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永远记得那一天,自己被地痞老五用臭脚踩在地上,是祁同伟站了出来,几下就把老五一伙打得个个挂彩。
他还听说,祁同伟为了替自己顶下责任,在公安面前当场演示了怎么把铁棒掰弯再扳直。
祁同伟别的方面有多厉害,赵公子不太清楚,但他坚信,论打架,祁同伟绝对是头一号!
赵公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动手伤人不至于,但教训教训那帮宁家的人是必须的。
这种事,赵公子最喜欢了!
赵瑞龙就喜欢这种以暴制暴、快意恩仇的作风,太爷们了!
于是祁同伟真的带着赵瑞龙直奔隔壁的双桥镇。
流水县虽然缺水,但各乡镇名字偏偏都带着“桥”字,据说古时候这里河流纵横,曾是天下九大粮仓之一。
但随着时代更迭,水脉干涸,地名却留了下来。
双桥镇正是老管车队送货的地方,也是他们出事的地点。
赵瑞龙皱起眉头:“同伟,你确定我们要去这?太荒凉了。”
祁同伟冷静地答道:“没错,老管就是来这儿送货的。”
这地方离双桥镇还有五六里路,偏得不能再偏。
农机销售点怎么可能设在这种地方?通常都是在镇上,便于买卖。
赵公子沉思片刻:“看来我们的业务员是被骗了。”
祁同伟摇头:“不是业务员去谈的,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还交了三分之一定金。”
“要不是这样,老管他们也不会亲自送货。”
赵公子下结论:“蓄谋已久!”
祁同伟把吉普车开得飞快,双桥镇的路比二王村前的还差,颠得厉害。
要是平时这样开车,赵公子肯定不乐意。
但今天他一句抱怨都没有。
赵瑞龙满腔怒火,准备等会一定要给祁同伟帮把手,狠狠地教训这帮人一顿。
地点不难找,那一排排的农机十分显眼。
两人刚下车,有人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大喊:“农机厂的人来了!”
眨眼间围上来一群人,个个面目狰狞,手里拿着各式家伙。
砍刀、铁锹、铁锤、扳手……哪一样都不是闹着玩的。
赵瑞龙脸色瞬间煞白。
祁同伟却神情轻松:“龙哥,我们找对地方了!”
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语气阴冷:“你们就是农机厂的人?”
“买卖都做完了,还敢跑来捣乱?”
赵公子怒不可遏:“什么买卖做完了?你们才付了三分之一定金,剩下的呢?”
“我们送货上门,你们竟然连车带机器一起扣下,还打了我们的人——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
“二桥镇做生意就是这样做的?”
那男人冷笑一声,
“我们宁家做生意,就是这么做的。”
“原本想给你们个台阶下,你们不要台阶,那就把命留下。”
他举起砍刀,猛地朝赵瑞龙劈了过来!
赵公子瞳孔骤缩,心中惊恐万分,脑海里一个声音炸响——他们真要杀我!他们真敢杀人!
完蛋了!
要出人命了!
巨大的恐惧将他彻底包围,赵瑞龙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以前城西的地痞老五已经够猖狂了,没想到这些人比老五还要猖狂!
赵瑞龙想躲,但恐惧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四肢发软,根本挪不动半步。
那把砍刀眼看就要砍到脖子上,他却毫无办法。
千钧一发之际,赵瑞龙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将他猛地拉向后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
原来是祁同伟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了他一把。
祁同伟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地说:“龙哥,你就在后面看着就行。”
赵瑞龙这才缓过神来,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他喘着气喊道:“同伟,这帮人真是亡命之徒,他们真的敢下死手!”
祁同伟冷笑一声:“谁敢在我面前装狠,那就是找死。”
那个满脸凶相的家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同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十拿九稳的一击竟然落空了。
他一咬牙,挥刀怒吼:“一起上,干掉他们两个,不管死活!”
祁同伟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一冷:“今天我是来讨债的。”
面对围攻,祁同伟毫无惧色,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所学的黑龙十八手,拳脚瞬间展开。
他手臂一压,将对方压制在地,随即五指一分,直插对方双目,这一招名叫“二龙戏珠”。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双眼瞬间失明!
