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本部,产屋敷宅邸。
紫藤花瀑在庭院的角落静静流淌,馥郁的香气渗透进空气里,却丝毫无法驱散那份盘踞在众人心头的沉重。
当晓月桐与宇髄天元一同步入庭院,八道视线瞬间聚焦而至。
其余的柱早已身着队服,如八柄出鞘的利刃,肃然伫立,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份寂静,被一道洪亮的笑声猛然撕裂。
“哈哈哈!天元!桐!听闻你们在吉原掀起了一场华丽的祭典!”
炎柱炼狱杏寿郎双臂环胸,金红色的发丝在微风中飞扬,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
宇髄天元得意地扬起下巴,手指潇洒地掠过发梢,镶满钻石的护额在晨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那当然!不过,这次祭典最华丽的主角是桐!我只是为他提供了最完美的舞台罢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抱着手臂,布满伤疤的脸上煞气弥漫,他的眼神穿透空气,直直钉在晓月桐身上。
“又是上弦?先是猗窝座,接着是上弦之六……小子,你身上是抹了吸引上弦的蜜吗?”
他的声音粗粝,像是两块岩石在摩擦。
水柱富冈义勇依旧是那副与世界隔绝的表情,但目光在晓月桐身上短暂停驻,吐出几个字。
“伤势如何?”
晓月桐轻微摇头,算是回应了那份藏在冰山下的关心。
“些许皮外伤,无碍。”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蛇柱伊黑小芭内盘踞在枝干上,缠绕在他脖颈的白蛇“镝丸”吐着猩红的信子,他缠着绷带的下半张脸看不出表情,但那双异色瞳里满是尖刻。
“真是了不起啊,一个人就能左右上弦之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鬼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情呢。”
话音落下。
庭院中最后一丝暖意被抽干,空气的流动都仿佛停滞了。
“伊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髄天元脸上的华丽笑容瞬间消失,声线变得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火,“桐为了保护民众,为了救我的妻子,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这是在侮辱一位英雄!”
霞柱时透无一郎仰头望着天空的云,轻轻打了个哈欠。
“那片云的形状……像什么来着?无聊的争执,反正我也记不住。”
“哎呀大家不要吵架嘛!”
恋柱甘露寺蜜璃连忙从人群中跑出来,急得脸颊透出可爱的绯红,两只小手在身前用力挥舞着打圆场。
“桐君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翠绿色大眼睛,几乎要贴到晓月桐身上,双手在胸前跃跃欲试,满脸都是纯粹的关切。
“桐君,你有没有哪里疼呀?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我的按摩手艺很好的哦!”
晓月桐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这姑娘的热情,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阿弥陀佛……能斩杀上弦之鬼,乃是大功德,不应遭受无端指责。”
“桐君辛苦了。”
虫柱蝴蝶忍脸上依旧挂着优雅完美的微笑,只是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里,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透着一丝凉气。
“不过,小芭内君和实弥君的怀疑,确实有些过火了呢。回头记得来蝴蝶屋,我帮你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哦。”
最后一句,她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庭院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就在这时,一个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从屋邸内传来。
“我的孩子们,辛苦你们了。”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天音的搀扶下,缓步走出。
就是这个声音,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所有柱,瞬间收敛了全部气势,动作划一地单膝跪下,垂首。
“主公大人!”
“首先,恭喜天元和桐,你们成功斩杀了上弦之六。这对我们而言,是百年来未有之巨大胜利。”
宇髄天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主公,您过誉了,这次桐才是绝对的主力。”
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脸上的病容也无法掩盖他惊人的魅力。
“不,天元。你们的默契配合,向我们所有人展示了鬼杀队团结一心的力量,这同样重要。”
他转向晓月桐,那双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人心深处的每一寸角落。
“桐,你的成长速度,连我都感到惊叹。但过于璀璨的光芒,往往会引来风暴。我担心你背负的压力太大了。”
一股暖流淌过晓月桐的心脏。
产屋敷耀哉的温柔与睿智,总能轻易触动人最柔软的地方。
“主公放心,我还撑得住。”
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中像是燃烧着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只要能保护更多的人,这点压力,是我前进的动力。”
“哼。”
不死川实弥突然发出一声冷哼,打破了这温和的气氛。
“主公,我还是认为此事有蹊跷。他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常理,而且为何总能精准地遇到上弦?这已经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了。”
伊黑小芭内立刻点头附和,声音嘶哑。
“没错,除非他和鬼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情报渠道。”
“你们两个够了!”
