想到竟在此危急关头突然出现!
关羽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简略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乱军之中,我与兄长失散,辗转流落江湖,后偶遇一位世外高人,随其隐居山林,习武修文,近日方知兄长已据下邳,正欲来投,却闻车胄来犯,故星夜赶来。”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失踪缘由,也略去了可能不便明言的经历(例如是否曾短暂依附他人)。刘备深知这位义弟性格骄傲,既不愿详说,必有隐情,此刻情势紧急,也不便多问,只要人回来便好!
诸葛亮在一旁静静观察,见关羽气宇轩昂,忠义之气溢于言表,心中暗赞:“真虎将也!主公又得一臂助!” 他上前一步,对关羽拱手道:“可是关云长将军?亮久仰将军忠义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关羽见诸葛亮气度不凡,又与兄长携手而出,知是重要人物,亦在马上还礼:“先生是?”
刘备忙介绍道:“云长,此乃南阳卧龙,诸葛孔明先生,我已拜为军师!”
关羽闻言,丹凤眼中精光一闪,再次仔细打量诸葛亮,见其虽然年轻,但神采奕奕,目光深邃,心知大哥绝不会看错人,便郑重道:“原来是军师。关某有礼了。但有用得着关某之处,军师尽管吩咐!”
张飞也凑过来,用力拍了拍关羽的肩膀,激动道:“二哥!你回来得正好!咱们兄弟又能一起打仗了!”
至此,刘备麾下,文有卧龙诸葛亮运筹帷幄,武有高顺、张飞、关羽(新归)三位核心猛将冲锋陷阵,核心班底空前强大!诸葛亮看着眼前这龙虎汇聚的场面,羽扇轻摇,对刘备道:“主公,车胄虽来势汹汹,然我军文武兼备,上下同心,破之必矣!且速回下邳,亮自有破敌之策!”
刘备信心大增,豪气干云:“好!有孔明掌舵,云长、翼德、顺之为将,何愁车胄不破!众将士,随我星夜返回下邳,迎战车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