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门上的显示屏亮着四个字：欢迎来到核心区。
陈渊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伸手摸了摸门缝边缘。刚才的激光警戒线已经消失了，地面也没有新的陷阱触发迹象。
“这门……是让我们进？”小李趴在地上往里瞅，“不会又是套路吧？”
“要是想杀我们，刚才就不用费那么大劲。”林悦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直接炸了通道不就完了。”
陈渊点点头：“里面的人或者系统，至少想见我们一面。”
他上前一步，手掌按在门侧的感应区。金属表面微微发烫，像是刚运行完某种程序。几秒后，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向上升起。
一股暖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金属味和机油气息。
门后是个圆形大厅，直径大概三十米。四周墙壁上嵌着一圈控制台，屏幕全黑着，只有中央位置立着一台老式主控机，外壳泛黄，散热口还在缓慢转动。
最显眼的是大厅正中间的一块悬浮平台，上面放着一个银灰色的立方体，边长约半米，表面有细微的纹路流动，像水波一样。
“那是什么？”小李压低声音。
“不像武器。”林悦眯眼打量，“也不像动力源。”
陈渊走近几步，从背包里取出探测笔。指针刚靠近立方体就疯狂摆动，读数直接爆表。
“能量密度超高。”他说，“但不是放射性物质。”
小李绕着平台转了一圈：“有没有可能是……导航核心？我以前在移民船资料库里见过类似描述，说远古舰队用过这种东西定位星域。”
“有可能。”陈渊蹲下身检查底座，“它被固定在这里很久了，接线都老化了。”
林悦忽然抬手：“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两人停下动作。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地下有什么设备在运转。紧接着，主控机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
【是否启动迷宫引导协议？】
选项只有两个：是、否。
“谁在问？”小李往后退了半步，“这地方没人啊。”
“系统自动唤醒。”陈渊盯着屏幕，“我们过了最后一道关卡，触发了响应机制。”
“选‘是’会不会把咱们全炸飞？”小李挠头。
“选‘否’估计门就永远关上了。”林悦耸肩，“反正都走到这儿了，不如赌一把。”
陈渊没说话，伸手点了“是”。
屏幕刷新，出现一张星图。
坐标点密密麻麻，大部分灰着，只有三个亮着蓝光。其中一个标记写着“当前位置”，另外两个分别标着“能源中枢”和“指挥塔”。
“这是……整个基地的布局？”小李凑过来，“这么大？”
“不止。”陈渊放大画面，“这些只是已激活区域。底下还有七层未解锁，结构比我们走过的迷宫复杂十倍。”
林悦指着能源中枢的位置：“离我们不远，直线距离大概八百米。”
“问题是怎么过去。”小李叹气，“刚才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现在回头也没用。”
陈渊盯着星图看了几秒，忽然转身走向角落的一台废弃终端。他拆开外壳，扯出几根数据线，接上自己的便携电源。
“你在干嘛？”林悦问。
“试试能不能调出实时监控。”他一边操作一边说，“既然系统能显示地图，说明内部网络还在运行。”
屏幕上跳出了几个窗口，显示不同走廊的画面。大部分区域漆黑一片，但通往能源中枢的主通道有微弱光源。
“有人动过那里。”陈渊放大画面，“十分钟前，有个影子经过b3区。”
“不可能。”小李摇头，“咱们进来的时候扫描过，除了那只机械兽，没别的活物。”
“也许不是活的。”林悦低声说，“也可能是自动巡逻单位。”
陈渊关闭终端，背起包：“不管是什么，那边有动静，我们就往那边走。”
“就这么冲？”小李皱眉，“万一撞上清道夫机器人怎么办？那种玩意儿可是连装甲都能撕开。”
“你要是怕，可以留在这里守着这个盒子。”林悦拍拍他的肩，“等我们回来给你带纪念品。”
“谁怕了！”小李立刻反驳，“我只是提醒一下风险好吗！”
三人顺着星图指示的方向出发。出口是一条向下的斜坡通道，墙面涂着褪色的安全标识，箭头指向“能源区”。
