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无形的规则束缚了大半的力量,光头佬的凶悍,还是一如既往,甚至于比那些个不知所谓的凶神恶鬼,来得更加可怕。
凶煞之气在怎么能折腾,也无法修复彻崩毁得彻彻底底的身躯。
持斧人那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以中拳的胸膛为中心,不断瓦解,化作齑粉烟尘,随风消散。
升腾的红黑之烟,正是弥留在他体内的凶煞之气,也躲入了重重叠叠的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给你脸你不要脸,给你体面你不要体面,那就怨不得老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单掌持于胸前,光头佬脸上的肃穆之色尽消,回归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模样。
“喂,老小子,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刚刚跑哪儿去了?”
回过神来,光头佬就冲着三人不断摆手,亢奋之余,也多了一丝丝的疲惫。
没了火海的阻隔,三人快步走上前来,总算是兵合一处,不必再为彼此担忧。
“你这家伙,我们就回个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怎么样,在这鬼地方,可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两人一见面,就来了一记大大的熊抱,黑百那修身的风衣都被勒得完全变形,骨骼“嘎嘎”作响。
就算是被压制了力量,光头佬的力气,还是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撑得住。
“停停停,问你话呢,先答话!”
“把我勒死了,以后谁给你酒喝!”
一听到酒,光头佬哈喇子都流了一嘴,哪还能见到半点刚刚得道高僧的气质?
赶紧松开两条巨大的臂膀,双手交叉紧握,偌大的一个人,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听候教训发落。
巨大的反差,看得一旁两人一愣一愣,眼神对望之余,也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云师兄,该不会等我们年纪大了,也变成这样子吧?”
“这,应该不至于吧,可能是他们老一辈接引人的沟通方式,我们就算,就算耳濡目染,也不至于。”
两人急忙把奇奇怪怪的想法给甩了出去,强行把目光挪向周围,不忍直视。
“嘿嘿,我这不是心急么,看到大门里头有个黑影鬼鬼祟祟,一闪而过,我就直接追了过去。”
“结果倒好,黑影找不着,你们也找不着,东奔西跑了好久都出不去,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马戏团了。”
“什么快乐马戏团,我呸,走进来后,阴阴森森,到处都是吓唬人的场面。”
大拇指在鼻子下方比划了好几下,光头佬很是得意地说道:“还好老子见多识广,可不是被吓怕的,这不,就差点揪出了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
“是刚刚那人?”
黑百望着凶煞之气消失得方向,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可不?”
“这王八蛋暗中砍了我好几斧子,要不是老子的金钟罩天下无双,早就被他给砍翻在地。”
“他身上还有一股非常非常浓郁的血腥味,是足以让老子连年夜饭都吐出来的那种血腥味……”
“等等,血腥味?为什么感觉有点刺痛?”
鼻息耸动了一阵,光头佬只感到左边肩膀上有些许轻微的疼痛,定睛一瞧,方才发现套在最外的牛仔马甲上多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深可见骨的伤痕牵动着血肉神经,稍稍一动,就会感觉到剧痛来袭。
究竟是有多久没有真正品味过受伤的滋味了?
时间很是久远,久远到光头佬自己都完全忘记了。
无论是凡间界还是阴界,就算遇上再怎么难缠,再怎么不好应对的敌人,充其量也只是让他感觉到微微的痛楚,从来不能真正伤到他。
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把斧头,只是被火焰灼红了斧刃,就能破开他的金钟罩,让他感受到真正的伤痛?
“还真是见了鬼了!”
伸手赶紧在左肩连点数处穴道,及时将劲力运于伤口附近,止住流血。
一抹微弱的金光流淌于伤痕附近,金钟罩疗伤篇自行运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修复肉身。
“功效大打折扣,比刚刚的凶煞之气恢复速度远远不如。”
“看样子,这地方还真是凶煞之气为主场,说不定与藏在暗处的那群家伙,亦或是与‘印鉴’脱不开关系。”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洛一缘对于自己先前的推断,又加深了几分确认。
大概两分多钟以后,伤口已愈合到仅有浅浅的一条疤痕,不仔细去看,还真没办法发现。
“好强的愈合能力!”
云生与华子群都在心中感慨万千,心里的震撼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深可见骨的斧刃之伤,绝非简简单单的皮外伤,竟能在两三分钟之内完全愈合,这份本事,说是不死之身都不为过,简直已到达匪夷所思的境地。
就目前的状况,还是在无形规则压制之下的产物,两人都无法想象,一旦光头佬在外界胡乱作为,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够制得住他。
“问题解决,不是大问题。”
“嘿,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血腥味!”
“那家伙身上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老子甚至都怀疑,这鬼地方死了的人,都是被他用手中的斧头,硬生生砍死的。”
将整条左臂舞动如轮,连着转了好几圈,逸散出来的拳罡又再度爆发,摧毁了马戏团残余的一半建筑。
如此一来,好好的一个马戏团,只剩最后最后三分之一尚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性。
“那人的力气也不小,不过比起老子,还是要逊色一些。”
“老子被他纠缠得好久,也是生了厌烦,动了嗔念,一拳就把他打成粉碎。”
扬了扬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光头佬咧着个嘴,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结果没走几步路,这家伙又从某个犄角旮旯跳出来,又给老子一斧头,把老子那个气啊!”
“几次三番都没法真正解决这家伙,老子就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狗屁邪祟附身,所以就想着要不要试试超度。”
“结果嘛,你们也看到了。”
耸了耸肩膀,光头佬摊开手,很是无奈地说道:“轮到你了,老小子,说说看你们有什么发现。”
“平日里,我们几个老伙计之中就属你脑袋最灵光,鬼点子最多,可全都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