天元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从地上站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怒不可遏。
“桐救了雏鹤、槙於和须磨的命!你们居然怀疑他通敌?!”
炼狱杏寿郎也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气。
“我相信桐的品格!他眼中有着不灭的火焰,绝不可能与鬼为伍!”
甘露寺蜜璃用力点头,急切地补充。
“对对!桐君那么温柔,他看小动物的眼神都充满了爱心,怎么可能是坏人!”
蝴蝶忍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了。
“实弥君,小芭内君,没有证据的猜忌,和诽谤无异哦。”
悲鸣屿行冥沉声开口,一字一句都带着分量。
“桐的心音纯净而强大,没有一丝邪恶的气息。”
富冈义勇言简意赅。
“他没问题。”
时透无一郎拨弄着自己的衣角,又看了一眼天空。
“吵完了吗?云要飘走了。”
看着众人为了自己激烈争辩,晓月桐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他缓缓起身,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我理解实弥先生和小芭内先生的担忧。”
他没有理会那些维护,而是直视着不死川实弥,眼神坦然得如同一面澄澈的镜子,能映出对方眼中的每一丝怀疑。
“我的经历确实特殊。如果你们不放心,从今天起,可以随时随地监督我。我的所有行动,都可以对你们完全透明。”
这番坦荡磊落的话,反而让不死川实弥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
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对上晓月桐清澈的眼眸,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词句。
产屋敷耀哉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僵局。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以鬼杀队主公之名,担保桐的人品。”
“我们今天聚集于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
庭院内所有人都立刻凝神静听。
“根据情报网的反馈,上弦的死亡,已经彻底激怒了无惨。他正在集结麾下的鬼,策划着一场报复。”
他的声音不大,但“报复”二字,却让空气中的温度再次下降。
晓月桐心中一紧。
来了,锻刀村篇。
但经过他的改变,这次无惨的报复恐怕会远超原作的规模。
炼狱杏寿郎认真地问道:“主公,有具体的目标情报吗?”
产屋敷耀哉摇了摇头。
“目前只知道,无惨调动了剩余的上弦。但目标尚不明确。可以确定的是,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决定我们与鬼百年战争走向的关键。”
天元皱起眉头。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总不能被动挨打吧?”
晓月桐思索片刻,上前一步,朗声开口。
“主公,我认为,无惨若想削弱我们,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不是屠杀平民,而是摧毁我们的根基。”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掷地有声。
“我们的根基,就是锻造日轮刀的锻刀村!一旦那里被毁,我们将失去斩鬼的利刃!”
产屋敷耀哉那双看不见的眼中,闪过浓浓的赞许。
“桐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非常周到。锻刀村确实需要重点保护。”
“呵。”
不死川实弥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将晓月桐的灵魂刺穿。
“你倒是清楚得很啊。我们都还没头绪,你就直接点出了锻刀村?该不会,是你从什么‘特殊渠道’提前得到的消息吧?”
晓月桐差点被这家伙的偏执气笑。
“这不是常识吗?”
他毫不客气地反击,目光冷冽。
“想让一个剑士失去战斗力,是打败他本人,还是毁了他的剑更快?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不死川先生?”
天元拍了拍不死川的肩膀。
“实弥,你别疑神疑鬼了,桐的分析很有道理。”
甘露寺蜜璃立刻高高举起手,满脸兴奋地发言。
“那我可以去保护锻刀村!我力气很大,一定能保护好大家的!”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时透无一郎,也难得地主动开口。
“我也可以去。反正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