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小白于紫辰星接待熔山,接下“冰火涅盘丹”的炼制委托,并开始为此进行准备之际,远在灵界天枢域,紫霄洞天深处,一股沉寂了百年的磅礴气息,终于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开始剧烈地涌动起来。
闭关密室外,林皓早已结束日常事务处理,静候在此多年。他如今已是化神巅峰修为,气度沉凝,眉宇间既有赵小白的几分从容,又带着药尘的温和儒雅,将丹霄阁庞大的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此刻,他脸上却难掩激动与紧张,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铭刻着无数草木生灵图案的厚重石门。
石门之内,是药尘闭关的洞府。百年前,得赵小白分享的合体感悟与一缕珍贵的混沌源气之助,药尘毅然闭死关,冲击那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合体之境。
今日,洞府上空的天地灵气早已汇聚成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涌入密室。漩涡中心,隐隐有青、赤、黄、白、黑五色光华流转,对应五行,更有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草木清香与丹药氤氲之气弥漫开来,笼罩整个紫霄洞天,甚至向着更远的天枢域扩散。
丹霄阁上下,所有弟子、长老、客卿,无论身在何处,在做何事,此刻皆心有所感,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屏息凝神,望向洞府方向。他们知道,老阁主,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并非寻常雨云,而是交织着五行神光、弥漫着草木生灭道韵的奇异劫云!云层之中,并非雷霆,而是凝聚出无数虚幻的灵草、奇花、异果的形态,它们时而蓬勃生长,蕴含无限生机,时而迅速凋零,化为腐朽尘埃,生与死的意境在劫云中激烈碰撞、轮回。
此为“万药生死劫”!乃是精研丹道,以草木药理、生命造化入道的修士,在冲击合体时可能引动的特殊天劫,凶险异常,渡劫者需在无穷生机与寂灭死意中找到平衡,方能超脱。
第一波劫难降临!并非雷劈电击,而是漫天飞舞的、由精纯木灵之气与死寂衰败之气凝结而成的“生机之叶”与“凋零之花”。绿叶蕴含磅礴生机,触及身体可使血肉疯长,直至爆体而亡;枯花带着寂灭死意,沾染分毫便腐蚀元神,消磨寿元。
密室石门轰然开启,药尘的身影一步踏出,迎向漫天劫难。他依旧是那副清瘦老者的模样,但双眸之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坚定。他手中并无法宝,只是双手虚抱,如同环抱虚空,周身散发出与赵小白同源,却更侧重于草木演变、生命滋养的《药神典》法则意境。
“生非妄生,死非虚死,造化轮转,我道为枢!”
他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与天地法则共鸣。那漫天飞舞的生机之叶与凋零之花,在靠近他周身百丈之时,竟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引导,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如同百川归海,围绕着他缓缓旋转起来,生与死的力量不再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化作一个巨大的、不断轮转的青黄二色太极图,将他护在中央。他以自身为丹,以天劫为炉火,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淬炼!
第二波劫难接踵而至!虚空之中,浮现出无数由法则凝聚的丹炉虚影,炉中燃烧着各种颜色的火焰(心火、赑风、阴火等),朝着药尘镇压而下,要将他当作药材炼化。
药尘不闪不避,盘膝坐于生死太极图中央,竟主动引动那些丹炉虚影落下。他双手掐动丹诀,如同在操控一场宏大的炼丹,将那些镇压而来的法则火焰一一引导、分解,有的被生死太极图磨灭,有的则被他以无上丹道修为强行吸纳,用以淬炼自己的法体与元神!他的身体在劫火中明灭不定,时而血肉模糊,时而恢复如初,气息在痛苦中不断攀升、凝练。
最后一道劫难,是无形无质的心魔劫与道悟之劫。药尘的眼前,浮现出上古药神宗的辉煌与崩塌,浮现出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抉择,浮现出对丹道极致、对长生久视的渴望与迷茫…但他道心坚定,历经沧桑,早已看透本心。尤其是目睹弟子赵小白一步步超越自己,踏上巅峰,他心中唯有欣慰与追赶之意,而无半分嫉妒与动摇。种种幻象,皆不能撼其心志。
“我之道,不在称尊做祖,而在悬壶济世,以丹衍道,护我想护之人,传我想传之道!”
伴随着他坚定道心的宣告,漫天劫云骤然一滞,随即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涌入药尘体内!那庞大的劫力,不再是毁灭,而是化作了最纯粹的滋养,推动着他体内元神、肉身、法力的最终交融!
“嗡——!”
一股浩瀚无边、与天地同寿、与万物共鸣的磅礴气息,猛地从药尘身上爆发开来,席卷整个天枢域!天空中的异象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霞光,仙乐齐鸣,无数灵花幻影从天而降,地涌金莲虚影。
成功了!
药尘立于虚空,原本清瘦的身形似乎高大了一些,肌肤莹润,眼眸开阖间似有草木世界生灭轮回,周身气息圆融无暇,与天地法则无比亲和。他,药尘,于今日,正式踏入合体初期!
“恭贺师尊(师祖)突破合体,大道有成!”
以林皓为首,所有丹霄阁成员,无论是在现场的,还是通过传讯法阵观礼的,此刻皆激动万分,齐声高呼,声浪震天,充满了自豪与狂喜。
药尘缓缓落下,扶起跪拜的林皓,看着周围一张张激动兴奋的面孔,感受着丹霄阁如今磅礴的气象,眼中也满是欣慰。他抬头,望向星塔方向的虚空,仿佛能穿透无尽距离,看到自己的弟子。
“小白,为师,总算没有落后太多…”
消息如同飓风,瞬间传遍灵界。
“丹霄阁老阁主药尘,突破合体!”
“一门双合体!赵小白宗师与其师药尘,皆是合体大能!”
“再加上赵宗师的六品丹道…这丹霄阁,还有谁能制衡?”
各方势力彻底震动。如果说之前赵小白一人支撑的丹霄阁是超一流势力,那么如今,师徒二人皆为合体,其威势已然超越了寻常的万年大宗,真正跻身足以影响整个灵界格局的巨无霸行列!
镇岳王府第一时间送上重礼,联姻之意更为热切;丹师联盟几位隐世的合体期长老联名发来贺帖;天枢域及周边大域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宗门、世家,其首领或亲自、或派核心长老前来道贺,紫霄洞天门庭若市,其盛况甚至超过了当年赵小白晋升合体之时。
丹霄阁的声望、影响力、以及潜在的实力,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无论是武力、丹道、还是人脉,都再无短板。
药尘出关后,并未过多参与庆典应酬,在与林皓详细了解阁内百年发展后,便与远在星塔的赵小白进行了一次跨越星空的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