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拍案道:“间谍的事儿咱们管不着也就罢了,可老祁,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我都能预见今后厂区要混进多少冈本的人。”
祁同伟会意:“有话直说。”
赵公子咬牙切齿:“我要以牙还牙!”
“跟你共事以来还没吃过这种闷亏!”
祁同伟颔首:“这主意不错。”
赵瑞龙眼睛一亮:“祁哥,你要出手?”
“咱们什么时候再去给他们放放血?”
祁同伟笑斥:“哪有说干就干的道理,得等合适时机。”
“但该还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正阳!”
许正阳悄无声息地上前。
祁同伟吩咐:“查查安保队里谁跟港澳或者冈本有牵扯。”
“列个名单。”
“带他们来见我。”
赵瑞龙喜形于色:“祁哥,要动手了?”
祁同伟淡然道:“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撒野了,还能当缩头乌龟?”
“我祁同伟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许正阳立即领命。
这位前海棠别院的首席护卫执行起来毫无负担。
离队来吕州前,大队长就交代过,必须无条件服从祁同伟的指令,哪怕是要shā人越货也得照办。
更重要的是,许正阳打心眼里愿意追随祁同伟。
平心而论,许正阳在祁同伟身边时日尚短,还不到一年光景。
可祁同伟的工作强度让许正阳叹为观止。
说这是海棠别院几位阁老的工作量都不为过。
祁同伟的作息极有规律。
每日只睡四个钟头。
许正阳起初想跟祁同伟保持同步,连续熬了一个月就撑不住了。
明显感觉精力不济,只得作罢。
许正阳很清楚,作为保镖若是精神不济就容易分神。
真遇上突发状况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
以许正阳的傲气,岂能容忍这种情况?
于是他恢复了正常作息。
值得一提的是,祁同伟从未要求许正阳陪他熬夜,全是许正阳自愿尝试。
实践得出的结论就一句——大人物果然天赋异禀。
除了工作作风,更让许正阳折服的是祁同伟真心实意为示范区百姓谋福祉。
祁同伟的身手远胜许正阳,渐渐地许正阳就成了他的贴身秘书兼保镖。
借此机会,许正阳接触到不少内部资料。
他惊讶地发现,示范区核心地带二王村的蜕变竟是在短短一年内完成的。
若有人走访示范区,会看到奇特的景象:
小小的示范区呈现出三个世界。
二王村完全现代化,学校、医院、商场一应俱全,家家户户住着二层小楼。
离核心区越远,变化越明显。
周边是正在改造的瓦房区。
最外围仍是原始的茅草屋。
最令许正阳震撼的是,祁同伟初到二王村时,这里还是贫困县里的特困村。
短短一年就让二王村改天换地,着实令人叹服。
许正阳内心深受触动的是,祁同伟始终将提升农户收益作为头等大事。
通过走访调研,许正阳发现示范区内各村的基础收入水平相当统一——虽然集体分红存在差异,但农户到手的劳动报酬基本持平。
不过,由于工种技能差异,个别农户收入会略有浮动。
在所有村庄中,二王村村民年收入要高出平均水平千元左右(不含分红款)。
更令人瞩目的是,其他村庄的住房改造已列入示范区整体规划,都将参照二王村的联排小楼标准建设。
祁同伟的公平原则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许正阳还注意到,示范区的基础建设从未停歇。
以率先实现全域硬化的乡村公路网为例,即便遭遇质疑也坚持推进。
直到某个雨天,目睹村民在平整路面上自如往来的场景,许正阳才真正理解这种坚持的价值。
在江南连绵的雨季里,往日的泥泞土路总将村民困在家中。
如今畅通的道路不仅保障安全,更联通了发展机遇。
这让他想起祁同伟常挂嘴边的那句“民生为本“——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切实解决群众最关心的实际问题。
示范区的成功秘诀其实很简单:增加收入、改善环境、急民所急。
提及易区长和祁主任,当地群众无不交口称赞。
有两件事尤其打动了许正阳:
其一是丰收集团的让利模式。
但凡涉及农户的合作项目,利润大头永远留给农民。
这种反常规的商业策略,源于祁同伟“企业与农民共生共荣“的发展理念。
其二是春节期间的见闻。
留守值班的许正阳顺道走访了毗邻的中原农村,破败的茅屋与泥泞的土路,与示范区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刻,他彻底领悟了“示范区“三字的深意,也理解了祁同伟废寝忘食工作的动力。
这段经历让许正阳做出重要决定:他将大部分薪金留给师父,只带基本生活费重返吕州。
他决心成为祁同伟的左膀右臂,不仅是安全护卫,更要成为工作中的得力干将。
然而祁同伟看着助理炽热的眼神颇感无奈。”追求进步而已,何必过度解读?”他暗自嘀咕。
那些被赋予崇高意义的举动,其实更多源于个人的执念。
但不可否认,严格的队伍建设确实带来了意外收获——安保部门清一色的退伍军人背景,反倒成了纯洁性的最佳证明。
“现在的问题是,”赵瑞龙挠着头,”咱们该从哪儿找突破口对付冈本?”
