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一闪，三短一长的节奏还在继续。
陈渊盯着那台黑色立方体，脑子里飞快转着。这信号不是攻击提示，也不是警报升级，倒像是……有人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招呼。
“别愣着。”他一把拉上背包拉链，“主机不能久留，对方随时会察觉通讯被反向接入。”
林悦反应最快，立刻往门口挪步：“那还等啥，撤呗？”
小李却没动，眼睛死死盯着主机顶部的红光：“等等，这节奏……是不是有点熟？”
“摩斯码。”陈渊点头，“SoS，国际求救信号。”
“谁会在这鬼地方发SoS？”林悦皱眉，“而且还是通过敌方系统？”
“不清楚。”陈渊语气沉了下来，“但赵铁锤的日志里提过‘灰鸦’小队最后失联前，用的就是这套编码方式。”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心里都明白——这事不简单。一个被登记为死亡的科研队，代号出现在敌方最高权限栏，现在又传来求救信号，背后肯定有猫腻。
“先走。”陈渊拍板，“出去再分析数据，这里太危险。”
他们刚转身，门外走廊突然传来一阵低沉震动，像是有什么重型机械正在靠近。
“不是巡逻机器人。”小李贴墙听了听，“声音太稳，是四足行走的。”
林悦脸色变了：“不会吧……守护兽？”
话音未落，一声金属嘶吼从通道尽头炸开，震得天花板灰尘直掉。
“跑！”陈渊一把拽住小李肩膀，三人冲出控制室，反手关闭合金门。可那门才合上一半，一只巨大的金属爪就从缝隙中伸了进来，硬生生卡住了闭合轨道。
“它力气太大！”林悦和小李合力推门，可金属门框已经开始变形。
陈渊迅速扫了一圈周围环境，视线落在墙角一根断裂的电缆上。他冲过去捡起，顺手从背包掏出一段拆下来的护臂电路板。
“林悦！把干扰器给我！”
林悦立刻甩出手腕上的装置。陈渊接住后，飞快把电路板和电缆连在一起，塞进门缝边缘的接口处。
“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干扰监控频率的。”他一边接线一边说，“现在改个输出功率，让它变成高压脉冲。”
“你要电它？”小李瞪眼。
“对。”陈渊按下开关，“撑死三十秒电量，够我们拉开距离。”
“滋啦——！”
一道蓝光从接口爆开，整扇门剧烈抖动。那只金属爪猛地抽了回去，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咆哮。
“走！”陈渊收起工具，带头冲向左侧通道。
身后轰鸣声不断逼近，地面都在颤。他们一路狂奔，拐过两个弯后，终于看到前方一扇半开的维修闸门。
“钻进去！”陈渊第一个趴下，手脚并用地爬进狭窄管道。林悦紧随其后，小李最后一个挤进来时，脚后跟差点被压到。
外面，那只机械兽撞上墙壁，发出巨响，然后停住了。
“它……进不来？”小李喘着气问。
“估计体型太大。”林悦回头看了眼，“咱们运气不错。”
“别松懈。”陈渊打开头灯，“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有一条路通核心区，它肯定会绕远包抄。”
管道倾斜向下，越走越窄。三人只能匍匐前进，膝盖磨得生疼。中途遇到几个岔口，陈渊都靠记忆里的结构图判断方向。
“我记得前面有个检修平台。”他说，“下去就能进入主遗迹区。”
爬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块金属盖板。陈渊轻轻掀开一角，下面是个圆形平台，四周布满锈迹斑斑的支架，中央立着一根粗大的能量导管。
“下来。”他率先跳下。
林悦跟着落地，小李动作慢了些，踩空了一格梯子，差点摔下来，被林悦一把扶住。
“谢了。”他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你胆子不是挺大吗？”林悦笑，“刚才还敢问要不要电那大家伙。”
“那是脑子一热！”小李挠头，“真见了那种玩意儿，谁不怕啊。”
陈渊没参与聊天，蹲在导管旁检查接口。外壳上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像是经常有人打开维护。
