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带着我在桥面飞驰而过,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江面,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昨天那场雷暴雨的痕迹依旧存在,在午时阳光照不到地方,湿漉着桥边的阴暗处。
从长江大桥上下来后,往前开了不到一会的时间,我就看见杨意两百块买来的自行车斜斜歪歪地停靠在路边,车头上的花苗也早已枯萎凋谢,车辆浑身都是干涸裂开的淤泥,脏的简直让人没眼看,别说偷,摆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理。
司机停止打表后,我把路程的费用给他转了过去,之后出租车便离开了,只留下我跟杨意这台脏兮兮的自行车留在这。
我扶着车把晃了晃,泥土就开始不停地落下,随即松开手也是一阵泥,我蹲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有点郁闷,于是点上一支烟抽着。
看着眼前的自行车,自己也真是心血来潮,非得跑来一趟……起肯定是不能骑回去了,我只好又花一百多块,在手机上叫了辆货拉拉过来托运它回去。
……
货拉拉连人带车将我送回老旧小区,我从副驾驶下来,跟这个中年司机从后背箱将自行车搬出来的时候,掉了一车的泥碎……他叼着烟忍不住的对我抱怨道:“我真是后悔接你这一单了,毛都没捞着不说,不清洗好车子连下一单都接不了!”
说着,他又面露疑惑地问道:“小哥,你大老远运这这破烂玩意回来当废品卖、还是对这类东西有收藏癖啊?”
我想到杨意当时对这车表现出一股心疼的样子,当即摇头回道:“我可没什么特殊癖好,况且这也不是废品啊,只不过太脏了一点而已,洗洗上个润滑油就能正常使用了。”
司机很异样的看了我几眼,什都没睡的开着车扬长而去,随后,我将车推进老旧小区,停好在一处公共水龙头旁,这才前去老陈家找他拿来水管洗洗。
……
来到老陈家时,发现只有梁姨一个人在,老陈这个点并不在,想来,是借着催交房租的名义,在他那群老住户家偷偷抽烟了。
梁姨从杂物间给我拿出水管后,也没问用来干什么,而是询问起杨意的事:“小江,你是不是又想跟小杨好上了?”
我扯着玩笑,回道:“梁姨,你不知道而已……我跟小杨分开本就是因为一场误会导致的,再说小杨这么俏一姑娘,要是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我不得难受死啊……我就是要跟她耗到山穷水尽也不罢休!”
梁姨拍了我肩膀一下,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许久才感慨道:“小江你个厚脸皮,简直就像街边的那些无赖,看到哪个姑娘好看就上去搭讪。”
“梁姨,瞧这话说的……我对小杨可是真心实意的,如果这算是无赖的话,我也认!”稍稍停了停:我又带着疑惑继续说道:“对了梁姨,小杨她最近是不是在捣鼓一个什么花店啊,她有没有跟你说,你知不知道在哪?”
“你不是只来借水管的吗,问我这个多干什么,自己去问小杨。”梁姨推搡着我往门口走,她随后在关门前又对我叮嘱道:“用完水管记得拿回来,不要放在那里被别人拿走了,知道不?”
“您放心吧!”
“小江,这会我是你长辈啦?”
……
从梁姨那里离开后,我重新回到了停放自行车地方,并且插上水管开始冲刷着车上那些泥痕;在这个过程中,我又跟我或者柳媛认识的那些老街坊邻居闲聊起来,他们疑惑我怎么一不见就是很久,一再见就是天天能见着。
我说:以前住在这是因为一个女人,现在来也是因为一个女人,她们性格外貌哪哪都不同,就连时间段都不同。
邻居给了我一个很异样的表情,然后开着电动车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没有多想什么,闲聊要是还较真的话,就没必要闲聊了。
……
清洗好车子,把水管给梁姨还回去,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可还是没看见杨意回来,本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的,可现在我索性也懒得等了,随即将车子扛上楼、放在房子门前,然后抽了一支烟,我便离开了。
……
离开老旧小区后,我没有回住处,而是前去了西铁,想去的目的也很简单,想喝一杯啸哥亲自调制的“一杯西铁”咖啡,然后问问他对蓝睫不愿意续租这件事怎么看。
到出租车载着我到来,我看见咖啡店已经贴上了关门歇业的牌子,这才想起:啸哥大概是跟他女朋友回日照了。
坐在西铁咖啡店门前的台阶上,我给啸哥打过去了电话,他也很快接通,并且向我问道:“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我感慨一声,回道:“有事,本想着找你见面聊的,可没想到你回去竟然也不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又不是见不着,等着,兄弟歇一个月回来再找你喝酒。”稍稍停了停,他又问:“说来说去说不到一个点,你突然打电话说来找我,究竟有什么急事?”
“早上不是听你说蓝睫不准备续租了吗,我想了想,咖啡店自从我离开以后你把股份全都接到了手,到时候谈不拢真的亏损了,你不是亏损到家了嘛,毕竟开业那段时间前前后后在营销上投进去这么多钱,就算蓝睫赔偿了损失,也只是装修这类的。”
我听到了电话那边点烟的声音,却没人说话,我也点上了一支烟,深深抽了几口,等啸哥再次说话时,半支烟的时间都过去了。
“当时,蓝睫突然跟我说这个事的时候我也挺生气的,毕竟投入的时间成本就摆着那里,她说不租就不租了,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也算得上一起喝过酒的朋友,好歹她也得给个理由让我接受吧,总不能是眼见咖啡店生意好,也想收回来自己开吧,我不想这么恶意去揣测别人,可这他妈真的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