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御花园。
蔺景然和阿瑞在池边看锦鲤。
“母妃看!那条最大!”
“哟,颖妃妹妹好兴致,带五皇子赏鱼呢?”
蔺景然浅笑:“郑妃姐姐安好。日头好,带阿瑞出来走走。”
阿瑞乖巧地行礼:“郑娘娘安。”
郑妃伸手想摸摸阿瑞的头,阿瑞却下意识往蔺景然身后缩了半步。
郑妃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笑容淡了些许。
聂美人笑着打圆场:“五皇子真是愈发伶俐可爱了。”
“是呢,瞧着就让人喜欢。颖妃娘娘教导有方。”
郑妃收回手,“说起来,听闻蔺大人家那位三公子,前几日在京中风头无两?引得不少闺秀倾心,连几位老大人都在打听婚配与否呢。”
蔺景然挑眉,来了。
蔺景然装作很惊讶:“竟有此事?我这几日拘在宫里,倒是不曾听闻。”
阿瑞这时扯了扯蔺景然的袖子,“母妃,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找闲王叔玩?他上次说,要带我去看大马!”
蔺景然低头,柔声道:“等你父皇得空了,咱们再请旨出宫。”
郑妃听着这母子对话,脸上那点勉强维持的笑容彻底挂不住。
谁不知道闲王是陛下胞弟,深得圣心,颖妃却能带着皇子随意出入闲王府?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领着人悻悻离去。
阿瑞摇着她的手,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母妃,为什么郑娘娘好像不太高兴?”
蔺景然捏捏他的小鼻子,莞尔一笑:“因为她可能……也想出宫去看大马,但是去不成呀。”
阿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蔺景然牵起阿瑞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用过晚膳后,阿瑞自觉地拿书背先生留下的功课。
阿瑞今日玩累了,背了一会儿就有点犯困。
蔺景然看着阿瑞拿着本《千字文》,小脑袋一点一点,奶声奶气地念着“天地玄黄”,眼皮却都快粘到一起了。
她伸手轻轻抽走他手里的书卷。
阿瑞惊醒,揉着眼睛,含糊嘟囔:“母妃?母妃,我还没念完……”
“困了就睡,”蔺景然将他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念书不差这一时半刻。”
阿瑞在她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秒睡。
“睡着了?”
“刚睡着。”
“华州那边,出了点乱子。景辞……朕派他奉旨去查案了。”
“陛下差遣,是他的本分。只盼他谨慎些,莫给陛下办砸了差事才好。”
“朕听闻,今日御花园里,有人夸你‘教导有方’?”
“陛下消息真灵通。不过是各位姐妹客气,当不得真。真要说教导有方,那也是陛下平日里督促得紧。”
郗砚凛轻哼:“朕看你就是太清闲。”
蔺景然点头:“陛下说的是。所以臣妾想着,明日是不是……”
“想都别想。给朕老实待在宫里。”
她轻声问:“景辞他……不会有事吧?”
“朕派了人跟着。”
这便是会护景辞周全的意思。
蔺景然安心点,调侃道:“那臣妾就在宫里,等着陛下忙完了,再来‘督促’臣妾?”
郗砚凛被她这话气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朕看你是皮紧了。这几日,你安心在宫里待着。
莫要再想着出去,当什么劳什子的‘蔺三公子’。你早些歇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
蔺景然抱着阿瑞,愣在原地。
华州乱子?阿辞去查案?危险吗?
他深夜来,就为问一句香,再警告她别乱跑?这人…真是难以捉摸。
不过,那句“莫要再想着出去当什么蔺公子”,怎么听着有点…别扭的在意?
殿外,张德海小步跟上郗砚凛,低声问:“陛下,回宸宿殿?”
郗砚凛沉默片刻,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张德海,你说…朕是不是对她…太过纵容了?”
“陛下待颖妃娘娘,恩泽深厚,皆是娘娘福分。娘娘聪慧知礼,也当得起陛下这份…体恤。”
郗砚凛冷哼一声:“你倒是替她说话,只怕这个不省心明儿又溜出宫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