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墟焚天
青铜巨棺的碎片裹着沸腾帝怨在星空间翻滚,陆青阳踩着半块棺板滑到摇光焦黑的颅骨旁,咧嘴时鳞甲缝里还淌着淡金妖血:“老摇,你这脑袋锃亮得能当北斗星图使了!”摇光碳化的指尖捏住棺板边缘,星砂从骨缝簌簌洒落:“道友若再拿摇光的头盖骨当滑板,下一站便是你的丹田炉鼎。”话音未落,金霄染血的鹏爪撕开能量乱流,羽翼残破如破帆,却仍死死抓着拓跋天半截焦躯:“拓跋老鬼!你说妖帝心尖血能活死人,老子拼掉三成本源才把你从葬天指下捞出来——血呢?!”
拓跋天胸腔插着半块刻有“罪”字的残碑,碑文如活蛆蠕动,荒古帛书在掌心燃起混沌真火才勉强压制:“急什么...没看见徐老道在搓大招?”只见徐衍琉璃仙躯已布满蛛网裂痕,左臂化作阴阳道莲扎根虚空,右掌牵引北斗七星光柱灌入太阴太阳阵图:“诸天星斗听令!天璇为刃,开阳为柄——给老夫凝!”三万六千星辰应声移位,浩瀚星辉凝成横跨星域的巨斧,斧刃流转的阴阳二气竟将残留的葬天指骨逼得滋滋冒烟。
“阴阳老道,你这斧头劈柴还行!”陆青阳大笑间妖化的右爪插入自己肋骨,硬生生扯出半根缠绕青金妖文的圣骨,“看老子给你加道刃纹!”圣骨掷向星辉巨斧的刹那,斧刃骤然迸发混沌雷火,摇光忽然并指划向自己颈侧,淡金血液溅入雷火:“太阴真水文络,太阳真火淬锋——现在能劈开那扇门了。”巨斧威压暴涨,斧柄的北斗七星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铜门深处猛然探出白骨巨掌!指节缠绕的因果丝线穿透虚空,瞬间缠住徐衍的阴阳道莲:“蝼蚁也敢觊觎天葬之地?”道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凋零,徐衍琉璃身躯炸开蛛网状血痕。金霄长啸着现出鲲鹏法相,巨喙狠狠啄向白骨手腕:“大衍剑阵,十万八千剑——给老子开!”翎羽间迸射的剑光却在触及白骨前纷纷汽化。
“叮!”
摇光的玉簪不知何时钉入白骨中指关节,墨色茶汤顺着簪身倒灌而入,竟将三根指骨冻成冰雕!陆青阳趁机踏碎棺板跃起,左眼熄灭的混沌火突然重燃:“苏丫头,借个火!”苦海深处濒死的混沌青莲猛然摇曳,莲心喷出裹挟玄黄母气的碧焰,将他化作一颗人形火流星撞向冰封指骨:“老棺材瓤子,尝尝圣体烧烤——”
“咔嚓!”
指骨崩裂的瞬间,铜门轰然洞开!门内并非坟场,而是一片悬浮的宫阙群,琉璃瓦折射着五色仙光,但每片瓦隙都渗出沥青般的污血。九具缠绕阴阳气的妖棺在殿宇间沉浮,棺盖上穷奇噬日、梼杌衔星的图腾正吞吐星辉。“这才是真正的妖庭核心!”拓跋天咳着污血狂笑,“妖帝九棺镇守周天星斗大阵...摇光!你脚下踩的是天枢阵眼!”
摇光的霜发如同被狂风掀起一般,在空中肆意飞舞,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着它们。与此同时,混元圣光术所凝成的光罩也突然发生了异变,原本纯净的光芒被一股诡异的血色所侵蚀,如同被染上了一层鲜血,显得异常恐怖。
而在摇光脚下,地面上原本浮现的星斗阵纹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如同一条条灵动的蛇,迅速缠绕上他的双腿,紧紧地束缚住他,然后猛地发力,将他往地脉深处拖拽而去。
“道友若再看戏,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摇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他显然对陆青阳的袖手旁观感到不满。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陆青阳便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陆青阳手臂一挥,半截青铜椁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径直朝着阵眼砸去。这一砸威力惊人,椁板与阵眼撞击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随着这声巨响,阵眼处猛然炸开,万道青金色的光弧如同烟花一般四散激射,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而天穹上悬挂的那具妖棺,其上的穷奇图腾也在这一瞬间骤然熄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吼——!”