祁同伟顺势夺过砍刀,动作干净利落,刀锋一挥,一颗脑袋瞬间飞起,鲜血喷涌而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无论是宁家的人,还是赵瑞龙,全都瞪大了双眼。
杀人了!
而且是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杀人!
别说赵瑞龙了,就连那些手上沾过人命的宁家子弟,此刻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有人竟敢如此无视人命。
此时的祁同伟眼神冷得像冰。
他早已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
这些人平时作恶多端,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
既然他们不在乎别人的命,祁同伟又何必在乎他们的命!
宁家人彻底炸了!
在流水县,一向是他们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
也不是没人反抗过,可在这座县城里,黑白两道几乎都被他们掌控,孤身一人想对抗他们?那是痴人说梦。
久而久之,就算有人敢出头,最多也只是让某个落单的宁家人吃点苦头而已。
宁家人因此更加放肆。
伤人、致死、甚至杀人,这些事宁家的壮年男子都干过。
他们就是土皇帝!
多少年没人敢光明正大地找他们说话了。
多少年没人敢上门找他们麻烦!
多少年没人敢动手打他们!
甚至连敢说理的人都没有!
当地人都清楚,哪怕你跟一头牛吵架,都别去找宁家人理论。
你吵不过牛,顶多只是憋一肚子气。
你要是去找宁家人讲理,轻则挨打,重则丢命!
可今天,偏偏有人找上门来算账,还当场砍下了他们的头目!
这简直是天翻地覆!
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宁家的人惊呆了,赵瑞龙也惊呆了。
祁同伟却一点没停。
他早就说过,他不是来谈事的,也不是来吓唬人的,他是来动手的。
敢动他的农机,敢伤他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这一世重生归来,祁同伟要的就是随心所欲,痛快淋漓!
只要别人守规矩,他也会守规矩。
但如果有人想用不正当手段对付他,那他也绝不手软。
如果规则被破坏,那就别怪他掀桌子!
杀人又如何!
宁家人还在发愣,祁同伟却已动手。
这把砍刀不太趁手,比他想象中轻了些,但这并不影响。
他动作迅猛,直取宁家人的要害。
短短十几秒,又有三人倒下,三颗脑袋喷着血落在地上。
宁家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带着惊恐大喊:“大伙一起上,这人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赵瑞龙一时有些恍惚。
这话好像刚才自己对祁同伟说过吧?
他原以为宁家人是真正玩命的狠角色,没想到,真正的狠人却是在这里!
祁同伟才是那个真正不要命的家伙。
在这一刻,赵公子莫名地想抽烟。
于是他真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包华子,点燃了一根。
想了想,觉得不太妥当,他又抽出一根,点燃后握在手里。
赵瑞龙望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荒诞感。
就在刚才,他还吓得发抖,那把刀几乎贴到他脖子上,连动都不敢动。
他以为那是自己胆小。
但此刻,看着满地的尸身,赵瑞龙原以为自己会更害怕——至少也得吐一吐,恶心一阵吧?可他偏偏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可是几条人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可他却一点不觉得意外,一点不惊慌,一点不恶心。
一边抽烟,一边欣赏祁同伟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脑子里居然还有空思考这些古怪的问题,而不是躲到一边去!
赵瑞龙狠狠吸了一口烟,感觉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他妈的就是跟同伟一伙的!
杀人而已!
祁同伟的动作干净利落,砍人甚至比宰鸡还要轻松。
毕竟宰鸡还得拔毛,杀人不用!
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就是杀人如割草。
一分钟不到,十几个人中十一人已经倒地。
剩下的两个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彼此对视一眼:“快跑!”
可巨大的恐惧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祁同伟轻松地一刀一个,解决了最后的两人。
赵瑞龙走上前,把手中的半根烟递给祁同伟:“刚才特意给你留的。”
祁同伟笑着接过,说了句:“谢谢!”
赵公子摆摆手:“该我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这帮人还真敢动手杀人。”
“我以前,真是年轻气盛啊!”
赵瑞龙想起了城西的小混混老五。
宁家这群乡下人敢杀人,那些混混敢不敢?
敢!
那次他们甚至掏出了霰弹枪。
赵瑞龙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时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玩街头混混那一套是图个刺激。
人家是把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