走了不到一百米，空气明显变热。通风口呼呼吹着热风，脚下的金属板踩上去都有些发烫。
“这温度快赶上锅炉房了。”小李解开外套拉链，“再往前走，我怕我的汗能把鞋泡烂。”
“少废话。”林悦走在前面，“赶紧找个冷气口让你钻进去凉快。”
又拐了两个弯，前方出现一道双开门，门框上方挂着一块残破的指示牌：“反应堆维护间”。
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红光。
陈渊做了个手势，三人放慢脚步。他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房间很大，中央是个环形装置，像是某种核聚变反应堆。外层护罩裂了几道口子，内部蓝紫色的能量流在管路中窜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靠墙的位置躺着一台损坏的工程机器人，手臂断了一截，电线裸露在外。
“没人。”陈渊松了口气。
“等等。”林悦突然拉住他，“你看那个。”
她指向反应堆底部。一条细长的金属管连接着主控箱，管壁上有几个手动调节阀。其中一个阀门明显被人拧动过，位置和其他的不一样。
“被动过手脚。”陈渊走过去检查，“有人试图调整输出功率。”
“成功了吗？”小李站在门口张望。
“调高了百分之三十。”陈渊看着仪表盘，“如果持续下去，三小时内就会过载。”
“那岂不是要炸？”小李声音又高了。
“不一定。”陈渊摸出工具包，“只要把阀门复位，再重启稳压模块就行。”
他蹲下身开始操作。林悦在一旁照明，小李则绕到另一边查看控制面板。
“这上面有日志记录。”小李忽然说，“最后一次操作时间是昨天凌晨，操作者代号……x7。”
“x7？”林悦挑眉，“听着像叛逃特工。”
“也可能是编号。”陈渊拧紧最后一个螺丝，“总之这个人知道怎么控制系统，而且不想让它一直稳定运行。”
“你是说……他故意让反应堆濒临爆炸？”林悦问。
“有可能。”陈渊站起身，“目的不明，但肯定不是为了帮我们。”
他按下重启键，仪表盘上的数值开始回落，能量流也趋于平稳。
“搞定。”他说。
就在这时，头顶的灯突然全亮了。整个房间被照得通明。
紧接着，广播响起一个机械音：
【检测到非法干预，安全协议升级。
b区至d区进入封锁状态，所有非授权人员立即撤离。】
“啥意思？”小李抬头，“我们成非法分子了？”
“意思是。”林悦苦笑，“好心办坏事，触发警报了。”
“不对。”陈渊盯着反应堆，“我们做的每一步都符合标准流程，系统不该判定为非法。”
“除非……”林悦看向他，“真正的‘合法’操作，就是让它炸。”
三人沉默了一秒。
“所以那个人调高功率，其实是正常操作？”小李瞪眼，“我们反而把它改回来了？”
“看来是。”陈渊收起工具，“这地方的设计逻辑和常规相反。越危险的状态，越被认为是‘正确’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悦问，“继续往前？还是先躲警报？”
陈渊看了看腕表：“离过载还剩两小时四十七分钟。如果我们能找到指挥塔，也许能解除整体锁定。”
“那就走呗。”林悦活动了下手腕，“反正待在这儿迟早被烤熟。”
小李叹了口气：“每次我说别乱碰东西，你们偏要动手……结果每次都得跑路。”
“那你下次早点说清楚。”林悦推他一把，“光在那儿‘啊啊啊’有啥用。”
三人迅速离开维护间。刚出门，身后就传来沉重的金属闭合声。回头一看，双扇门已经被合金闸板封死。
“走得正是时候。”小李拍拍胸口。
陈渊打开星图，重新规划路线。新的路径绕开了b区，需要穿过一条维修管道。
“窄是窄了点。”林悦看着入口，“但总比被堵死强。”
她第一个钻进去。小李跟上，陈渊殿后。
管道内空间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约莫五分钟，前方出现岔口。
“左边。”陈渊看地图，“通向竖井，能直达上层。”
林悦刚要动身，忽然停住。
“下面有光。”她说。
众人趴到边缘往下看。
透过格栅地板，能看到一间实验室模样的房间。中央工作台上放着一台设备，正在发出柔和的蓝光。
更让人意外的是，一个人影正站在台前，穿着白色防护服，背对着他们。
那人抬起手，将一支装着黑色液体的试管放进设备槽位。
滴——
设备启动，屏幕亮起文字：
【基因序列匹配成功。
目标个体：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