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
“诶,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没告诉我们。”谢毋捂着胸口,就好像真的被伤害了。
“因为我已经答应过她了,而且只是去测验,所以就没叫你们。 ”沈兆玉虽然嘴上道歉,但表情却没多大变化。
“你好!我叫柳梦璃。”柳梦璃热情地对谢白沫打着招呼。
“嗯,我叫谢白沫…”
“那个…沫沫,能不能给我们看看你昨天练习的那个回旋。”白千诗早就知道谢白沫的自我介绍会很离谱,便立马打断。
谢白沫被众人围着站在亭中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袖口,耳尖泛起薄红。
“就、就是这样……”她低声说着,抬手捏住一片从檐角飘落的银杏叶。牵引微旋的瞬间,空气里陡然漾开细密的波纹——那片叶子像被无形的力量攥住,边缘泛起近乎透明的残影,以手指为圆心划出急促的圆弧,转速快得几乎要撕裂光线。
“嗡——”
一声轻颤陡然拔高,谢白沫手腕猛地向前一送。银杏叶化作道银绿色的锐光射出去,直直钉在对岸的柳树干上,叶尖竟没入木质半分,周围的树皮还在以叶身为中心微微震颤,一圈圈浅淡的旋纹顺着树干蔓延开去。
柳镜昭直接开启了自己的天赋,眼中星尘流转,观察之后。惊道,“这棵柳树……里面已经废了。”
亭里静了片刻,谢毋摸着下巴啧啧称奇:“这力量……也太耍赖了。但…我们是不是要赔钱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沉默。
柳镜昭眉峰微挑,指尖在石桌上叩了两下,声音没什么起伏:“至少比某些不敢坐过山车的人强。”
“你!”谢毋猛地拍了下亭子的栏杆,震得檐角的水珠簌簌往下掉,然后冷笑道“呵呵,不知道是哪个妹控,因为自己的妹妹跟人跑了,抑郁了一晚上。”
柳梦璃和沈兆玉赶紧把柳镜昭和谢毋往后面拉了拉。白千诗用余光瞥见谢白沫已经悄悄退到了柱子旁,小声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沫沫刚展示完回旋,你们不看看她制作的涂层吗?”
谢白沫顺着话头把盒子往前递了递,柳镜昭的目光落在涂层上时,眉头才稍稍舒展些,而谢毋虽然还在嘟囔着,但也没再揪着刚才的话不放了。
谢白沫脸颊更烫,慌忙地打开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金属片,表面好像覆着层半透明的薄膜。
“这、这个是用回旋改过的……”她指尖轻轻按在薄膜上,那层膜竟像活物般泛起涟漪,顺着指腹的旋转微微起伏,“适应性共生涂层,能跟着接触物的旋向调整密度,贴在仪器上可以减少磨损…”
“比如在装甲会随冲击力的旋向反向高速回旋,像层流动的铠甲主动“卸力”——比如被炮弹击中的瞬间,涂层表面会泛起螺旋状的波纹,将冲击力沿着旋纹层层拆解,原本能砸出凹痕的力道,最终只会在装甲上留下圈浅淡的白印。”
“遇到高温或低温环境,涂层的回旋分子会自动调整密度,在装甲表面形成螺旋状的隔热\/保温层,哪怕在烈火中炙烤半小时,装甲内侧的温度也只会微升几度。”
她低着头小声补充:“还、还能根据体温旋向调节透气性……夏天穿也不会闷。”
“哇~好棒的设计!小沫,你好聪明啊。”柳梦璃听完后夸赞道,虽然很像哄小孩。
“嘿嘿~都是沈兆玉教得好嘛。”众人的夸赞让谢白沫都有些不自然。
“最近的国家举行的学术研讨会准备的怎么样?说起来你的邀请函是从哪儿来的?”沈兆玉不自觉的放松,沈灵玉则是在哥哥的背后为他按摩(隐身中)。
谢白沫捏着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听到“学术研讨会”几个字,她喉结轻轻动了动,视线慌乱地落在亭外的水面上。
“邀请函是孟教授给我的…在听完我的诉求后……”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尾音都在发颤,“还行…就是那里会有好多人……还有摄像机……可能有点不自在。”
话没说完,指尖的共生涂层突然泛起细碎的旋纹——那是她情绪紧张时,无意识牵动回旋力的反应。
沈兆玉看在眼里,正要开口,却见谢白沫已经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发颤。
“我怕……讲不好……”她攥着盒子的手更紧了,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却像是这样才能抓住点什么。
“……没事的,不还有我陪着你吗。放心吧。”
古色古香的会馆里,雕花木窗糊着半透的宣纸,将暮色滤成一片朦胧的暖黄。
长案上摆着保温杯,几位鬓角染霜的老教授正围着案前的古籍讨论——其中既有两度摘得国际奖项的材料学泰斗,也有在军工领域赫赫有名的院士。
谢白沫跟在沈兆玉身后跨过门槛时,脚步顿了顿。头顶的宫灯轻轻摇晃,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下意识地把笔记本抱得更紧,指尖在封面上按出几道浅痕。
会馆角落的博古架后传来低低的交谈声,某个熟悉的名字飘进耳朵——是那位曾在杂志上见过的机械工程权威。
“别紧张,”沈兆玉侧过身,声音压得很轻,“他们更在意你的理论,不是你的说话方式。”
谢白沫点点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攥着沈兆玉的袖口一角,跟着他往人群里走。路过一幅工笔花鸟图时,她的影子投在画上,像片被风吹得发颤的叶子。
会馆里的檀香还萦绕在梁间,前一位学者刚结束关于药水副作用的报告,掌声渐息,主持人已经拿起话筒,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郑重:“接下来,有请谢白沫小姐,为我们带来适应性共生涂层的研究,以及——关于赫尔墨斯三重熔融公式的补全成果!”
