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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伏牛山脉深处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刺骨的寒风在山坳间呼啸穿梭,发出如同冤魂哭泣般的呜咽声,吹得人肌肤生疼,连带着火把上的光芒都明灭不定,摇曳欲熄。

周卓身披重甲,如一尊铁塔般矗立在临时营地的边缘,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遍遍扫视着前方那片深邃的、仿佛巨兽张开大口的黑暗山林。他麾下的精锐士卒们,以十人为一队,组成简单的圆阵,背靠背地休息,兵刃就放在手边最顺手的位置,虽显疲惫,却无一人解甲,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压抑和沉默。他们已经在这片鬼地方追踪了整整三天,那些狡猾的匪徒如同地老鼠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一次次从合围的缝隙中溜走,还不时回头反咬一口,留下了十几具兄弟的尸体和更多伤兵。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徐凡走了过来,他的皮甲上沾满了泥点和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渍,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混合了愤怒与极度专注的光芒。“周大哥,‘暗羽’第三队……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卓猛地回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情况如何?找到他们的巢穴了吗?”

徐凡摇了摇头,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只回来两个人,队长赵老六……没回来。他们摸到了东北方向三十里处的‘鬼见愁’峡谷,发现了大量人马近期活动的痕迹,远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要多!而且,他们在峡谷外围遭遇了极其精锐的暗哨,交手不到三个回合,小队就几乎被打散了。王五拼死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些哨兵用的,是制式的环首刀,配合默契,进退有据,绝不是山匪流寇的路子!更像是……百战老兵!”

“百战老兵?”周卓的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伏牛山里,哪来的成建制的百战老兵?莫非是南阳溃兵?”

“不像。”徐凡再次摇头,语气无比肯定,“王五说,那些人的口音很杂,夹杂着浓重的西北腔调,悍勇无比,受伤了都一声不吭,反而扑上来换命。这种做派……”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周卓已经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和一丝寒意。事情,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剿匪要复杂得多。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从营地另一侧传来。只见林凡在一名亲卫的陪同下快步走来,他甚至没来得及披上大氅,只穿着一身青色的文士袍,在这寒夜里显得有些单薄。但他的脸色沉静如水,眼神在火光照耀下,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

“军师!”周卓和徐凡立刻抱拳行礼。

林凡摆了摆手,直接问道:“情况我都听到了。徐凡,确定是西北口音?作战风格极其悍勇亡命?”

“是!军师,千真万确!幸存的弟兄拿性命担保!”徐凡斩钉截铁地回答。

林凡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东北“鬼见愁”峡谷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寒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更添了几分冷峻。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股‘山匪’。”林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徐二人耳中,“刘表的压力,袁术的威胁,或许都只是明面上的幌子。这伏牛山里藏着的,恐怕才是一条真正能咬断我们喉咙的毒蛇。来自西北的、有组织有制式装备的百战老兵……董卓遗毒?李傕郭汜的散兵游勇?还是……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周卓,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周将军,我们的计划必须改变。‘鬼见愁’峡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敌军又有如此精锐,强攻代价太大,甚至可能徒劳无功。”

周卓抱拳,沉声道:“请军师下令!末将和兄弟们绝无二话!”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疲敌!扰敌!我要让他们变成惊弓之鸟,自己乱起来!”

他快速下达指令:“周卓,你立刻挑选军中最为悍勇、最擅长山地夜战的士卒,组成三支突击队。不要强攻,你们的任务就是骚扰。从子时开始,轮流不间断地对峡谷可能出入口进行佯攻。”

“记住,击鼓呐喊,虚张声势,射出几轮火箭即可,一旦敌军被惊动集结,立刻后撤,绝不纠缠。我要让他们一晚上不得安宁,无法休息,精神时刻紧绷!”林凡的语速加快,一条条计策清晰吐出。

“徐凡!”林凡看向年轻的将领,“你的骑射功夫最好,你带所有骑兵,在峡谷外围更远处游弋。若有小股敌军不堪骚扰,冒险冲出峡谷企图反扑或侦查,给我用弓箭远远地招呼,利用马速拖垮他们,能吃掉就吃掉,吃不下也要让他们损兵折将,不敢再轻易出来!”