穷奇妖棺棺盖轰飞,粘稠帝怨凝成的万丈凶兽扑向陆青阳,所过之处星辰琉璃化。金霄的鲲鹏法相刚展翅就被穷奇爪风撕开脊背:“徐老道!借点仙光!”徐衍咬牙将太阴太阳阵图按入鹏翼伤口,阴阳二气在金羽间流转成太极图,硬生生扛住穷奇噬咬。摇光趁机并指抹过眉心,星砂在虚空写出“吞天”古篆:“镇!”
就在古篆化作黑洞的瞬间,妖棺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一般,突然猛地一颤,棺盖猛地掀开,一股蚀骨紫焰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
这紫焰颜色极其深邃,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中涌出的一般,带着无尽的怨念和毁灭之力。火焰刚一接触到黑洞的边缘,竟然发出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是两种至强的力量在相互碰撞、抗衡。
那原本被徐衍用来缠绕黑洞的摇光束发的绸带,在这紫焰的灼烧下,竟然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焚毁成灰烬,飘散在虚空之中。
“紫薇天火?”徐衍见状,瞳孔骤然收缩,满脸惊愕之色。他显然对这紫焰有所了解,知道其威力极其恐怖,绝非普通火焰可比。
“拓跋老鬼!快用荒古经镇它!”徐衍急忙对拓跋天喊道。
然而,拓跋天却并没有按照徐衍的指示去做,而是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本荒古帛书拍进了自己的天灵盖中!
刹那间,九道模糊的荒古人皇虚影从拓跋天的体内踏出虚空,这些虚影虽然看似模糊不清,但却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这九道虚影手持雷鼓,对着那紫焰的中心狠狠地轰击而去!
“妖帝老儿!尝尝人族薪火的厉害吧!”拓跋天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虚空之中炸响。
雷鼓声震碎三颗星辰时,陆青阳正被混沌妖棺的触须倒吊在半空。“他娘的...逼老子用绝招!”他妖化的左爪突然插进自己右眼,生生抠下那颗暗金竖瞳掷向主殿,“妖帝!你的眼珠还你!”竖瞳撞上殿门的瞬间,缠绕龙纹的青铜巨门涟漪荡漾,映出殿内景象——一具被九条仙金锁链洞穿的龙尸高悬祭坛,心口插着的正是陆青阳那柄青铜断刃!
“原来如此...”摇光染血的手指拂过碳化的右臂,“青铜断刃是钥匙,妖帝尸骸是锁,而你我...”他忽然抓住陆青阳脚踝,星砂道则顺着触须逆流而上,“...是捅破这锁的劫火!”两人身躯化作纠缠的光焰撞向殿门,整座妖庭遗迹开始崩塌。金霄叼起拓跋天残躯冲破坠落的星梁:“徐老道!再不开路咱们全得陪葬!”徐衍的琉璃仙盾炸成晶雨,太阴真水与太阳真火在掌心熔成一柄七彩长矛:“诸天道友...借寿五百载!”
长矛贯穿星穹时,陆青阳的拳头与摇光的指尖同时触到殿门。青铜断刃在妖帝尸骸心口嗡嗡震颤,刃身“焚尔囚笼”的妖文亮如超新星爆发。殿门在光焰中熔出人形孔洞的刹那,九具妖棺同时传出锁链崩断的巨响。陆青阳扭头朝追来的金鹏咧嘴:“鸟人!记得给妖帝老儿刻碑——就说拆迁队收了两条命当工钱!”
浩荡帝威从殿内喷涌而出,吞没了最后一丝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