祁同伟把玩着钢笔轻笑:“急什么?纯洁的队伍才是最大的优势。”
惩治敌特——赵瑞龙从未考虑过轻饶那些作恶者,既然敢来犯事,还妄想全身而退?真当国安部门是摆设不成?赵公子向来信奉连坐法则,要动手就得斩草除根。
要恨就该恨冈本那群畜生!这不是天经地义?哪个东大人提起冈本不咬牙切齿?
“伟哥,这事怎么弄?”赵瑞龙摩挲着下巴问道。
祁同伟气定神闲地掸了掸烟灰:“急什么,小事一桩。”
“您倒是沉得住气。”赵瑞龙撇了撇嘴。
祁同伟忽然笑出声:“龙哥,你糊涂了?别忘了在汉东地界上,冈本安插的暗桩多如牛毛,收拾他们的机会还少么?”
赵瑞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只能这样了。”他猛吸一口雪茄叹道:“说来也怪,如今咱们身价翻了十倍,反而不如当年快意恩仇了。”
“早些年对付的都是些小虾米。”祁同伟转动着茶杯,”现在要周旋的可是整个国家,能一样么?”
赵瑞龙眼睛突然亮起来:“听这意思,伟哥有妙计?”
祁同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对付冈本嘛,我这儿永远备着方案。
龙哥稍安勿躁,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咱们就盯着冈本慢慢玩,时机成熟带你干票轰动全球的。”
“有多大动静?”赵瑞龙顿时来了精神。
“比去年港岛那场金融战如何?”
“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赵瑞龙拍案大笑:“我这就去置办个烫金笔记本,把您今儿这画裱起来!”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祁同伟摇头失笑。
赵公子嬉皮笑脸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两人相视而笑间,祁同伟眼底闪过寒芒。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第一桶金就是从冈本身上撕下来的。
只要时机成熟,他定要叫对方倾家荡产。
但冈本终究是当世强国,必须谋定而后动。
他相信迟早能等到那个绝佳时机。
三日后,北联工农业国的阿廖沙带着百万部手机心满意足踏上归途。
虽然还有价值1.5亿的货物未交付,但这毛头小子分得清主次——手机才是他的战利品,其余不过是家族采购的添头。
这天清晨,祁同伟刚送完高家姐妹上学,许正阳便递来卫星电话:“俾斯麦先生的越洋来电。”
“稀客啊,什么风让您这时候来电?”祁同伟望着晨雾未散的校园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亲爱的祁,听说米高扬家的小子从贵公司订了百万部新款手机?”
祁同伟挑眉:“你们情报网倒是灵通。”
“哪需要我们刻意打听?”俾斯麦苦笑,”那小子回到莫慈格就四处炫耀,说从您这儿搞到了划时代的通讯设备。
现在整个北联商圈都在打听您的消息,不知今日能否有幸拜访?”
祁同伟望着天际初升的朝阳朗声笑道:“恭候大驾。”
“不过,您要是想提货,得备好现款,还得等上七天。”
“眼下产能吃紧,通讯公司那边刚签了两千万台的订单。”
“这差不多是咱们半年的产量了。”
“想插队就得现金交易,否则我也没法破例。”
俾斯麦叹了口气:“亲爱的祁,您这话可真让人心寒。”
祁同伟摊开手:“我看您倒挺沉得住气。”
“毕竟你们是外资企业,我们平时合作的都是本土厂商。”
“通讯行业在哪个国家都是命脉。”
“信息化时代缺了这个可不行。”
俾斯麦没再纠缠:“那就先给我们调一百万台吧。”
“正午前我们就能到。”
祁同伟笑着颔首:“恭候大驾。”
挂断电话,祁同伟轻轻揉了揉眉心。
许正阳凑过来:“伟哥,来的是硬茬?”
祁同伟嘴角一扬:“哪儿的话,这可是贵客。”
“我是在琢磨,怎么把这块蛋糕做大?”
“通知老薛,备一百五十万台的货。”
“对,临时加单,原计划的一百万台不够。”
“欧美市场的敲门砖,得砸得漂亮些。”
许正阳打趣道:“老薛怕是要骂街了,两个加急订单,生产线都得重排。”
祁同伟敲着桌面:“给他季度奖金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