“末将领命!”周卓和徐凡同时应声,眼神中燃起战意。军师的计策虽然不能立刻破敌,却像一把钝刀子,能一点点放干敌人的血,磨掉他们的锐气。

“还有,”林凡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徐凡,补充道,“告诉弟兄们,若有机会,尽量抓一两个活口,尤其是军官模样的。我们需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从哪来,想干什么!”

“是!”徐凡重重点头,快步离去安排。

周卓也立刻转身,低沉的号令声在营地中响起,一队队精悍的士卒迅速被集合起来,沉默地检查着弓弩和短刃,准备执行这特殊的任务。

林凡站在原地,望着迅速动员起来的军队,脸上却不见丝毫轻松。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这股神秘的西北力量出现在荆州腹地,其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阴谋。是针对刘擎?还是针对整个荆州?或者有更深远的目的?信息太少,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繁星被浓云遮蔽,仿佛也预示着前路的莫测。原本以为南郡的敌人只在明处,如今看来,真正的危险,或许一直潜藏在这片阴影重重的群山之中。

子时刚过,伏牛山死寂的夜色被骤然打破!

“咚!咚!咚!”

“杀啊!!”

“不要放走了贼酋!”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突如其来的喊杀声从“鬼见愁”峡谷的东侧入口猛然炸响,伴随着数十支拖着橘红色尾焰的火箭划破黑暗,零零散落地射入谷口的灌木丛中,引燃了几处枯草,火光虽不大,却在漆黑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峡谷内,原本依着山壁或躲在简易营帐内休息的“山匪”们瞬间被惊动,一片哗然和杂乱的叫骂声响起。许多身影慌乱地抓起兵刃,在低级军官的呵斥下,匆忙向谷口方向集结,刀出鞘,弓上弦,紧张地望向外面无边的黑暗,如临大敌。

然而,预料中的凶猛冲阵并未发生。外面的鼓噪和喊杀声在持续了约莫一炷香后,竟又突兀地停止了,只剩下被点燃的枯草噼啪作响,以及山谷间回荡的风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听。

“妈的!搞什么鬼?!”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头目提着环首刀,对着黑暗咒骂了几句,警惕地观察了半晌,确认没有敌人,这才悻悻地挥手让大部分手下回去继续休息,只留下必要的哨兵。“都精神点!怕是官军的疲兵之计!”

被惊醒的匪徒们骂骂咧咧地重新躺下,然而,还没等他们完全进入梦乡……

“咚!咚!咚!”

“官兵攻谷啦!从西边来了!”

“放箭!快放箭!”

几乎是从峡谷的另一个方向,战鼓和喊杀声再次惊天动地般响起,甚至比上一次更加逼近,火箭的数量也更多了一些,有几支甚至射到了靠近谷内营地的地方!

刚刚松懈下来的匪徒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慌忙拿起武器,朝着西边入口涌去。混乱中,甚至发生了小规模的踩踏和推搡。

“稳住!都他娘的稳住!不准乱!”刀疤头目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努力弹压着部队。他能感觉到,手下们的情绪已经开始变得焦躁和不安。

如此反复,整整一夜。

东边响完西边响,南边闹完北边闹。周卓派出的突击队严格执行着林凡的命令,如同幽灵般在峡谷四周出没,每一次出现都制造出巨大的动静,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军压境,但每一次又都在敌军完成集结前迅速退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峡谷内的匪徒们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他们的神经一次次绷紧,又一次次被戏弄,体力和精神都在被飞速地消耗。从最初的紧张应对,到后来的惊疑不定,再到最后的疲惫不堪和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许多人干脆抱着武器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黑暗,根本无法入睡,眼圈通红,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

期间,不是没有脾气火爆的头目忍受不了这种捉弄,带着一队人马怒吼着冲出来想要拼命。但他们刚冲出谷口,迎接他们的不是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而是徐凡率领的骑兵队精准而冰冷的箭矢。

“咻咻咻——”

