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当着众人面说着张茉的事情,他这不是揭自家的短,而是在想着办法帮张茉往回找补面子。毕竟她是一个还未出嫁的大姑娘,以后还要正常生活。
“我这可不是说女人傻哈。而是这女人心里不能有喜欢的人,一但喜欢上一个人,就盲目了,就失去了所有的自我。她不会再想对与错,一心只想着那个人好。各位高邻,都年轻过,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咱别人不提,就说徐志摩吧。家里有妻,还去骗人家林徽因。林徽因也接受了他的爱。这就代表林徽因傻吗?不是。是徐志摩太能装好人,装得也太像好人。骗了人家林徽因的芳心。后来人家林徽因明白过来,嫁给了梁思成,夫妻二人不也是恩恩爱爱一生。我想这都是年轻惹的祸,年轻不懂世事,乱花迷离双眼,……”
一开始听到苏淮侃侃而谈,大家对于这个小木匠,多少有点看乐子的意思。可是听到后面,不由地对这个小木匠有些刮目相看。他还知道徐志摩呢,他居然知道森徽因,这个小木匠可真不简单呀。
看来老张一家的眼睛并没瞎,挑了一个很不错的小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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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散尽,苏淮才嗓子冒着烟儿,回到家里。
屋里很安静,能听到最西边房间里张茉的哭声。
苏淮正喝水的时候,薛诗锦对苏淮说道:
“小苏,你可真能说。姆妈现在对你都有点佩服了。”
“姆妈,我这不是都跟您学的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刚才张茉跟我说了,她不再和那个姓房的来往,想出来去上班儿,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看……”
“姆妈,我有点小人了,我说说我的看法。还是要把姐姐再关上几天为好。至少要等房新民滚蛋了,再放她出来。我怕她跟着姓房的跑喽。”
“……”薛诗锦听了苏淮的话就是一愣神儿,然后连连点头,“对,对。这个丫头就是不省心,连我都想着骗。还是你考虑得全面。”
“姆妈,你和小蕊最好把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姐姐说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想明白这个姓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就算她再怎么保证,我的意思还是多关上几天为好。一个人待着,就容易多想。就让她好好想想吧。”
苏淮心狠,但苏淮这样做绝对没有错。
前世里,他堂哥苏锐家的女儿,自己的侄女,为了所谓的爱情,就傻乎乎地跟一个进城干零活的人跑了。等她回过味来,已经在穷山沟里生了三个娃。一家子天天为计划生育的罚款头痛。
一直到三十快四十岁,人家才允许她回娘家看看。婆家人半生像看犯人一样,对她严防死守。
这期间,不仅那家人盯着她,就连一个村里的人,也齐心合力地盯着所有外地嫁过来的女子。真正做到了一家有事,八方支援。跑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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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苏淮感觉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门卫室,大半天都坐在里面,和老马说话聊天。
“小子,这是过来帮我看着大门呢。”看到苏淮的眼睛不时地往外瞥,老马调侃道。
“昨天太特么丢人。今天还是防着点那个姓房的比较好。”
“说得也对。不过昨天你处理得相当精彩……”这回换老马侃侃而谈起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苏淮和老马告辞,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儿。
“干什么去?”老马也就是顺嘴一问。
“我去招待所,看看那个黄红梅走了没。也打听打听,那个姓房的滚蛋了没。”
“不用去了,你看,那不是老刘回来了嘛。她就在招待所上班。”
苏淮顺着老马手指的方向,正看到那天帮了自己忙的阿姨。
……
“刘姨下班了?”苏淮对老刘表现得多少有点谄媚。
“原来是你小子。找我有事儿?有事就快说,我还得赶紧回家做饭呢。今天我值夜班。”
“刘姨,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黄红梅走了吗。”
“走了,今天一早一家三口就走了。学校安排人给送来了介绍信,还给他们买了票,两个保卫干事,是看到他们坐的火车开了之后才回来的。不过看得出来,那个姓房的老实了不少。嗨,瞧我这话说的,那样的人能老实?估计他也是傻眼了吧。”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谢谢刘姨。”
“张家真是找了个好女婿。比儿子都强。”老刘最后还夸赞了苏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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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多礼拜,这中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苏淮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说实话,苏淮还是怕房新民半路下车再回来。
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家陪着母亲一起过中秋节。不过在走之前,他决定和张茉好好聊一次。
在征得薛诗锦、张绍贤的同意之后,苏淮打开了房门,把张茉放了出来。
此时的张茉,已经憔悴得没有了人样,身上也臭哄哄的。薛诗锦实在看不下去,浇了些热水,先让她把自己好好洗洗,再换身衣裳。
等张茉收拾干净利索之后,苏淮心里就有底了。一个还爱惜仪表形象的人,是不可能再寻死觅活。
可是当着一众家人的面,张茉就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薛诗锦实在急了,她要把张茉再关起来。此时苏淮拦住了岳母的动作。
“妈,我想姐姐一定有好多事想问我,只是家里人太多,她不好开口。”
“那我和小蕊推着你阿爸出去透透气?”
“不用,我带着姐姐出去透透气吧。这也快中午了,我带她去趟松妙楼,吃一顿好的。”
对于苏淮的提议,张茉果然没有反对,站起身来,在客厅外站着,等着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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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妙楼不愧是百年老店,经过这么大的运动,除了必贴的口号,它仍然保留了大部分的原貌。两个人点了四个菜,都是松妙楼的特色,尤其一道天香鱼,让人食指大动。
张茉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就吃,还时不时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眼看着四样菜都被张茉吃得差不多了,苏淮这才动了两下筷子,就着点残羹剩菜,喝着自己的小酒。
“是你先开口还是我先?”张茉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先问吧。我知道你有好多的东西要问我。”苏淮头都没抬。
“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个房新民搞走的?李副校长还是满器重他的,早就和他说过,要让他留校。”
“李副校长?我不认识,也没听人说过。我想一定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不是一个纯粹的文人,而且,他还不是学校本来体系中的人。”
“……你说的没错,他是上面安排进来的。你既然没见过他,你又怎么猜得这么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道理,我想你比我还要明白。以房新民的人品来反推,能器重他的人,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居然在学生中来培养自己的力量,那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外来的干部。学校本来体系中的人,多有文人的骄傲。而大家多不愿意投靠于他,因此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品性与德操,以及学问,皆是下下之等。”
苏淮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