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正往嘴里塞着一块烤鸡，闻言含糊不清地抬了抬眼皮：“略懂点皮毛罢了，不算什么正经炼药师。”他随手从储物袋里又摸出个小玉瓶，扔给老头，“喏，尝尝这个，用灵果炼的糖丸，解腻。”
老头接住玉瓶，掂量了两下，拔开塞子倒出一粒圆滚滚的糖丸。那糖丸刚露出来，就有股清甜的果香漫开，在这满是腥气的山洞里格外显眼。他眼珠转了转，没立刻吃，反倒盯着林风：“筑基期就能炼这种品质的丹药，还是这种带灵果香气的，小友这本事可不算‘皮毛’啊。”
林风嚼着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都是瞎琢磨的。宗门里的丹方太死板，我就自己改了改，把那些苦兮兮的药材换成灵果，反正效果差不多，吃着还舒坦。”他说着又掏出个瓶子，“你看这个，疗伤的，加了点蜂蜜，甜滋滋的，比那些又苦又涩的疗伤丹强多了。”
老头盯着那瓶子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黑相间的牙：“小友倒是个会享受的。不过用丹药喂鸡、炼糖丸，要是被你们宗门的长老瞧见，怕是又要罚你抄门规了吧？”
“抄啥门规，”林风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把笔一扔，“我跟你说，我早前总蹲在炼药峰看他们炼药。那些人随手丢的药材、药渣子，掉在地上就是无主之物，我这叫慧眼识珠，变废为宝懂不懂？”
“炼药峰的那群蠢货。”老头跟着嗤笑一声。
“可不是嘛！”林风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我跟你说个乐子——我随便写在石壁上的几道方子，那群傻子居然当成宝贝闭关钻研，连龙虎山斗法都只派了个炼气期弟子应付，简直笑死人！”
“什么？！”老头猛地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林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事。
“老头你咋了？”林风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
老头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坐下，脸上堆起笑：“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小友炼药造诣竟如此高深。据说那石壁上的难题，困住了炼药峰弟子几千年，您这一出手就全解了，真是厉害啊。”
“嘘——”林风赶紧捂住他的嘴，“千万别声张！做人要懂藏拙，藏拙懂不？”
“放心，晚辈定然替小友守口如瓶。”老头拍着胸脯保证。
林风这才松了口气，又瞅了瞅老头的破衣裳，咂咂嘴：“说真的，我最看不起龙虎山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把你这么大年纪的人扔在思过崖，这地方哪是思过的？妖兽遍地跑，躲都来不及，还思个屁！”
“哈……哈哈，小友当真是妙人。”老头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哎，我说你也别一口一个‘前辈’了，”林风摆摆手，“我修仙才半年不到，今年刚满十八，你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论年纪，你当我爷爷都绰绰有余。”
“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老头笑得更欢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倒显得精神了些。
林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摸出个莹润的玉瓶，塞到老头手里：“罢了，我这儿有颗‘九转筑基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看你修了一辈子还在炼气期，这丹药或许能助你筑基。不说别的，筑基后好歹能活两三百年，也算能享几天福。咱萍水相逢，但看你这打扮，倒让我觉得亲切——我最见不得老实人受委屈，拿着吧。”
老头捧着玉瓶，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微微点了点头。
“成了，三百遍门规抄完，我该走了。”林风收拾好东西，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啥时候出去？”
“小友先走吧，”老头慢悠悠地说，“我再待些时日，也该出去看看了。”
“那行，江湖再见！”林风挥挥手，转身钻进了洞口的阴影里。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的刹那，山洞里的老头缓缓抬起手，看似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刹那间，整个思过崖仿佛被无形的威压笼罩。那些原本在林间咆哮、在石缝间窥伺的凶兽，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个个夹着尾巴蜷缩在角落，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呜咽都不敢发出一声，只用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头望着洞口的方向，手里的九转筑基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眼神深邃得像藏着一片星海。
林风出来后正看到红尘仙子。
“师尊好。”
“走吧去见你师祖，她老人家说你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见你。”
林风心里打了个突，跟着红尘仙子穿过云雾缭绕的回廊，脚下青石板被晨露润得发亮，两旁古松的枝叶间漏下细碎的光，照得他心里七上八下，元婴峰的灵力充沛，在这里修炼的人根本不用担心灵力不够问题。
进了“第十二元婴峰殿内”，就见主位上坐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道姑，发间只簪了支木钗，面容清瘦却透着股温润的气息，若是不讲年龄，一眼看去顶多才二十六七八郎当岁。她面前的矮案上摆着个玉盘，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本蓝皮功法册，旁边还堆着亮晶晶的灵石和几个贴着符箓的玉盒。
“弟子林风，见过师祖。”林风赶紧躬身行礼，眼角余光瞥见那几本功法册的封皮——《九转玄功》《流云剑经》《凝神诀》，全是宗门秘藏的上乘功法，据说只有核心弟子才有资格借阅修炼。
灵尘师祖抬手示意他起身，声音温和如春风：“不必多礼。她指了指矮案上的东西，“好徒孙这些你先拿着。”
林风愣在原地，没敢动。红尘仙子在旁轻咳一声：“师祖赐下的东西，还不快接着？”
他这才慌忙上前，指尖触到功法册时，只觉一股温润的灵气顺着指尖往上涌。灵尘师祖又道：“《九转玄功》能夯实你的筑基根基，《流云剑经》配合你的步法正好，《凝神诀》可助你稳固神识——你性子跳脱，修炼时得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