利箭破空而来,在夜色的掩护下极其刁钻。冲出来的匪徒瞬间被射翻了七八个,惨叫着倒地。等他们想要结阵对抗时,徐凡的骑兵早已利用马速远远遁开,绕到侧翼又是一轮抛射。

尝试了几次,丢下二十多具尸体后,峡谷内的匪徒终于学乖了,再也不敢轻易出击,只能被动地忍受着这无穷无尽的骚扰,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谷底。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空气中的寒意也最重。持续了半夜的骚扰诡异地停止了,山谷内外陷入了一种极度压抑的寂静,只剩下风声和伤兵偶尔发出的压抑呻吟。

峡谷深处,一处利用天然岩洞扩建而成的指挥所内。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映照着一张阴沉似水的脸。

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粗犷,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左眼,一直延伸到下颌,那只左眼灰白一片,显然已经瞎了。但他仅剩的右眼却开合之间精光四射,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悍戾之气。他并未穿着山匪常见的杂乱服饰,而是内衬皮甲,外罩一件半旧的黑色战袍,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刀刀柄。他便是这股“山匪”的真正首领,自称“韩渠帅”。

“啪!”韩渠帅猛地一拍面前的粗糙木桌,震得上面的瓦罐水碗一跳。“废物!一群废物!连官军来了多少人都没摸清,就被人家当猴耍了半夜!”

下方站着几个头目,包括那个刀疤脸,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脸上带着羞愧和愤怒。

“渠帅,”一个看起来稍微沉稳些的头目硬着头皮开口,“官军狡诈异常,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分明是想疲敝我军,乱我军心。兄弟们被折腾了一夜,又冻又乏,士气低落得很。依我看,天快亮了,不如……我们先暂避锋芒,退入山脉更深处?”

“放屁!”韩渠帅独眼一瞪,煞气逼人,“退?往哪退?我们奉命在此潜伏,经营多年,岂能因区区骚扰就放弃据点?若是误了上面的大事,你我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头目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韩渠帅喘了口粗气,独眼中闪烁着凶光和不耐烦:“妈的,荆州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刘景升手下那群废物,也玩得起这种花样?”他来回踱了几步,猛地站定,“不能这么下去!天一亮,他们若是真攻进来,就凭现在这群疲敝之卒,如何抵挡?”

他猛地看向刀疤脸头目:“王胡子!你带一队人,不,带两队!给我从后山那条隐秘小路摸出去!绕到这群烦人的苍蝇后面去看看!老子倒要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是人少,就给我狠狠咬他一口,剁下他们的脑袋挂在谷口!”

“得令!”刀疤脸王胡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闻言立刻抱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点了约莫百十来个相对精神些的心腹,悄无声息地向峡谷后山摸去。

后山那条小路极其隐蔽,崎岖难行,但确实能绕过谷口,通往外围。王胡子一行人打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鱼贯而行,心中盘算着如何报复。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远处山梁上一双冷静的眼睛里。

徐凡如同融入岩石的影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山梁的背风处,他的目光透过黎明前的微曦,紧紧盯着峡谷后山那若隐若现的火把长龙。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真有不甘寂寞,想从后门溜出来的。”

他轻轻打了个手势,身边几名同样擅长潜行匿踪的“暗羽”成员和军中神射手无声地点点头,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散开,张弓搭箭,瞄准了下方的必经之路。

王胡子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狭窄的小路上,眼看就要走出最险要的一段,前方地势略微开阔了些。他刚松了口气,正准备催促手下加快速度……

“咻——”

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从侧上方黑暗中电射而至,精准地贯穿了他身旁一个亲信的咽喉!那亲信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敌袭!有埋伏!”王胡子骇得魂飞魄散,嘶声大吼,下意识地举盾护住身前。

然而,太晚了。

“咻咻咻——”

更多的箭矢从两侧的山坡上射来,居高临下,又是极近的距离,几乎是箭无虚发!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地响起,这支百人队猝不及防,瞬间就倒下了二三十人,队伍大乱!

