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供给五幅画卷,足足九位生动形象的死法呈现在眼前,说没有半点震撼,那必然是假的。
“妖族五位法王,萧城分局的四个组长全都罹难了么?”
人虽不在画前,黑百也留意到了画中的景象,心里泛起了嘀咕。
用如此抽象的方式,大摇大摆地呈现出疯人院的诡异与可怕,这等情形,就连黑百都是第一次遇到。
“就是不知道妖族口中的那位大人,还有萧城分局的狗屁副局长来了没?”
“若他们也进入到了码头乐园之中,才有些看头。”
形势相当严峻,黑百反倒没有半点紧张,最起码对于自己与光头佬二人,是有着足够的自信。
唯一需要担心一些的,就是该如何保住眼前三位小家伙的性命,毕竟就算自己不怕,在无形规则之力的掣肘下,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能力。
五幅油画之后,并未结束,尚有第六幅乃至第七幅画的存在。
后面的画面,就兼具简单与复杂,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也颇为单一,并不再如先前那般,还有着近乎于动态的效果。
自第六幅画开始,每一幅画中的遇难人数,从起先的两人开始上升,画风倒是当真简约了许多,勉强画出个人样来,就足够了。
每一位遇难之人的身上,都遍布利器造成的伤痕,鲜血淋漓,随处可见。
画框的一角,隐隐还能看到一把沾着血的斧头微微垂落,正不断向下流淌着殷红的血渍。
第六幅画到第九幅画中,还偶尔能够看到一些与时代背景相匹配的热兵器散落在地,有的都被斧头砍成好几块,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
足足九幅油画,一面墙壁已到达尽头,三人不得不挪动脚步,将打火机的位置向右挪了挪,顺着拐角继续看下去。
第十幅画出现,画面之中再无半点反抗与挣扎的痕迹,连兵器都不知所踪,有的只是被残忍虐杀,死状凄惨的死者。
带着震撼与沉痛的心思,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却发现第十四与十五幅画之间,莫名其妙隔开了好长好长的距离,大概将近一米多的样子。
在此之前,似乎是为了节约空间,油画与油画之间的画框之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缝隙,贴得相当紧密。
第十五幅画的整体色彩与呈现方式,则又与前面那些截然不同。
只剩简单的黑白二色,连斧头上的血渍,都以黑色的笔触来呈现,全然不是这个时代会出现的画风。
泛黄的画纸,足以证明从第十五幅画开始,距今已过去了好些个年头,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三人看得出神,几乎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更忘了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就连观察力最是敏锐的横飞,也完全被画中古怪的景象迷惑,只是本能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
抚摸着墙壁,一路沿途走去,直到走到至少二十多幅画之后,横飞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灌满真气的一掌,拍得他自己七荤八素,连站都站不稳,手中的打火机也失去了掌控,当场跌落在地,不知滚到何处。
微光骤灭,云生与华子群方才如梦初醒,四只眼睛里头遍布血丝,昏昏沉沉的困倦感猛地袭来。
“横组长,你没事吧?”
两人都关切地想去将横飞拉起,哪知横飞一手扣着断刀,果断地拒绝了两人的搀扶,还小心谨慎地打量了许久,方才缓缓站起。
“你们,就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么?”
“不对劲?”
两人多少有些迷惑,好好地在看画,为何横飞突然做出奇怪举动不说,还满是警惕之色?
一幅幅隐约有关联的油画,让三人忘乎所以,沉浸其中,全然忘了自己是为了探查线索,才会做出此等举动。
“你们可曾记得,刚刚进入这房间的时候,还有窗户,透过脏兮兮的玻璃,还能够看到外头诡异的暗红色天空?”
“可我们刚刚沿着墙壁一路而来,已将近走到下一个拐角口,途中除了一处稍远的间隔之外,哪有什么窗户可言?”
此言一出,云生与华子群这才幡然醒悟,明白了症结所在。
窗户,竟然离奇得完全失去了痕迹。
如若真的没有窗户,那刚刚躲进着办公室的时候,从窗外透来的微弱红光,又是从何而来?
寒意再度涌遍全身,莫说是横飞,云生与华子群都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三人背靠背在一起,六只眼珠子一刻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出现什么异样。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突然发现,一直被他们当成主心骨的黑百,已经有许久许久未曾说话了。
“可恶,没有光源,看都看不清,眼睛又干又疼!”
“云师兄,有没有不怎么消耗法力的灵光符之类的手段,照个明也好。”
紧张的氛围还在持续,红肿的眼眶已无法继续持续瞪大,渗出了不少泪水。
“别想了,任何一种符法对身体的损耗都差不多,威力还有限,能不用就不用。”
云生直截了当地果断拒绝,刚刚施展完醒神符还没多久,经脉的胀痛感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
“也不知道打火机滚去哪里了,要不我们摸黑找找?”
三人慢悠悠地蹲下身来,用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在地上东摸摸、西找找,摸索了好大一圈,可惜都没能找到半点打火机的痕迹。
“我说你们也真是,非要纠缠一个来路不明的打火机作甚?”
“房间的进门口,不就有着电灯的拉绳么?”
黑百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还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滴答滴答”声,只听得抽绳一拉,办公室最中间房顶,唯一一盏刮下来的老灯发出孱弱的黄光,终于又为屋子带来了些许的光明。
习惯了黑暗,突然见到光明的瞬间,眼睛难免会有些刺痛,三人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以手遮面,再睁开的刹那,一切又发生了改变。
再也不是那微弱无力的昏暗黄光,熟悉的白炽灯光源将整个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映照得一览无余,通透无比。
“哇,好刺眼!”
“等等,黑百先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