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蒙不迟又想:“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可以肯定的是,我读端木小小的心思,和其他人一样。
只要我靠近她,她的心思,就能被一览无余。
只不过,知道我在注意她,她一直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
一旦发现自己走神了,她立即就会,通过肢体语言、简单应答、不间断说话等方式,让她再次集中精力、心无旁骛起来。”
见端木小小站在孩子们中间,笑容可掬说话的样子,蒙不迟又想:“她让更多的孩子,进地道的目的,一定与我的读心术有关。
进地道的孩子多了,她可以借口让孩子们看夜光手表,让更多的孩子,夹在我和她之间。
这样,就可以拉大我和她的距离,减小我读出她心思的机率。
只不过,如果她真这样想,就说明她读读心术还不够了解,也就无所谓了。
因为,这一点距离,根本影响不到我的读心术!”
想到这儿,蒙不迟不再焦虑,不再担心,自己的读心术发挥不出来。
于是,他站在一旁,继续观察起端木小小的动静。
只见这时,端木小小用双手捂住手表,让孩子们从她的指缝中,去看手表的夜光功能。
接着,又告诉孩子们,指南针指着的方向,就是南边的雨花台。
孩子们看了以后,一个个兴奋不已。
他们更加期待,进入地道后,在漆黑一片的地方,夜视手表是否还是这样神奇,是否还能指向南边雨花台?!
宗且示、宗且若看完,兴奋地走到秦关意身边,催促她也去看一下。
秦关意看见,端木小小身边,挤了那么多的人,便说:“等一会儿,进了地道也能看到。”
接着,又对宗且示说:“天气那么热。
你扶蒙太爷和洪太奶,先去家门口坐一下,给他们倒点水喝。”
宗且示答应着,去扶蒙得一、洪佩兰。
蒙得一和洪佩兰听了,犹豫了一下,没让他扶,跟着宗且示走了过去。
宗且示走到自己家门口,让蒙得一和洪佩兰,面对着后院进口坐下。
接着,和宗且若一起,端了凉开水,递给两人。
然后,又跑去,和端木小小一起玩了起来。
洪佩兰喝了水,指了指宗家兄妹住的房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蒙得一见了会意,知道她想进去看一下。
忙站起身,挪开了位置,让洪佩兰走进去看。
蒙不迟见了,看着蒙得一,笑道:“爷爷,奶奶今天怎么了?
从进大院,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干什么事,都用手比划?
她想进去看,就直接进去呗,还要请示你。”
蒙得一听了,略略一想,笑道:“她的嗓子哑了!”
蒙不迟听了,担心洪佩兰的身体,忙问:“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哑了?
不要紧吧?”
蒙得一看着他,笑道:“我已经给奶奶看过,应该没有大问题。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蒙不迟点头,知道蒙得一医术高明,他既然这么说,也就没有追问了。
不一会儿,洪佩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出来,让蒙得一移了座位,靠着蒙不迟坐。
自己靠着蒙得一,慢慢地坐下来。
蒙不迟见了,指了指洪佩兰的嗓子,问道:“奶奶,嗓子好一点了吗?”
洪佩兰摇了摇头,示意没好,不能说话。
蒙不迟见她气色不佳,说不出话来,担心她发烧。
马上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洪佩兰见了,忙让开了,指指自己的额头,又摇了摇头。
蒙不迟不知道,她摇头的意思是不发烧,还是不让自己摸。
于是,立即施展读心术,去读她的心思。
没想到,洪佩兰的心思,一点也读不出来。
蒙不迟立即联想到医馆里的那个女病人。
此时,洪佩兰的心里,也像女病人一样,心如止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蒙不迟满腹狐疑,心想:“难道是,我的读心术失灵了?
还是奶奶生了什么怪病,让我的读心术失灵了?”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原因。
但见洪佩兰除了嗓子哑,还能自己从医馆走过来,也能在后院里,站了好一会儿。
与此同时,她仍然有心思,去看宗家兄妹住的地方。
想到这儿,蒙不迟稍稍宽心,知道洪佩兰没有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有蒙得一,一刻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于是,蒙不迟放下心来,把心思,放在了读心术失灵一事上。
他与蒙得一、洪佩兰打了个招呼。
随即站起身来,围着后院,踱起了步。
蒙不迟一边踱步,一边想道:“倒要去读一下其他人的心思,看看我的读心术,到底有没有失灵!”
蒙不迟慢慢地,踱到了秦关意身边,立即读出了她的心思。
秦关意正在规划参观路线。
她准备,让宗且示带路,让蒙不迟守在城外通道的入口处。
这样安排,可以防止端木小小进入城外通道,探知了金库的秘密。
接着,蒙不迟又踱到其他人身边,得知众人,各有各的想法。
一圈走下来,蒙不迟终于得出了结论:“我的读心术,完全没有问题。
应该只是,奶奶生的病,让我暂时读不出她的心思。”
接着,他又琢磨道:“看来,奶奶的病,影响了她的气力。
让她没太多的精力,去想事情。
看来,我得提醒爷爷两件事。
第一件,这几天要照顾好奶奶,她的病,未必就是受凉那么简单。
第二件,也许,这是医学上的新课题,值得好好研究!”
