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的早上,已经有环卫工人开始打扫街道,早餐摊上蒸着包子的蒸笼正往外冒着热气,路上开始有了车流,人来人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不幸,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并没有日出。
看着王嫣昨晚发给我的这条信息,我点上一支烟,陷入到沉默之后,更多的则是心悸……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这么快放下杨意,无论逃避多久,都要面对这个事实……
面对她彻底离开,再也不回来的事实。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潮湿的风,感受着心悸感给自己带来的疼痛。
要去见她吗?
该以什么样的立场、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我不认为我们是那种分手还能够做朋友的那种人,甚至分开后我没有去关注她的消息,可这并不能各自安好的过……我们之间牵连着花店,还有卓玛这个小姑娘盼望着我们回来,如果真的能各自安好的过,现在也就不会再痛苦,不会再煎熬。
失神中,一对穿着运动服的老夫妻从我身旁闪过,他们同样是来晨跑的,不过我跟他们心境却不同,就像是少年听雨红烛昏账,而今听雨鬓已星星也。
望着这对老夫妻的背影跟交谈声远去,我逐渐在两种纠结中有了一个明确答案……我要见见她,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就算是,给我们这段分分合合的感情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
买了份早点,回去路上我给王嫣回复了信息:“嫣姐,我会去见杨意的,不是挽留,只是想为我跟她之间的一切划上句号,至于你说的最后谁会陪伴在我身旁,我跟你一样好奇这个问题……不过只是好奇,人不能习惯颠沛流离,总要有个家庭的,我想结婚了,真的。”
回到家,吃过买来的早点,我换了身厚衣服,接着便拿上车钥匙前往了禄口机场,虽然杨意是上午十点的飞机,但从我这赶到机场也要快一个小时,时间差不了多少。
上高速前,在工作人员低头找卡的时候,自从上次民政局一别,就没再联系过的路冉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有点起伏不定,不知道她这次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差一步,就是法律上认同的夫妻了!
接过工作人员的卡,我以 9 0 均速在慢车道上行驶,此时的天色还是郁蒙蒙的,大雾漫天,很容易就给人不好的心理暗示,让人感觉心情不好。
我在这种状态中,接通了路冉的电话。
路冉声音有些低沉:“狗男人,何娴她是不是有威胁过你什么?”
我一愣,立刻就想到何娴当时用我跟其他女人上床这件事,来胁迫我将咖啡店还有公众号转交给她,我没有顺从她,因为咖啡店自始至终都是路冉的。
这件事的最后,我跟杨意分手了,何娴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虽然结果很不好,不过我看清了何娴的为人……她是女老板何娴,不是小店员。
思路清晰以后,我又在想,为什么路冉这妞会知道我被胁迫这件事,于是问道:“小妞,你何娴是不是威胁过你什么,或者将什么事告诉你了?”
有过豪杰这个先例,我自然懂得变了心的人有多狠心;如果说初见他时,他是刚下山归尘磨练的小道士,那么后来他在背后对我使坏时,就是被世界的风俗迷了眼,再后面,他更是把刀对向了啸哥,最后分店倒闭了不说,就连“西铁”如今也元气大伤着。
我不清楚何娴是不是第二个豪杰,但如果她真的丧心病狂的对路冉这小妞、她的好闺蜜下手了,我不会再对她手软。
路冉没有回话,这让我的心情更不好了,我继续追问道:“路小妞,你说话,沉默是什么意思?何娴是不是拿咖啡店跟你说事了?”
“没有。”
我刚想说“那你还问”,可话还没开口,路冉就陡然提高声音说道:“狗江安!我差点被你绕得忘记是我问你在先……你别逃避话题,何娴到底有没有威胁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事……所以上次你才让我要是跟她有什么利益来往,先跟你说……”
我先是沉默,安静到只剩呼啸的车流,半晌才应了声,我不太想跟路冉解释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与她无关,于是继续道:“这是我跟何娴的事,你别问这么多了好吗?”
路冉顿时就有了哭腔:“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问清楚,我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看着我所谓的“好闺蜜”,对我最爱的男人下手吗!凭什么?她不配!”
……
路冉哭过以后,就不言语的挂断了电话,或许她已经从我的不言语中看出了答案,我没有再去看手机,放在一旁后又莫名感到特别悲伤……
路冉说我是她最爱的男人,可既然我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在民政局那时候临阵脱逃?
一阵失神中,我猛然发现眼前几乎只有十几米的迷雾里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小轿车,我下意识往左猛打了把方向盘,之后大脑便陷入了短暂空白……
看着旁边闪过两辆追尾的小轿车,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口的喘着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巍,因为刚才自己差点,就差点就撞上去了……虽然雾天导致了大半原因,可不可否认就是我突然失神了!
之后的时间里,我没敢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全神灌注的开着车,快到机场的时候,一辆飞机刚好从地面起飞不久,轰鸣声中,我仿佛也看见了自己跟杨意分别的场景。
如果她真决定跟她妈妈在国外定居生活,是不是今天这一面,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以前我还听她说过,她并不喜欢国外的生活,尽管在那留过学,那也是她外婆在的时候。
现在的她,就能习惯的了吗?
不管我在这座挣扎妥协的城市里,认识多少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她永远都是我的南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