“赫尔墨斯三重熔融公式?”
台下顿时起了阵低低的骚动。有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看向长案旁的同僚,眼神里满是惊讶——那可是千年来被学界判了“死刑”的公式,无数人皓首穷经,连其中一个变量都没能修正。
谢白沫攥着发言稿的手指在发抖,走上铺着红毡的台阶时,鞋跟磕在木阶上发出轻响。她站定在案前,垂下眼睫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大家好。下面是我的研究适应性共生涂层,适应性共生涂层的核心,是利用回旋力场……”
她从涂层的分子结构讲到实际应用,偶尔抬眼看向台下,目光撞进沈兆玉鼓励的眼神时,便会悄悄松一口气。
等讲到涂层与补全公式的关联处,她顿了顿,侧过身看向台下:“下面关于赫尔墨斯三重熔融公式的补全,我想请我的合作伙伴、也是的公式的主要推导者沈兆玉先生来为大家说明。”
沈兆玉走上台时,会馆里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公式的原始形态,声音沉稳:“大家都知道赫尔墨斯三重熔融公式的诞生,与两位远古炼金术士有关。赫尔墨斯与他的某位无名挚友毕生钻研着炼金术,其中这名挚友在一场意外中发现了‘回旋’——它一种能让能量顺着螺旋轨迹无限叠加的力场,在获得这份力量后,他将这份力量交给了赫尔墨斯,助他完善公式。”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黑板上已经补全的公式:“但某天挚友突然离世,赫尔墨斯也始终没有将回旋之力公之于世,而是在这个笔记的最后画上了一个螺旋符号。这正是公式千年无法补全的原因,正是它缺失了最核心的——回旋。”
“回旋是什么?”台下的首位传来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头发有着几根白丝的炼金教授。
沈兆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变出一个铁球。他指尖轻旋的瞬间,铁球突然在掌心高速转动起来,表面泛起银灰色的旋纹,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这就是回旋。”他说着,手腕一扬,铁球贴着桌面滑出,在碰到对面的木柱时猛地弹回,精准落回他掌心,“以接触点为圆心,让力场顺着螺旋轨迹循环叠加,既可以破坏锐器,也是平衡的支点——在细化就是发动者需要与所接触的东西‘同步’,然后用身体的某个部位传导出去。
这种力量源自于精神,发动条件苛刻,用体内的力量去共鸣,然后由某个媒介进行完美的黄金回旋包括身体,不能强硬的调整它,只能引导,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孟言摩挲着下巴,目光在铁球留下的旋痕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原来如此。”
掌声轰然响起,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谢白沫站在沈兆玉身侧,看着台下众人或惊叹或沉思的表情,耳尖又开始发烫,却悄悄挺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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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不错!”明珠塔上沈兆玉、沈灵玉和谢白沫三人正坐在上面。
“所以你一直在观察我?”谢白沫惊讶的看着沈灵玉。
“嗯哼~我要确定你有没有威胁。”沈灵玉毫不在意地说出了真实想法。
“哦…也是。但我们是不是太过了…”谢白沫有些害怕,“…大晚上,在明珠塔上…喝着秘雪冰诚的奶茶。”
“哈哈哈…谁知道呢?”沈兆玉在一旁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