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百无聊赖地坐在dEAth·bAR中,华子群舞动着陈旧的扫把,打扫着早就近乎于一尘不染的地面,脸上免不了多出几分无聊的疲态。
黑百在的时候,华子群还总是要嫌弃有被管束的感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难受得很。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黑百出去了,没了管束,心里又没由来得多了寂寞与孤独感,做起事来都没什么劲。
云生的性子喜静不喜动,一人静悄悄地坐在吧台前,面前安放着一本都被翻阅得充满了褶皱的黄庭经,口中念念有词,津津有味。
静诵黄庭,乃是道家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传统,重在修身养心,陶冶身心。
道经之中,自有万千世界,五光十色,多姿多彩。
每诵读一遍,只要能沉浸其中,云生心里都有别样的感触,只觉得于天地的感悟又加深了几分。
体内法力自行流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一周天又一周天,就算并未处在打坐练气的状态之下,也能自行提升。
一柄破扫把舞得虎虎生风,凭空出现的寒锋剑虚影不偏不倚,正好戳中灯下突如其来的飞蛾,将之绞成了碎末。
箕斗很是及时地出现在了吊灯的下方,精准无误地将飞蛾的残骸全数收拾。
“唉,本以为跟着黑百先生,能体会到与山上截然不同的生活,我都已经在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哪知道紧张刺激的冒险就一次,还是虎头蛇尾的那种,我们都没出到什么力就结束了,真是有些扫兴。”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华子群嘟囔着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的三个字。
“华师兄,稍安勿躁,黑百先生才走了几天而已,用不着这么心急。”
“你看,我们都下山了,都从闭塞的山门之中逃了出来,何必再争一日之长短?”
“何况,不练好基本功,到时候别说是帮上黑百先生的忙了,连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长叹一口气,合上黄庭经,云生双眸迸射出两道精光,显然是修为较之刚刚下山的时候又有了一段不错的进步,难以掩藏住精气神。
“就说上次我们碰上的那女鬼,我们俩个就算联手,也万万不是对手,一个照面就被擒拿了。”
一想到那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云生心里就免不了有些发毛。
许许多多恐怖到炸毛的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一直深埋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可我们后来不还是起到作用了么,炸了游泳池,救出了章平和那几个人,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功劳吧?”
华子群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蔫了下去,被打击的有些不轻。
两人都是道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同辈之中罕逢敌手,结果连还击之力都没,就被直挺挺地吓昏了过去,还被一只孤魂野鬼给抓住,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了。
“华师兄,正面战场,那是黑百先生的,我们若是再不努力,怕是等以后,连从旁协助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生也是一出社会就一路吃瘪吃到现在,自然不会有着别的天骄那等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心理。
一比起来,宗门里面的切磋,真的就和小孩子过家家酒一样,完全没有紧迫感,实在是太过松弛了。
“嗯,云师兄你说得倒也不错,打铁,还需自身硬,好,就趁着老板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们潜心修炼,等他回来的时候,吓他一大跳!”
“你我都已筑基有成,那么下一步,我们就把目标放在散人境上!”
“到时候,我们要成为整个道门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散人,哈哈哈!”
以扫把代剑,高高举起,华子群的心里充满战意,意气风发。
云生瞥了一眼正在兴头上的华子群,两张嘴皮子上下打开又合拢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把话给说出口。
重新翻开黄庭经,翻阅至第一页,云生再度开始诵读道经,心里却在想着一些别的事儿。
令剑宗建立的时间还是短了些许,能够梳理完近些年的道门总况都算是不错了。
反观天罚宗,自上古时代的道统传承至今,就算是当代掌教也弄不清经历了多少个年头。
就天罚宗藏经阁内的记载,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散人境修士,不足十岁,连他俩一半的年纪都没有到。
十岁,许许多多的道门修士怕是连凝气的门槛都还未踏足,人家就已达到足以遨游天下的散人境,简直只能用恐怖如斯四个字来形容。
兴奋劲一过,华子群又像一只阉鸡那般耷拉着脑袋,整个人趴在吧台上,一双大眼睛转悠转悠,又盯到了酒柜的上面。
伤势已愈,两人修行已有一定境界,倒是不再需要完全通过吃喝来补足营养,只是年纪轻轻,难免还是会有些口腹之欲。
“我说,云师兄,老板不在,要不我们开瓶好酒,试试看味道如何?”
“自打上次喝了那个罗什么的红酒之后,别的酒就如马尿一样,有些难以下咽。”
“可惜上次就喝了一小杯,实在未能尽兴!”
念头一旦升起,就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华子群喉头涎水已生,眼里满是期盼。
“等等!”
猛地将黄庭经合上,数张泛黄的符纸漂浮于身旁,云生支起了身子,一双眸子死死凝视着木门所在的位置,双眉紧皱,说不出的谨慎。
“有人来了,这大晚上的,又会是谁?”
被云生一提醒,华子群也很快警觉了起来,伸手轻拂在吧台上,感悟着木饰面的起伏震动,心中惊骇不止。
“步履沉稳,气息浑厚,体型魁梧,身材高大,该不是来找茬的混混吧?”
刚下山没多久的时候,华子群就跟着章平见识过鸿丰社团的一群混混,心中已是有了猜测与计较。
“大过年的跑来收保护费?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紧握扫把,华子群双目微凝,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
“华师兄,来了几个人?”
云生的感知能力是够敏锐,但在对细节上的把控就有所欠缺了,只能出言发问。
“不多,就一个,哼,老板的酒吧可是我们罩着的,管他是鸿丰还是鸿英的人,来一个,打一个!”
华子群放出豪言壮语,就等着来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