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选购的这些装备下单后,我放下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感到此时就连胸膛都开始无比开阔,我已经做好前往大羌塘无人区的一切准备,只要装备到齐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发。
付完油钱,我的目的地也开始变得明确,于是驱车往老旧小区的方向行去,我想好好和老陈梁姨他们吃一顿饭,因为之后的时间,也许我们都不能好好见一次面了。
夜幕已经彻底将这座城市笼罩,城市灯光通明,人行道上挤满了来往的电动车,而那些在五六点就吃过饭的大娘大爷,现在已经提着音响和麦克风在江边广场上跳舞,歌唱,开着网络直播……
旁边的公共篮球场上坐满了人,似乎今天是有一场很精彩的篮球比赛即将开始,城市的繁华景象不一定要用高楼大厦的建筑来体现,更多的是人气,这代表了一座城市的包容心。
等我来到老陈梁姨他们家,刚推开门走进去,就差点和过来开门的杨意撞个满怀……她明显是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还是端着碗筷出来的老陈看到我“哟”了一声,然后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小杨,小江,快过来吃饭,你们愣着干嘛呢,真是好巧不巧的赶在一起!”
我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坐在杨意身旁,我们对面坐着的是老陈梁姨,吃饭过程里,饭桌上的气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尴尬,他们两个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实,甚至在讨论我跟杨意什么时候会结婚……
我看了杨意一眼,她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冷冽,反而嘴角扬起笑意在和梁姨闲聊,不过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杨意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想法都不谋而合……就像现在,我们默契地都没有选择在老陈梁姨他们面前坦白,我们早就分手了的事实。
我的心情很复杂,我想知道杨意对我去无人区是保持什么样的看法,是否也会担心我,当时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前往无人区的一切准备。
无人区里有白色的雪山,蓝色的湖泊,苍茫辽阔的盐碱地,成群成群奔跑的野牦牛,就是没有人烟,没有任何人能够陪在我身旁……
……
吃过晚饭,我跟杨意几乎同一时间离开了老陈家,走到老旧小区楼下,原先下象棋的石桌上,已经有住户替代了老陈老张头他们继续 下棋,甚至还有一群人在围观讨论。
一阵沉默后,我看向身旁的杨意,不自觉点上一支烟,开口说道:“杨意,参加完月茗的婚礼,我就要去徒步穿越羌塘无人区了。”
杨意转过头看着我,脸色很复杂,半晌才轻声回道:“你是一定要去吗?”
“是,我已经断绝了自己所有退路,如果眼前满目疮痍的繁华拯救不了我,就只有无人区里面的辽阔宁静能够救赎我了,我走的这条路也叫赎罪之路。”稍稍停了停,我猛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来后才笑了笑继续道:“说真的,如果真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们都不要认识彼此了,不然只有无尽痛苦和折磨……你是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一直都是,可我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男人,不然,我们的爱情怎么能因为火腿决定。”
沉默了很久,我才发现她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满脸痛苦,我自私了一回,伸出手想替她擦掉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于是我也感到眼角温热,这种感觉太难过了……我爱着她的同时她也爱着我,我们却因为一场意外就这样失去了彼此,甚至永远不能在一起。
杨意握住我伸向她的那只手,声音哽咽地回道:“就算有后悔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也会继续爱你,你是值得我一生去爱的男人,你认为无人区里面有你的救赎,就去吧,这是你的决定:但是,请你不要这么自私……我等你出来,你出来了我们就结婚,我会安排好一切,那时候我们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去国外生活和治疗,好不好?”
我拥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发,上一次这样亲昵的动作还是我们在一起那段时间,时隔多日:再次感受到怀抱里的温暖,我竟然陷入了迟疑,迟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梦,只要我下一次眨眼一切都会破灭,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身处在无人区里面,与孤独作伴。
……
过了很久,我们彼此才分开,但看着杨意亲切熟悉的脸庞,我再一次紧紧抱着她……这种情感很难去解释,就像是指尖滑落的沙,还不等松手什么都没有剩下。
如果可以,我情愿现在就和她死在一起,那样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海枯石烂都要在一起……闻着她发丝上洗发水的香味,我终于开口说道:“你支持我去穿越无人区,对吗?”
“我不支持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呢,有想过出来后该去哪里吗?”
“哪都不想去……我们结婚吧!”
“好,我不想做《年年》里的女人,我当你的新娘。”
“江安,我走了。”
“嗯,我看着呢。”
目送着杨意走向楼道间,她在进去的时候舍不得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爱意,这更加让我确信,她是爱着我的。
我感到万物都要复苏了,内心春意盎然。
……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了一个星期,我在网上买的装备基本快要到齐了,这一个星期里,我凑齐了一千五百万的资金还给其乐,并想将自己在公司全部股份都转让给程烟,以她的资本介入,政府将新校区规划在商业街附近,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从日照安葬完啸哥的卫月茗,也这一天回来了,她跟啸哥婚礼照常举行,不过取消了日照的那一场,就只剩下南京,这期间到底要经历怎样的质疑和困难,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除此之外,婚礼还取消了伴郎,取代的是不止有姜疏一个伴娘,王嫣,程烟,杨意她们几个女人也会参与,在扬州待了几天的姜疏这时候也回到南京,邀请我陪她一起去商场挑选参加婚礼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