“不要乱!结阵!向……”王胡子还想指挥,但一支力道极强的箭矢“铛”的一声狠狠钉在他的皮盾上,震得他手臂发麻,后续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埋伏的箭矢极其刁钻,根本不给他们结阵的机会,专门射杀试图组织抵抗的头目和靠前的士卒。黑暗和地形的限制让他们根本无法判断伏兵有多少,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撤!快撤回谷里去!”王胡子终于崩溃了,顶着盾牌,狼狈不堪地带头向后退去。幸存的手下也早已胆寒,哭爹喊娘地跟着溃退,互相推挤踩踏,又留下了不少尸体。

徐凡没有下令追击,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们溃逃回峡谷,这才下令:“打扫战场,仔细检查,按军师吩咐,看看有没有‘大鱼’。”

天色微明,晨曦艰难地穿透云层,照亮了伏牛山狰狞的山峦,也照亮了峡谷外一片狼藉的战场。

徐凡快步走进中军大帐。林凡正站在那张简陋的沙盘前,周卓侍立在一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沙盘上标注着“鬼见愁”峡谷的位置。

“军师!周大哥!”徐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凝重,“后山埋伏战果颇丰!溃敌近百,斩首三十七级,其余皆带伤逃回!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侧身让开。两名士卒押着一个被反绑双手、浑身血迹斑斑的汉子走了进来。这汉子正是王胡子,他脸色惨白,独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身上的皮甲破损,显然经历了一番搏斗才被擒获。

“抓了个活的,是个头目,看样子地位不低!”徐凡补充道。

林凡的目光落在王胡子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力量。周卓上前一步,厉声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藏匿在这伏牛山中,意欲何为?!”

王胡子咬紧牙关,扭过头去,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

林凡轻轻摆手,制止了周卓,缓缓走到王胡子面前,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手下,口音驳杂,多为西北腔。用的兵刃是制式环首刀,战术配合娴熟,是军中之法。你们绝非普通山匪。是董太师的旧部?还是李傕、郭汜二位将军的兵马?亦或是……其他从关中、西凉流落出来的豪杰?”

王胡子身体微微一震,虽然依旧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肩膀略微松动了一下。

林凡继续道:“如今袁术倒行逆施,自称天子,天下共讨。我家主公刘擎,乃汉室宗亲,奉诏讨逆,匡扶汉室。尔等若真是汉家将士,为何不与我家主公合力讨贼,反而盘踞山中,与朝廷王师为敌?若是其中另有隐情,现在说出来,尚可戴罪立功,搏一个前程。若冥顽不灵……”

林凡的声音转冷:“这伏牛山,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你们背后之人,又能给你们什么?”

王胡子猛地转过头,独眼死死盯着林凡,嘴唇哆嗦着,似乎内心在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打扫战场的“暗羽”成员快步走进帐内,手中捧着一件东西,来到林凡面前低声道:“军师,在一名被射杀的敌军哨官身上搜到的此物,藏得很隐秘。”

林凡低头看去,那是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非铁非木,触手冰凉,上面用一种极其古朴的字体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隐约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而在图案下方,则有两个更加古老的小字——“长安”!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长安!董卓!西凉军!玄鸟……这似乎是某种极其隐秘的标识!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王胡子,眼神已经截然不同,声音沉凝如铁:“这不是普通的溃兵游勇……你们是奉了长安城里,某位大人物的密令?!”

王胡子看到那令牌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最后一丝顽抗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帐内一片死寂,周卓和徐凡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光都集中在那块小小的令牌上。

林凡握着这枚冰冷沉重的令牌,感觉它仿佛有千钧之重。一切线索似乎都串联了起来,却又指向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迷雾深处。

来自西北的精锐、制式装备、神秘的令牌、长安的指令……这一切,绝不仅仅是一股山匪那么简单。

伏牛山的背后,牵扯的竟是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那个如今被李傕、郭汜等西凉军阀混乱掌控的旧日帝都?

他们潜伏在荆州腹地,究竟所图为何?仅仅是为了牵制荆州兵力?还是有更惊人、更可怕的阴谋?

林凡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比这伏牛山的晨雾更加冰冷。他原本以为只是在清理后院,却不料,可能一不小心,撬动了天下大局的一角。

真相,似乎近在眼前,却又隔着一层更加浓厚的迷雾。

黎明的光芒透过帐帘照进来,落在林凡手中的令牌上,那玄鸟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透着一股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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