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红糖粥还带着余温,灶膛里的炭火也没完全熄,泛着淡淡的红光。谢怜刚收拾完碗筷,就见花城从竹篮里拿出白天买的棉花,还有一块藏青色的粗布——是阿婆帮忙挑的,布面厚实,用来做棉袄正合适。
“阿婆说夜里会降温,正好把这棉袄裁出来,赶在雪前给你做件厚的。”花城将布铺在案上,又拿出尺子和粉饼,小心翼翼地量着尺寸。谢怜凑过去,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棉花:“这棉花真软,摸起来真暖和。”
“你坐着就好,别沾了棉絮。”花城笑着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又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沿着粉线慢慢裁剪。他做活向来细致,剪出来的布边整整齐齐,连针脚的位置都用粉饼做了标记。谢怜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小竹筐,帮着把剪下来的碎布收进筐里,偶尔递过针线,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窗外的夜色渐渐浓了,风卷着落叶敲在窗棂上,发出轻响。谢怜往灶膛里添了块炭火,火光映在案上,把花城的侧脸染得格外柔和。他看着花城指尖翻飞,将棉花均匀地铺在布面上,忍不住开口:“三郎,你怎么连做棉袄都会呀?以前在鬼市的时候,也做过这些吗?”
花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以前看你总穿得单薄,就偷偷学了些。那时候在鬼市,找了个老裁缝教我,练了好久才敢给你做小玩意儿。”谢怜听了,心里暖暖的,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辛苦你了,其实我不冷的。”
“怎么不冷?”花城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一片微凉,“你总怕麻烦,冬天也不肯多穿,这次这棉袄,你必须天天穿。”谢怜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只好乖乖点头:“好,都听你的。”
两人继续做棉袄。花城负责缝棉絮,谢怜则拿着线轴,帮他把线理得顺顺当当。偶尔花城的指尖沾了棉絮,谢怜就用布巾轻轻帮他擦掉,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灶膛里的炭火偶尔噼啪作响,混着窗外的风声,倒像是一首温柔的曲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棉袄的雏形终于出来了。花城把棉袄披在谢怜身上,仔细调整着领口的大小:“试试合身吗?要是紧了,我再改改。”谢怜抬手拢了拢衣襟,厚实的布料裹着温暖的棉花,从肩头一直暖到心口,忍不住点头:“正好,不松不紧,特别暖和。”
“那就好,明天再把扣子缝上,就能穿了。”花城把棉袄叠好,放进衣柜里,又转身给谢怜倒了杯热水,“天晚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该歇息了。”谢怜接过水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冬夜真好——有暖炉可依,有棉袄可盼,还有身边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刚要起身去洗漱,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轻响。花城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只浑身湿透的小野猫,正缩在门廊下,瑟瑟发抖。谢怜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小猫抱起来:“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猫在他怀里轻轻叫了两声,眼神怯生生的。花城转身回屋,拿了块干布巾,又找了个小篮子,铺了些干草:“先把它擦干,放在灶边暖一暖,明天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主人。”谢怜点点头,用布巾轻轻擦着小猫的毛发,动作温柔得怕弄疼它。
灶边的炭火还留着余温,小猫缩在篮子里,很快就暖和过来,闭上眼睛睡着了。谢怜坐在一旁,看着小猫安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三郎,你看它多可爱,要是找不到主人,我们就养着它好不好?”
花城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又揉了揉谢怜的头发:“好,都听你的。以后我们家,就多了个小成员。”谢怜靠在他肩上,看着灶膛里的炭火,心里满是安稳。
夜色渐深,窗外的风也小了些。两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小猫轻轻的呼噜声,还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格外安心。谢怜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要给小猫弄点吃的,还要把棉袄的扣子缝好,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样的日子,没有纷争,没有颠沛,只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和身边人的陪伴,便是世间最珍贵的幸福。
第二天清晨,小猫早早地醒了,在篮子里轻轻叫着。谢怜刚起身,就见花城已经在厨房忙活了——锅里煮着粥,灶台上还放着个小碗,里面盛着些碎鱼干,是给小猫准备的。谢怜走过去,从怀里摸出颗水果糖,放进花城嘴里:“三郎,辛苦你了。”
花城含着糖,甜意漫开,眼底满是笑意:“为你做事,不辛苦。”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小猫身上,暖融融的,像一幅温柔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