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领命而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聂蕴意便与聂慎儿被带到了长乐宫。
踏入殿内,入眼便是满室辉煌,吕后跪坐在坐垫之上,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聂慎儿不自觉攥紧了聂蕴意的衣袖。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无极。”两人福身行礼。
吕后目光如炬,先打量起聂慎儿,少女低垂的头,但是依稀可以看到眉间一点朱砂,衬的更加灵动娇俏,难怪吕禄会这般上心。
“抬起头来。”吕后声音平淡,聂慎儿和聂蕴意依言抬头,吕后盯着姐妹俩瞧了好一会儿,忽而轻笑出声,“倒是一对标致可人的。”
不等姐妹俩说话,吕后又自顾自的说话,“往跟前些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聂蕴意和聂慎儿依言往前走了两步。
吕后仔细的打量完姐妹俩,总觉得聂蕴意让她看着更顺眼些,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
吕后的指尖摩挲着鎏金护甲,忽而抬手示意:“既来了,便先在长乐宫住下吧。哀家这宫里许久没添过鲜活面孔了。”
话音落下,吕禄心里着急,但是知道姑母一向说一不二,只能将想说的话生生咽下。
聂蕴意垂眸行礼时,余光瞥见吕禄的失态,心下暗忖太后此举怕是另有深意。
不等她细想,吕后已扬手招来莫离:“带这两个丫头去西侧偏殿安置,记得挑几个伶俐的宫女伺候。再寻个掌事姑姑,好好教导礼仪规矩。”
“诺。”
西侧偏殿内,雕花铜镜映出聂慎儿稍有不安的面容,她抓着聂蕴意的手不住发抖:“妹妹,太后娘娘为什么要留我们在长乐宫里……”
聂蕴意刚想说话,殿外传来环佩声响,莫离领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姑款步而入。
“这是素心姑姑,往后你们的礼仪规矩都由她教导。”莫离指着姑姑介绍,又朝身后侍女示意,“绿枝、红绡负责留下伺候你们。”
聂蕴意笑意吟吟,“劳烦莫离姑姑了,”然后和聂慎儿朝着素心微微福身,“见过素心姑姑。”
能被派到这里的,怕不是吕后的心腹之一,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素心姑姑上下打量姐妹俩,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二位姑娘既入了长乐宫,奴婢自然会尽心尽力教导。”
莫离也不多留,说了一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另一边的绿枝已经捧来了两套崭新的宫装,一套绣着并蒂莲的月白罗裙在光下泛着柔光,另一套银红色的海棠罗裙也很是吸人眼球。
聂蕴意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真有意思,两个人都是临时被留在长乐宫的,可这样的衣服可不是临时能做出来的,怕是吕后早就盯上了她们。
夜色如墨,将长乐宫笼在一片寂静之中。
聂蕴意坐在窗边,望着天上那轮被薄云遮掩的残月,思绪万千。
“妹妹,你说太后娘娘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聂慎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迷茫。
聂蕴意转过身,走到榻边坐下,轻轻握住聂慎儿的手,温声道:“姐姐,莫要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太后既然留下我们,定有她的打算,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往后行事,都要多加小心,切莫说错话、做错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聂蕴意和聂慎儿在素心姑姑的教导下,越发精通各种技艺。
只是她们渐渐发现,素心姑姑看似温和,实则对她们的一言一行都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稍有差错,便是严厉的训斥。
“二位姑娘,太后娘娘对你们寄予厚望,可切莫辜负了这份心意。”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聂蕴意一眼,便转身离去。
聂蕴意心中警铃响起,她似乎知道吕后想做什么了,但是如果一切顺利,会和她的计划殊途同归的。
果然不出意料,几日后,皇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原来是吕后召各藩王进京朝见,特意在宫中设宴款待。
聂蕴意和聂慎儿也被传唤至宴席之上,并且就坐在吕后的下首,藩王们看着座位,心知肚明这个安排有问题,但是全部装作不知。
殿内灯火辉煌,聂蕴意和聂慎儿身着华服,一个举手投足间尽显清冷风情,一个则灵动活泼,眉眼弯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