想到这儿,他凑近了蒙得一,轻声说了自己的发现,蒙得一听了,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正在这时,众人见金雨蒙微笑着走进了后院。
她把一张纸条,交给包前芳。
然后,说道:“艾叶主任说,批条要交给居民小组长保管。
居委会已经同意,让端木老师进地道参观啦!”
端木小小和孩子们听了,欢呼雀跃。
包前芳接过纸条,马上去帮周娴香,准备午饭。
金雨蒙与秦关意嘀咕了几句,转身去小吃部值班。
蒙不迟、秦关意、冯念初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陪着蒙得一、洪佩兰、郭以刚、端木小小,一起进了梁有余的房间。
后院里,一下变得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梁有余,摇着手指,悠然自得地哼唱着《金榜恋》。
众人进了房间,见里面有一张大床。
早先,梁九斤已经按照梁有余的意思,用床挡住了地道入口。
平时,梁有余想和孩子们进地道玩,只要翻个身,就能进去。
今天,秦关意见有那么多人要进去,不想弄脏了床。
便指挥郭以刚和蒙不迟,去搬床开门。
自己从宗且示手上,拿过四个手电筒,一个自己拿着。
其余的三个,分别给了郭以刚、蒙得一和蒙不迟。
秦关意率先走了进去。
紧接着,是郭以刚、端木小小、蒙得一、洪佩兰和孩子们。
蒙不迟和冯念初,走在了最后。
地道入口右边,是厕所和排水口,一眼能看到底,众人也就没有过去。
往左走一点,就是芮康城家的地道出入口,现在已被虚封了,外表看不出来。
接着,就是城外通道的出入口。
刚走到出入口,秦关意就站了下来。
她把手电筒交给宗且示,说道:“地道里的情况,你比谁都熟。
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去带路!”
宗且示接过手电筒,笑道:“到了我王中王,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接着,他转过来身,对着郭以刚和端木小小,说道:“以刚叔叔,端木老师,怀仁地道,主要由土室、串联通道、水井、厕所、竖井、陷阱、进出口和邻里通道组成。
目前,里面还有一个半竖井,十几个土室。
其他的地方,都被日本鬼子炸毁了。
我们先参观土室和通道,最后去参观竖井。”
郭以刚听了,笑道:“我很少进来,不了解里面的情况。
你是王中王,就听你的吧!”
宗且示看着他,点头说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端木小小见了,叫住了宗且示说:“且示,你慢慢走。
蒙太爷和洪太奶年纪大了,走不快!
另外,你带我们仔细看,不要漏了什么地方。”
宗且示点头答应,和端木小小走在了一起,一边看着她的手表,一边带着路。
地道里的众人,除了端木小小,其他人,至少进来玩过一二次。
他们已经知道,怀仁地道的结构精巧,涉及到的区域较广。
地道里面,除了有一些储备粮、书籍和杂物,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孩子们进地道,根本没有其他心思,只想围着端木小小,变着花样地看夜光手表。
他们先是,关闭了手电筒看。
接着,又打开手电筒,从侧面照着看。
然后,再迎着手电光看。
看了好一会儿,众人已经感受到,在不同的亮度下,夜光的强度,会发生变化。
同时,他们还发现,即使在地道里面,手表上的指南针,也一样指着雨花台。
到了土室、会议室、储藏室,孩子们又让宗且示关了手电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停地看。
直到最后,众人又爬上了竖井,从被炸开的竖井口,上了城墙,再去看手表。
这时,发现手表上面,已经没了夜光。
只是,手表上的指南针,依然指着雨花台。
梁小硕见了,笑道:“我知道了,这其实是一块魔术手表!”
众人听了,觉得她的想法,清奇有趣,都笑了起来。
宗且示听了,想表现一下自己,摇着头,没话找话地说:“不对!
不是魔术手表,是好人手表。”
端木小小听了不解,问道:“为什么,是好人手表?”
宗且示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自己成功地吸引过来,非常得意。
他看了看端木小小,笑道:“好人才能看到夜光,坏人就看不到了。
比如说,待在地道里、不愿意上来的关意阿姨!”
冯念初听了,笑道:“你敢说关意阿姨的坏话,看我不告诉她!”
宗且示看着她,说道:“告诉就告诉,怕你?!”
宗且若摇头,解释道:“关意阿姨是好人!
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有上来。
上来了,她也能看到!”
梁小硕点头,看着宗且示,问道:“且示哥哥,你是不是没有看到,假装说自己看到了?”
孩子们听了大笑,都说宗且示是坏人,应该看不到。
宗且示听了,非常喜欢。
他就愿意,大家都围着他说笑。
于是,也不管,是不是会引火烧身,笑道:“我肯定看到了!
只不过,说我的人中间,肯定有坏人。
正在假装,说自己看到了!”
梁小硕听了不解,问道:“为什么呢?”
宗且示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不信,你就问问。
没看到夜光的人,请举手!
保证没人举手。”
梁小硕听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端木小小见在城墙上,手表上的夜光,用双手捂着,也能看到。
于是,笑道:“且示,为什么不这样问。
看到夜光的人,请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