“有人来过不止一次。”他说，“而且最近。”
林悦凑近看：“你是说……发信号的人？”
“有可能。”陈渊伸手摸了摸接口边缘，“温度比周围高一点，说明不久前还有能量流动。”
小李四处张望：“那我们现在干啥？顺着管子找源头？”
“不行。”林悦摇头，“这导管通向整个遗迹供能系统，分支太多，乱走容易触发防御机制。”
正说着，头顶管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它追来了！”小李压低声音。
陈渊抬头盯着上方闸门，快速做决定：“分两组。我和小李去查导管上游，你从侧面支架绕到高处观察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行。”林悦点头，“记住，别硬刚，安全第一。”
她抽出腰间的钩索枪，瞄准上方横梁射出抓钩，几下就攀到了顶部平台。
陈渊和小李则沿着导管往前走。途中经过一个分流阀，陈渊停下检查，发现阀门内部有轻微腐蚀。
“这不是自然老化。”他用手电照着内壁，“是某种酸性液体流过留下的痕迹。”
“啥意思？”小李问。
“意思是有人故意破坏供能稳定性。”陈渊拧紧眉头，“让系统处于临界状态，稍微一刺激就会崩溃。”
“谁干的？”
“不知道。”陈渊继续往前，“但目的很明确——要么逼我们离开，要么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两人走到导管尽头，是一个封闭的球形舱室。门上有指纹识别锁，屏幕已经黑了。
“坏了？”小李试着按了几下。
“没坏。”陈渊指着侧面通风口，“电源切断了，手动也能开。”
他从工具包里取出撬棍，插进门缝用力一扳。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门被推开一条缝。
就在这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高频嗡鸣。
“小心！”林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陈渊猛地回头，只见那只机械兽不知何时已爬上平台，正站在分流阀旁边，头部装甲缓缓开启，露出一颗旋转的能量炮。
“卧倒！”陈渊扑向小李，两人滚到导管后面。
“轰！”
能量炮击中球形舱门，整片区域瞬间被白光吞没。冲击波掀翻了附近的支架，火星四溅。
林悦从高处跃下，落地翻滚避开掉落的横梁。她抽出随身匕首，扔给陈渊一把备用的。
“正面打不过。”她靠在导管另一侧，“得想办法关它的核心。”
“我知道。”陈渊盯着机械兽的动作，“它每次开炮前都要三秒预热，期间腿部关节会有微小晃动。”
“你是说……弱点在下盘？”小李明白了。
“对。”陈渊握紧匕首，“等它第二次开炮，我和林悦同时动手，你负责引它注意力。”
“让我当诱饵？”小李苦脸，“你们每次都让我干这活！”
“因为你跑得最快。”林悦咧嘴一笑。
机械兽开始移动，步伐沉重，炮口对准导管方向。
“准备。”陈渊低声说。
兽首再次亮起红光，预热启动。
“就是现在！”
陈渊和林悦从两侧冲出，直扑机械兽后腿关节。小李则抓起一块铁皮，狠狠砸向对面墙壁。
“铛！”
巨大声响吸引了机械兽注意，它炮口微微偏转。
就在这一瞬，陈渊的匕首精准插入右腿液压轴，林悦也砍断了左腿的一根传动带。
机械兽发出尖锐警报，身体失去平衡，轰然跪地。
“还没完！”林悦大喊。
果然，它背部装甲弹开，伸出两支机械臂，带着电锯般的旋转刃迎面扫来。
陈渊就地翻滚躲开，顺势将匕首甩出，正中其中一支机械臂的电机。
火花迸裂，一条手臂当场报废。
林悦趁机跃上它的背甲，找到主控接口，拔出随身数据线强行接入。
“让我看看你听谁的命令……”她手指飞快敲击屏幕。
几秒后，她脸色变了。
“陈渊，你看这个。”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指令来源：灰鸦-01｜执行模式：守卫兼求援】
陈渊盯着那串代号，呼吸一顿。
“它不是敌人。”他说，“它是被派来保护什么东西的……顺便，等我们来救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